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洪水那天的转换开始,她就再没有变回人类。
尤里卡也是在那之后发现身体的变化,不过她没有跟同期主动提起过这件事,五条悟因为自身六眼的缘故,倒是发现得更多,然而估计是被之前她所说的那句“已经被芙宁娜大人解决了”所误导,以为现在的她只是在普通地使用术式。
“枫丹人变成人类没错,可惜这并不包括在这之前接触过胎海水的人。”耐心地听完尤里卡的解释,那维莱特补充道,“按理来说,他们不会再变回人类,尤里卡算是例外。”
他将视线重新放到尤里卡身上:“你的转化其实并不彻底,身体还有除元素力以外的力量,可以说一下和这个有关的经历吗?”
“那是咒力,您应该也看出来这种力量和他们同源,对吧?”尤里卡看向同期,“那是我去到他们的世界后才出现在身体里的力量——”
尤里卡将她是如何到达另一个世界,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发现身上多出来的力量缓缓道来。
“……原来如此。”
那维莱特终于明白为什么芙卡洛斯称她为“难题”了。
汇聚了两个世界的力量于一身,以咒力为开关保持住了自己人类的本质,据尤里卡所言,她来到这里之前经历过一场伤及灵魂的战斗,灵魂上的创口给予了纯水精灵身体同化灵魂的可乘之机,倘若任由这种融合持续下去,尤里卡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纯水精灵。
这个过程不可逆转。
——芙卡洛斯说得不错,若是以前的他,确实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而现在的自己,掌握回全部水元素的权能,只要能想到办法,便能做到。
不过再这之前,他还需再确认一下。
“尤里卡,把你的手给我。”
那维莱特在她面前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示意她将手放上来。
另外三人也好奇那维莱特要怎么解决尤里卡的问题,目光不由自主也落在他的手上,凝神屏息。
在尤里卡的手放到自己的掌心之后,他保持原本的姿势没变,只是闭上双眼,通过意识链接尤里卡身体的情况。
充满水元素的身体,人类的灵魂,以及混杂其中名为“咒力”的力量,还有——
那维莱特猛然睁开眼睛,“尤里卡,你的腹部藏了什么东西?”
“腹部?!”
家入硝子惊呼一声,随后扭头转向五条,恶声恶气地开口:“五条,你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干什么了?!”
“关老子什么事儿啊!”五条悟一脸莫名其妙,又看到自己另一个好友神色也不太对劲,“杰,你这是什么眼神!”
“鄙视的眼神。”
五条悟很快反应过来,脸色爆红,要不是空间条件有限,他都要一蹦三尺高:“你们在想什么啊!”
“你们是恋人关系啊,很容易联想到吧。”夏油杰幽幽地说道。
“——你们够了啊!”听到他们的对话,尤里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没有你们想象的东西!”
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那维莱特:“那维莱特大人,您也不清楚那是什么吗?”
面对眼前上演的闹剧,原本惊讶的情感很快散去,那维莱特重新恢复冷静,在尤里卡充满恳求的视线之下缓缓摇头,“我无法具体探知。”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里面似乎有着芙卡洛斯的气息。”
——说话不要随便断句啊!
尤里卡被那维莱特话语中的停顿吓得要死,但在听到他所说的后半句,意识到了什么,露出惊喜中带着半分犹疑的表情。
“怎么了?”家入硝子才松了口气,看到尤里卡的样子,心又重新高悬起来。
芙卡洛斯不是以自身为代价破坏了水神座么,为什么尤里卡体内还有她的气息?
“那天在芙卡洛斯身亡的地方,我捡到了一颗纯水之心。”尤里卡回想起那颗晶莹剔透的心,边说道,“接触到它的那一瞬我窥视到一些芙卡洛斯的记忆,但是它很快就在手中消散——难不成它其实是进入了我的身体,而不是湮灭了?”
“很有可能。”那维莱特神色严肃起来,“介意我把它拿出来吗?”
尤里卡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那维莱特伸出自己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在接触到尤里卡腹部的一瞬,周围漾出几圈水纹,就如同触碰到泉水一般,缓缓没入。
整个过程中尤里卡没感受到一丝痛觉,但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很快他抓取藏在里面的东西,仔细摸索,是一个心型的物件,并不坚硬,反而十分柔软,略具弹性。
抓紧那个物件后,他便打算将其拿出来。
然而在它暴露到空气中小小的一角时,那维莱特脸色一变,十分果断地重新将它塞回去,最终,只是把自己的手从尤里卡腹部收回。
四人困惑地盯着他。
“无法取出。”那维莱特皱眉,“离开尤里卡的灵魂的话,纯水之心会很快散逸。”
在触碰到里面的物件后,属于芙卡洛斯的记忆断断续续顺着指尖传达到他的脑海。他现在可以确定,藏身在尤里卡灵魂里的,应该就是芙卡洛斯遗留下来的纯水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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