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心情复杂地嗯了一声。
就听见旁边的高中生侦探又问，
【那我记得有一位因为白兰地的强烈抗议，所以削减了课程的……老师？】
【……嗯。】
随着降谷零的再次确认，已经差不多猜到的几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了。
而这时，赤井秀一恰好也已经从书桌前离开。他打开旁边墙边的立柜，一样样看过去，最终在两个深棕色的档案盒前停下。
他将其抽出来，翻开，意料之中地发现……是教学情况总结和教学反馈。
寂静。
书房中和现实的房间中一样寂静。
谁能想到赤井秀一居然成了白兰地的文学课老师？
这个不对口的程度，已经和梅根的厨师身份、帕波米特的医生身份差不多离谱了。
【但白兰地这几天不上课。】
降谷零居然是第一个开口的，【他这个身份放在平时还好，放在这几天就有点鸡肋了。】
但说归说，降谷零也没提真的强制下线的事。
因为再场的几人一眼就能看出，虽然文学课老师身份有些奇特，但这个身份显而易见的有一个好处。行动自由。
他既不需要像降谷零一样值班，大概率也没有给白兰地上课以外的其他任务。换句话说，他不仅有在七层的权限，时间还相当自由。
赤井秀一也是这么想的。但在明天探索和接近白兰地之前，他决定先看一下送上门的情报——面前的教学反馈。
但这一看。房间里的几人眼中都微微续蓄怒火。
无他，这一份表面上乍看上去十分正常的教学情况反馈，在最下面写着。
白兰地，洗脑程度：较高。
第二天一早，卡拉斯号与神奈川的太阳同时升起。
不知不觉间，两边的时间已经一致了。
萩原研二不知道卡拉斯号的动向，但却能看出松田阵平的状态不太好。
可要说明显，其实也算不上。
松田阵平只是看上去打哈欠频繁了一些，发呆的时间长了一点。但只要被喊两声，也会立刻回过神来，兴致十足地继续打算干点感兴趣但大人们严令禁止的事。
就因为这，成年人们虽然注意到了他的状态，也只怀疑他是晚上偷偷摸摸打游戏或看漫画了，所以白天才精力不够充分。
只有萩原研二忧心忡忡，反而被松田阵平注意到了。
【你这是怎么了？】卷发男孩盯着他，有些纳闷，
【我不是答应和你一起去初诣了。】
【……我做噩梦了。】萩原研二低头找了个借口。
【什么噩梦？被贞子敲门了？】松田阵平好奇。
萩原研二本来随便编一个，可话到嘴边绕了绕，变成，
【梦里我忽然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对着我喊另一个名字，而我为了不被别人发现，用那个身份……】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松田阵平却突兀地接了下去，
【用那个身份，做了很多坏事。】
第319章 番外十一
松田阵平说出这句话之前，降谷零等人正在讨论来自赤井秀一那边的信息。
昨晚赤井秀一翻出那份写着白兰地洗脑程度的报告后，他们起先是震惊愤怒，但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因为那份报告是近六个月之前的，而且上面有一些胡乱涂画的痕迹，明显是一份作废的报告。
于是赤井秀一熬夜将那些教学反馈翻了一遍，现实房间中的几人本来可以轮班，但最终谁都没离开，也跟着一直看到天亮。
这位文学老师的身份，也已经在这个过程中被他们推理了七七八八。
这位学历不低，看上去出身也不错的文学老师，实际上应当是专门为组织规划实施洗脑方案的专业人士之一。
半年多以前，他被调到卡拉斯号上，专门负责白兰地的一切“学习”计划安排。
教学反馈中清晰的写出了他的多项计划。
譬如引导白兰地与外界交互，但不对其行为作出纠正，反而通过建造负面的舆论环境，诱导放大他性格暴虐冷酷的一面。不断混淆白兰地的思考，输入扭曲的信息，重新为其建构认知，去道德化。
稍微一想，就知道这恰好可以和他们在调查卡拉斯号时所得知的白兰地情况对应的上。屏幕的光幽幽的反射到诸伏景光的脸上，让他的神色显得更加冷凝。
诸伏景光垂眸不想再去看那几行触目惊心的字，但是信纸上飞扬而得意的钢笔笔迹，依然在他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降谷零注意到了幼驯染沉郁的神情，一言不发地将手按在对方肩膀上。
也许是因为亲眼见过当年还是科涅克的松田阵平对自己的身份自我怀疑的样子，也亲自直面过白兰地的模样，所以他反而还稳得住。
毕竟这人恐怕最晚在15年前就死了。
纸张翻动的声音，让降谷零再次抬起头。
赤井秀一正好把这份作废的报告翻过去，于是他看见这位文学老师的备注：
白兰地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材料。年幼，聪慧，同理心淡薄，缺乏反抗意识。他是一把只需要稍作打磨就可以轻松握住的利刃，他是天生的完美的杀人兵器。
诸伏景光被肩膀上忽然加重的力量唤回神，就看到降谷零紧盯着屏幕上文学老师的脸，紫灰色眼睛中的情绪瞬间凝结成冰，森寒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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