总是热衷于将别人定格在照片里的黑尾君,在这种值得纪念的特别日子,也该体验一下被抓拍的待遇了。
兄妹两个脑袋挨着脑袋,很认真地讨论起来。
被遗忘在角落、向来怕麻烦的孤爪研磨,默默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站起来,准备推开门。
两对一模一样的天蓝色眼睛,却立刻齐刷刷投向门口,当场逮捕了企图偷溜的嫌疑猫猫。
“……我,去倒饮料。”孤爪研磨说。
黑子静也不疑有他,还自觉地举手点单:“我想要葡萄汁,还有布丁!谢谢研磨!”
而黑子哲也选择了酸奶。
孤爪研磨点点头。
离开房间,他反手将门合上,才压低声音,向端着托盘、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的黑尾铁朗伸出手。
“谢谢。你刚才都听到了吧?那把东西给我,小黑可以假装没来过了。”
托盘上是一杯葡萄汁、一杯酸奶、两只布丁、孤爪研磨想喝的可乐,还有……
啊。差点忘了。
孤爪研磨把小黑给自己准备的绿茶塞回去,将最后的物证也清扫干净。
老实说,他觉得静也这次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把制定作战计划的会议场所,定在了他家里。
如果真的想要瞒着小黑的话,至少也得跑远一点才行。
虽然他感觉,就算这么做,小黑可能大概率也会抓到一些蛛丝马迹,提前猜到一个大概。
毕竟,哲也还好一点,静也就不太擅长说谎和伪装了。
而且小黑对人的观察能力很强。
一方面,要作为主将,去协调整个队伍和外部人员;一方面,又要作为副攻手,观察并判断对手的进攻意图。
孤爪研磨认为,应该很难有人能骗过小黑。
尤其是静也。
考虑到,就像这个托盘一样,连他们可能会想要喝什么,都全部被小黑猜对了……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是葡萄汁?
他原本以为静也会要草莓牛奶的。
面对研磨的疑惑,黑尾铁朗挠了挠脸颊,解释说,是因为听桃井五月说,前几天和静也一起去免费试吃了这款新品葡萄汁,两个人都很喜欢。
所以昨天去超市买菜的时候,正巧看到,他就顺手拿了同款。
事实上,孤爪家的这瓶葡萄汁,也是他放的,想着可以让研磨和叔叔阿姨尝一下。
顺便有备无患——如果静也和哲也会过来玩的话。
从某种角度来说,黑尾铁朗所做的准备,倒是没有落空。
但孤爪研磨表情复杂。
“……小黑,好像有点变.态。”他说。
黑尾铁朗:???
黑尾铁朗:!!!
然而,并没有给幼驯染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孤爪研磨毫不犹豫地转身,将小黑关在了门外。
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动静,黑子静也便抬起头看他,好奇地问怎么了。
“刚才去倒垃圾了。”
孤爪研磨冷静回答,并用手里的葡萄汁和布丁,顺利分散了静也的注意力。
一墙之外。
作为“垃圾”本人的黑尾铁朗,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但他只能选择把自己扫地出门。
直到毕业典礼的当日。
随母亲和哥哥一同出席的黑子静也,倒是没想到,小黑的人气竟然意外得高。
等证书授予和校长致辞都结束后,黑尾铁朗本是想带他们在学校里转转,参观一下。
结果,一行人总是没走几步,就会有人过来,想要和黑尾铁朗合照留念。
有即将分别的同班朋友,有曾经受到过他帮助的、来自各个年级的同学,也有排球部的后辈。
在黑尾铁朗毕业后,接过主将位置的,并不是孤爪研磨,而是同年级的一位主攻手。
虽然从队伍战术来说,他已经是雨森板上钉钉的核心角色。
但不管怎么想,孤爪研磨那种“对人类过敏”的究极社恐性格,都不太能承担起主将的工作责任。
现役的二年级主将,足足要比黑子静也高出两个头。
可站在黑尾铁朗面前时,却依然会流露出些许对未来的不安,以及全然的信赖姿态。
黑尾铁朗拍拍他的肩,挑起眉,仿佛在戏谑地说着什么。
却给人如山一般的安定感。
隔了一段距离的黑子静也其实听不清,他们具体在交流什么。
但她确信,在她没能参与的时间里,小黑已经努力成长为,能够将身边的人都“维系”在一起,让人不自觉想要依靠的存在了。
原本灰暗的笨拙外壳,被时间打磨,露.出了更为珍贵的内核,正在闪闪发亮。
是很好很好、值得被更多人喜爱的的小黑。
仿佛与有荣焉,黑子静也很骄傲地昂起脑袋,从现在开始,认可了雨森的人均品味。
“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刚才……嗯?怎么了静也?突然这么看着我?”
顺着幼驯染的目光,匆匆走回来的黑尾铁朗,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的着装哪里出了差错。
他有些不解地,反手擦了擦脸颊,却也没见到什么污痕。
黑子静也便笑眯眯地摇头。
“只是突然发现,小黑真受欢迎啊。真好!”
当然,黑尾铁朗的人气,也不单单只来自同性,来找他说话的女孩子同样不在少数。
刚才还有学妹过来,问能不能要他上衣制服的第二颗纽扣。
都被黑尾铁朗委婉地拒绝了。
倒是作为旁边的吃瓜群众,黑子静也和孤爪研磨,都露出了猫猫困惑的表情,搞不懂一颗用旧了的制服纽扣,到底为什么能被这么多人惦记。
这时候,就要靠阅读面最广、最有常识的黑子哲也了。
“制服的第二颗纽扣,因为离心脏最近,被认为是约定俗成的定情之物。如果女生收到了男生制服的第二颗纽扣,就代表被对方告白。”
“在轻小说里,是很经典的情节。”
孤爪研磨陷入沉思。
……都要告白了,为什么不直接开口,非要扯纽扣?是没长嘴吗?而且他们制服的质量还挺好的,万一当时没扯下来,不是更麻烦么。
孤爪研磨不理解。
黑子静也则好奇地举手追问:“那其他纽扣呢?”
“主要还是在强调第二颗纽扣的特殊性。至于其他的,好像没有一个特别主流的说法。”
黑子哲也尝试着回忆,也不太确定。
“我看到的是,第一颗纽扣留给自己或同性知己,第三颗纽扣是给朋友,第四颗纽扣给家人,第五颗纽扣给其它交情较浅的人……吧。”
于是,黑子静也掰起手指数了数。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去送的话,她感觉制服纽扣根本不够分。
别的都先不说,凭什么只有第四颗纽扣是给家人的!她光是算上爸爸妈妈和哥哥就已经有三个了啊!
黑子静也觉得不行。
看着她一本正经算数的样子,作为当事人的黑尾铁朗,都忍不住无奈又好笑地耸了耸肩,选择附和。
“嗯嗯,静也说得对。我也觉得设计制服的人太小气了,纽扣根本都不够发的。搞得我一直拒绝别人,怪不好意思的。”
“所以呢——”
黑尾铁朗忽然解开纽扣,将原本规规整整穿好的制服外套脱下。
他将外套罩在黑子静也的头上,又隔着衣服布料,轻轻拍了拍幼驯染的脑袋,声音里含着笑意。
“那就暂时拜托静也帮我保管啦。这样一来,应该就没人会再来问我要纽扣了吧?”
正是发育最快的青春期,黑尾铁朗如今的身高已经逼近一米八,所以,制服也差不多能盖住对方的膝盖。
为了符合毕业典礼的着装要求,静也今天穿的是一条及膝的连衣裙,连外套也没有披一件。
让他稍微有点担心,幼驯染会不会又不小心着凉。
有案例在前,可不敢小瞧三月的威力。
突然被黑乎乎的制服从头罩下,黑子静也努力把脑袋钻出来,抗议小黑把妈妈给自己梳的发型给弄乱了。
过分!她还没拍照呢!
黑尾铁朗也都好脾气地照单全收。
熟练地挽起袖子,他松开系在末端的发绳,习惯性递给了旁边的研磨后,就停在路边,以指为梳,迅速帮静也重新整理一下发型。
好在,黑尾铁朗以前和黑子阿姨学过这一款的方法,问题不大。
没有忘记过去重复过无数次的技巧,他的动作轻缓却流畅。
黑尾铁朗的手指很长,但掌心宽厚、骨节分明,一看就是颇具力量感的男生的手。
这双手,能够在球场上,拦下时速超过100km/h的排球。
却也能仔细地控制好力道,慢慢梳开缠到一起的发丝,在不引起任何疼痛的情况下,编出漂亮的盘发。
的确再没有人来找黑尾铁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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