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至龙的目光仿佛黏在她脸上，舍不得挪开一秒。心里暗自可惜她的长发剪掉了，否则一定会更美，虽然现在也很美很帅气。
“喂？至龙？跟你说话呢，怎么了？”孟格桑停在权至龙旁边，从马背上探身过来，轻轻推了推他。
权至龙回神，不无羡慕地说：“我也想骑马。”
骑骆驼固然新奇有意思，到底不比骑马帅气自在。
“就这个？”孟格桑笑了，拍着胸口说：“我当什么大事呢，值得你心不在焉。等到冬牧场安顿好，我来教你。”
权至龙喜笑颜开：“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孟元良和格根塔娜一人开小皮卡一人开女儿的越野车跟在后面，远远看到前方说笑的小儿女，不由露出慈祥温柔的笑。
转头看到不得不与自己分开的丈夫/妻子，心里冒出几分酸气。
女大不由人啊，为了男朋友连父母都顾不上了。
他们和牛郎织女有什么区别？咫尺天涯，话也说不上几句。
转场是件枯燥的事，初时觉得美好的风景看得久了也会生厌。然而权至龙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加上有心上人陪伴在身旁，倒不觉得无聊，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洗漱。
离开夏牧场时，孟元良和格根塔娜储备了一些水源，用于路上做饭洗漱。水源有限，不能像在家里那样大手大脚地用，权至龙忍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条湖泊，他想到河里痛快地洗一洗总可以吧？答案是——
“不行！”
孟格桑拦住权至龙，见他望着不远处的湖泊眼睛都绿了，心酸又好笑。
男朋友有点小洁癖，平时在家里只要出汗就洗澡，多的时候一天能洗五六次，能忍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只是草原上水源珍贵，加上蒙古文化上崇敬水源，禁止在河里洗车、洗澡、清洗脏物或乱扔垃圾。呼伦贝尔草原上的湖泊管理严格，只有部分湖泊允许洗澡。
不巧的是，面前的湖泊位于转场的必经之路，是牧民的主要取水地，不允许洗澡。
孟格桑抱着他的胳膊，柔声细语地说、劝，总算打消他跳湖洗澡的念头。
权至龙挣开她的胳膊，抬起手臂嗅了嗅，又用手搓了搓，一脸沮丧加嫌弃。
草原上风沙大，在外面骑一天骆驼原地变身灰灰龙。尽管每天有擦洗，权至龙还是觉得自己脏脏的，不好意思和女朋友亲近，怕被她闻到不好的气味。
孟格桑一眼看穿他的心情，从背后扑上去圈住他的脖子，小狗狗似的闻来闻去。
“不许闻！”
权至龙大惊失色，弯腰弓背试图离她远点，脸颊因窘迫涨得通红。
他动了动身体，想甩开孟格桑又害怕摔着她，两手护在身后，左转转右转转手足无措。
孟格桑置若罔闻，埋在他颈窝深吸一口气——
“你好香啊，至龙。”
“你……”权至龙语塞，脸红到脖子根，不知是羞是窘，“你是痴汉吗你？！”
色厉内荏的纸老虎，瞧着实在可爱。
孟格桑吃吃地笑，满脸不以为然，“嘛，谁知道呢？”
权至龙：“……”
哇啊，不知道说什么，但想骂脏话。
不想真的惹他生气，孟格桑赶紧哄人，“不就是洗澡，我帮你想办法。”
不能直接在湖里洗，还不能多取点水？“……你有什么办法？”
“山人自有妙计。”
孟格桑粲然一笑，打发权至龙去给父母打下手，自个琢磨妙计去。
傍晚，一家人开着太阳能照明灯，在帐篷里围坐着吃晚饭。架在卡斯炉上的锅子已经烧开，咕噜噜冒泡，热气和鲜香一起爆开，勾的人食指大动。
十月的草原昼夜温差极大，白天有十几度，晚上也有十几度，不过是零下。
准备不够充分的权至龙冻得够呛，毫不犹豫地穿上女朋友的蒙古袍。两人身高一样，骨架大小差不多，意外地挺合适。权至甩甩袖子，看起来美滋滋的。
此刻见他小小一只裹在厚重的袍子里，抱着碗埋头苦吃，孟格桑莫名有点心虚。
红遍世界的偶像男团队长，精致的时尚领袖，被她养得好粗糙。vip们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想打死她？
啊，心痛！
但以后还敢！捂嘴笑.jpg
科技的发展给牧民的生活带来太多的便利，比如卡斯炉，再比如做饭的液化气罐。转场时再不用为燃料发愁，带着大量木材煤炭上路。
饭吃完了，炉子上的热水也烧好了。孟格桑兑好水温，再把热水装进储水的大塑料壶，一连装了两壶。掏出匕首，在其中一个壶盖上戳出十来个小洞方便出水，一手一个提到自己的帐篷。
“至龙，衣服收拾好没？”
“好了好了。”权至龙蹲在行李箱旁，腿上是换洗的衣物。
孟格桑用毛毡在帐篷一角隔出洗澡的地方，放上接水的大盆。
“过来洗澡，天气冷，速战速决。”
权至龙没看懂，“这要怎么洗？”
孟格桑直接指挥：“脱衣服，站进去。”
权至龙下意识抱紧衣服，“你看着我洗？”
不是第一次，不代表他不害羞。
“我不在，谁给你做人工淋浴？”
啊这……
这个澡也不是非洗不可。
搞清楚的权至龙刚想说算了，被孟格桑剥掉外袍推进去。
“磨磨叽叽，赶紧的。”
小小一片空间里，两人一坐一站配合得当，水雾模糊了他们的面容，料想是笑着吧。
久违地洗了一个痛快的澡，权至龙浑身轻松。自觉又是一个干净的香喷喷的男孩纸，高兴地在被子里打滚。
孟格桑收拾好东西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莞尔，一巴掌拍在他身上。
“被子里那点热气给你散完了，这会儿倒是不怕冷了。”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情绪。
“格桑～”权至龙探出头，神色柔和近乎谄媚，“你真好。”
绷不住冷淡的脸，孟格桑眉眼弯弯，抬手勾他的鼻梁，“知道就好！好好珍惜，明白不？”
“明白！”权至龙伸手圈住她的腰，脑袋枕在她腿上，“绝对、绝对不要把你让给别人。”
这样好的一个人，错过便再不会有，他又不傻。
“睡觉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帐外寒风呼啸，账内鸳鸯交颈。月升月落，一夜转眼过去。
几天后，一行人抵达冬牧场。孟元良和格根塔娜忙里忙外安顿牛羊，孟格桑和权至龙布置住处。不算漫长的迁徙后，生活再次安定下来。
放牧，学骑马，权至龙乐不思蜀，直到离开的那天。
瞧他依依不舍的样子，孟格桑心生不忍，顶着父母打趣的眼神跟他飞去首尔。
权至龙说到做到，忙小分队的同时不忘抽空给孟格桑设计发型，经过造型师金太贤的巧手，孟格桑几乎变了个样。
“你若是做偶像，哪有别人的活路。”身材丰满的造型师姐姐止不住赞叹。
权至龙反驳道：“差不多，姐姐做演员也没见给别人留多少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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