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或者说尖锐的指甲盖抵上少年的胸脯：“所以你才能够冷静地选择大局。”
如月时雨表情不改，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情绪，静静地盯着长相与虎杖悠仁别无二致的咒灵：“你说得对。比方说我现在更好奇的是，你怎么会知道「核」，又为什么会在这里看着这一切。你是未来的、虎杖悠仁体内的两面宿傩吧？”
“有点不对。”两面宿傩放下胳膊，优雅地放置在立起的膝盖之上，“核无法改变太本质的东西，现在的我只能说是一部分的意识被分离了出来，本体还是在虎杖悠仁的身体里。至于你的第一个问题——”
他从袖口里掏出一颗亮如宝石一样的石块把玩，如月时雨立刻注意到是核的碎片。两面宿傩手指逐渐聚集咒力、碾压，须臾，碎片如玻璃一般四碎开来，散落于地，如月时雨不可置信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
“看来你不了解核的原理。”两面宿傩挑眉，“你没有第一个轮回的记忆吗？”
如月时雨眉头紧蹙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两面宿傩眯了眯眼睛，沉声道：“动动脑子，人类。不要问愚昧的问题，我耐心有限。”
问出口的那一刻，如月时雨也想拍自己嘴巴一巴掌。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核告诉的。想来核的碎片——正如找上他的幻影——想从两面宿傩这边得到一些什么好处，却引起了诅咒之王的不悦，被当场杀了去。
等会，那也就是说……
如月时雨张了张嘴，脑子宕机，犹豫着问道：“所以你回不去了？”
“……”卧槽还真是回不去了。
他这边倒是有两颗十年火箭筒的改良子弹可以用不假……
但是对于千年的时空到底能不能好使，那就不太好说了。
虽然把两面宿傩丢在这也是个办法，但是这样的话对方有可能直接从源头把这个世界毁了。
纠结。
两面宿傩随意道：“大不了把这里全轰了，影响历史的话核也不得不出手了吧。”
啊，果然。
两面宿傩看着如月时雨挑起一边眉毛，心想，还真是一点心事都藏不住啊。
其实越是强者，越对猫猫狗狗没有恶意。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实力、对手是否能令他们尽兴。甚至于自己的理想能否实现。其中，猫猫狗狗根本不会影响大局，杀了也没有什么快感。
如月时雨在活了千多年的两面宿傩眼里，说白了也和小奶猫小奶狗没什么区别，哪怕爪子锋利了些。
“拥有天赋的家伙总是容易暴殄天物。”两面宿傩撑着下巴说，“伏黑惠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如月时雨插嘴道：“我先提醒一句，对高中生出手可是畜生。”
两面宿傩意外地调侃道：“那五条悟不也是畜生。”
如月时雨立刻急了，喊道：“这不一样！还有他没出手！再说了，他才二十多岁，你一千多岁，这年龄差能一样吗！禽兽！”
“说到底，五条悟也不过是被条条框框困住的无趣的人类罢了。”两面宿傩说，“不能纯粹以实力定下排名的只有人类，无聊至极。”
如月时雨叹道：“人类的社会性可是很复杂的，咒灵先生。所以核的原理是什么？”
两面宿傩瞥了他一眼：“空手换情报？”
如月时雨面无表情道：“我有金鱼抱枕和达摩罐头，你要哪个？”
“都拿来。”
“啊？还真要啊。”
如月时雨看着两面宿傩伸来的手眨了眨眼，满脸迷惑地开匣放出抱枕和罐头。
“嚯——和空间术式的原理相仿啊。”
糟了。
如月时雨猛地后退一步，果真近乎同时两面宿傩就向他发难，手指堪堪划过他腰带上别着的装有妖刀村雨的彭格列匣子，少年迅疾地伸手却又急忙收回要甩出的死气之火，只是快速地向后拉开了距离。
直到这一瞬，他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薄汗，原来两面宿傩根本就没有站起来，只是他自己不小心踏入了对方的攻击领域范围而已。
两面宿傩收回手，笑道：“直觉很好。”
如月时雨喘了两下卸了力气，把抱枕和达摩罐头丢过去：“我谢谢你了，心脏没给我吓停。”
咒力而言，现在的两面宿傩目测也不足五根手指的力量。但那种独属于诅咒之王的魄力和杀气，是尚且年幼的如月时雨所不习惯的。
而就算是在那一瞬间，少年无意识中想到了如果打起来会引起五条家、禅院家双家主的注意，进而可能改变历史的后果。其实仅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两面宿傩提高对他的评价。
阅历不足，但头脑足够冷静，光是能注意到这些，就可以证明少年还有上升空间。
两面宿傩并非是见人就要杀的低俗之辈。虽然女人和小孩的血肉和尖叫声也足够令他感到愉悦，可他最喜欢的还是享受战斗的趣味。
他将罐头和抱枕都放到一边，说：“核的本质说到底是咒力的源泉，更是世间咒力的发源。它具体在什么地方、长什么样子，我不得而知。但仅从碎片而言，不过就是咒力浓缩的结晶，只要咒力耗光，也就和普通的石头无异了。它是咒力最浓的存在，更能够吸收周围的咒力，换句话讲……”
大地又一次震颤，悬崖的边缘簌簌地掉下一些碎石。——“咒力对核无效。”两面宿傩说，“只要攻击里融着一丝一毫的咒力，对它都是无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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