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钟离松开手，把邪眼放在桌子上。
似乎是察觉到钟离没有毁灭自己的打算，这颗邪眼都松了口气，再次荧荧发光。
现在，钟离有办法强行把达达利亚带走。
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叫作伏地魔的家伙卷土重来。
钟离颠了下邪眼，问：“如果按照‘我’之前建议公子的方式，进行保守的‘黑魔王’策略，走完轨迹需要多久？”
“……”邪眼没说话。
钟离冷冷盯着邪眼，一点点岩元素力敲打在邪眼上。
邪眼玻璃一般的外壳突然开始颤动。
终于是流出几根电流，拼成一些文字。
“20年”
对钟离来说是个不算太长的时间。
也能够保证不影响这个世界生活的人们。
但对于人类而言就有些微妙了。
怪不得达达利亚很难接受。
这回答同时也验证了钟离的猜想。
原先那个达达利亚认识的，跟在他身边的“钟离”也是自己。
只是自己为什么会跟着出现？
钟离还是弄不明白。
或许他需要找旅行者问清楚。
当时旅行者表示，整个提瓦特只有自己能去找公子的时候，钟离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这其中还是有些注定的联系在。
夜深人静，多想无益。
钟离把邪眼还给达达利亚后，起身要走。
“要休息了吗？一起？”达达利亚找准机会，跟着钟离的步伐，推开难缠的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啥也不顾地拽住达达利亚的袖口，他警告道：“你别跟着上去，你住在楼下的房间。”
“开什么玩笑，我们当然要住在一起。”达达利亚翻了个白眼，“我们可是……”
小天狼星吼了出来，“别说这个词！”
钟离被这么一提醒倒是想了起来，刚才为了阻止达达利亚继续当黑魔王，他冒用了这个世界自己的身份。
从名义上说，他的确需要和达达利亚在一起休息。
“无妨。”钟离对小天狼星说，“我可以和‘公子’一间，正好有事要说。”
这话让达达利亚瞬间乐开了花。
他甚至挑衅地对小天狼星吐了舌头。
而小天狼星则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达达利亚跟在钟离身后。
上楼，关门。
气愤的小天狼星，甚至一拳砸在长长的饭桌上。
木头桌子立刻摇摇晃晃，然后裂出一条长缝隙。
最可悲的是，小天狼星甚至需要自己用魔咒修好它。
楼上，已经被清理过的房间。
这里已经看不出曾经属于哪个布莱克家族的成员。
门关上后，达达利亚和钟离更没有发生什么小天狼星想象中的互动。
两人只是沉默不语。
第52章 HP52
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家的老宅，凤凰社的总部。
这里几天前才被打扫干净。
即便如此，依旧有些陈腐的味道。
其中的一间卧室中，钟离看着呆呆站在门边不远处的达达利亚。
而达达利亚也盯着钟离。
两人只是互相看着，没有别的动作。
达达利亚笑得依旧自然，并且在带上门之后果断来到钟离身边。
他熟悉地搂住钟离，贴在他耳边，低声说：“先生，好想你。”
钟离没有说话出声。
但鸡皮疙瘩已经起了一身。
从脑后产生的酥麻感，让钟离怀疑自己被达达利亚电到了。
如果不是他自身控制力尚可，钟离可能就要伸手揪住达达利亚的领子，把人从窗户扔出去。
钟离突然很想知道，之前的那个“自己”是怎么忍受达达利亚的。
还是说，他终于堕落到卖身这一步了。
但现在，明显他还不是那样的社会废人。
“你已经发现了，我不是他。”钟离坐在又高又厚的床垫上，往没有达达利亚的方向挪了挪。
同时，他直视着达达利亚的眼睛。
那颗邪眼，不仅告诉了钟离如果不积极主动，达达利亚需要走完世界轨迹的时间。
更是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
“钟离”是知道这一切的。
所以在魔法部法庭中的询问，无疑早就暴露在达达利亚眼中。
“不，你就是他。”达达利亚肯定地说，“虽然细微处有些不一样，但你们是一个人。”
达达利亚异常坚定。
无论认错谁，他都不会认错钟离。
从达达利亚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无论何时何地，都在他目光之中的人。
达达利亚不可能认错。
那样璀璨又不可复制的灵魂，只会属于钟离。
面对达达利亚明显混淆关键的做法，钟离轻叹一声，“我是想说，你的伴侣，不是我。”
“哦，这事啊。”达达利亚也笑了起来。
他难得展现少年人的清爽，因为这是战士不需要的东西。
但达达利亚知道，钟离吃这一套。
成熟的士兵会使用所有能够达到自己目的的招数，所以达达利亚格外真诚，还略带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其实，我当时也是瞎说的。”达达利亚不见半点心机被戳破的尴尬，他笑嘻嘻说：“我早就看出来先生你可能记不得，所以想着趁这个机会，给自己谋点小福利。”
趁人之危被达达利亚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也是一种能力。
达达利亚不介意自己狩猎者的一面，因为他知道，钟离也不是什么天真的傻白甜。
从对方当时顺着话往下说就能看出来，这位钟离先生的精明，可是一点都没变。
被钟离戳穿后，达达利亚主动站起身来，走远了些。
“但我也就是口头上有些主动，毕竟就算是之前的先生，也没答应我的请求。”达达利亚主动示弱。
进退有度，适可而止。
钟离察觉到了达达利亚展现出来对自己的好意。
同时更明确知道，对方是个知道克制的人。
正如同达达利亚所料的，钟离就吃这一套。
老年人，上位者。
这类群体在面对比自己弱小的人，通常有两种选择。
一种是鄙视，忽视，排斥。
另一种便是优待，疼惜。
钟离当然不会是第一种。
而他对达达利亚的态度，自然便软化许多。
“等这个世界的轨迹走完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钟离问。
达达利亚摇头，“暂时还没有，反正邪眼表示能够把我失去的记忆还给我。”
他清爽地再一次把邪眼别在腰间，“或许那个时候，我就能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了。”
然后达达利亚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裸露在灰色半袖外的手臂抽搐了一下，肌肉紧绷着。
挺拔的身姿瞬间变得单薄。
他站直在床边，深邃的颜色眼睛锁定钟离，带着些许期待。
达达利亚问：“到那个时候，你还愿意在我身边吗？”
钟离没有回答。
他也没有办法回答。
因为到那个时候，他就要前往下一个世界了。
明明是公子的失踪，才让老年人不得已加班加点各种世界乱跑。
但面对处在世界中心的公子，钟离竟然一点气都生不出来。
不光是因为钟离需要达达利亚身后的北国银行。
而是，钟离能察觉到长久以来未曾有过的怦然。
再稳定的地壳下，翻涌着的，也都是岩浆。
钟离菱形的瞳仁迅速收缩了一瞬。
他深吸一口气，把突然涌现出来的复杂情绪，归咎于他神明身份对人的执着。
神明平等地爱护着每一个人类。
“或许。”钟离终究是不忍心让达达利亚太多失望。
他像是长辈爱护年轻孩子一样，对达达利亚说：“也许‘我’还是会陪着你。”
钟离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慈爱，让达达利亚很难接受。
年轻人暗暗啧了一声，后悔自己刚才装柔弱的样子应该更加明显一些才是。
他早就知道钟离在打太极方面有一手的。
达达利亚能笑着关门出去，却做不到在看见小天狼星挑眉之后还能憋着自己的一肚子气。
“呦，被赶出来了？”小天狼星就知道达达利亚不可能和钟离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钟离那种程度的美人，要是真的和谁有一腿，绝对不可能还有如今这种纯情的表现。
钟离压根都没有那种情情爱爱的神经。
小天狼星早就发现，任何人对钟离的好感，都会被钟离默认成为一种合理的东西。
似乎他这个人生来就是被爱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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