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做的研究，想得到的实验器材，想得到的名声、荣誉，全都唾手可得。
“他对我说，这是我应得的，我也真心实意的这样认为过。”
他自愿且毫无所觉地滑落深渊。
就像此时，白兰地面对Boss的提问，他思考，考量所有的利益得失，自然地说出了不逊于Boss的冷酷论断：
“等她回到英国会藏起来吧，那就不好杀了。”
“那你觉得应该现在动手？”
白兰地想了想，不太客气地反驳，
“现在杀了她，莫里森家的合作就断了，您也没合适的人去接手英国分部，白浪费时间，到时候还得和朗姆抢。还是再等四五年吧。”
年轻男人笑了一下，
“到底是四年还是五年？”
“五年。”
“行，那就五年吧。”
他的态度是随意的、从容的。就如同面对当初的霍普金.诺顿。
他也没有表露白兰地所说的时间和他料想的是否一致，而这件事最后到底有没有交给白兰地，也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就在那么两句话里，他们都亲眼看见了另一件没有明说，却又切实存在且不可忽视的事实：
那一位穿着羊绒大衣，戴着黑珍珠耳环的女人，那个据说掌控了半个伦敦的地下势力，勾连英国无数政治家和财阀的组织高层，此刻就因为白兰地的两句话，被预定了死亡时间。
斯图亚特所做的洗脑不过是一点可有可无的铺垫。
但Boss只要做最简单的一件事，让白兰地习惯对人命的轻视，习惯过度的、滥用的权利。等他习惯后，再让他知道除了面前的人，再没有人能给他同样的权利和地位。
现在还未抓到的琴酒等组织高层也是如此。
他们对组织的忠心，除了恐惧和威慑之外，也是被权利一点点打磨出来的。如果组织被毁，他们或许能活下来，但却也没有回办法如过去那样肆无忌惮。
普通人或者见识稍低一点的极.道成员，或许觉得已经日子再好不过。可他们既然已经见过了顶峰，又怎么甘心屈就——假如他们愿意过不上不下的“平庸”生活，就不会踩着无数人的尸骨走到高处。
那松田阵平察觉出这可以温和的态度下掩藏的致命陷阱了吗？
或许将来会，可是现在的松田阵平还太年幼了，无论是神奈川的经历还是卡拉斯号上的经历，都没办法给他提供更多的帮助。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清水间原冷不丁出声，
【要是你们觉得他做的事不符合你们的道德规范了，可以闭上眼出去，要是还觉得碍眼，我们可以连人带医院一起搬走。】
降谷零动了动唇，依然看着那位年轻Boss和松田阵平的交流，没有说话。
工藤新一觉得他们绝不是清水先生理解的意思，于是又看向诸伏景光。
和他对上的蓝灰色眼睛被沉重而复杂的情绪覆盖，像是湖上氤氲着不散的雾气。
接着这位诸伏警官叹了口气，
【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们不清楚吗？】
可他到底没说自己在难过什么，又在想什么。场景中，赤井秀一已经继续发问了：
“所以FBI找上你的时候……”
“那时我早就加入组织了，我答应FBI，是因为他想趁机确认FBI在组织内的卧底。”
可原来吃饱喝足之后，本来以为死去的良心也会动弹一下。
霍普金诺顿为自己的良心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想办法破坏了那个计划。接着他放弃了外界的荣耀和风光，逃到了组织内部。没人知道他是谁的地方，他就也可以跟着闭目塞听。
他并没有将离开是为了避免FBI落入陷阱这部分也讲出来，但赤井秀一却猜到了。
虽然赤井秀一登录还不到24小时，但收获实在不小，既知道了当初Boss对松田阵平的洗脑过程，又趁着自由活动的时间摸了一遍第七层，最后还得知了这样一桩密辛。
这样想，倒也不用一定要继续留下。
而且他觉得，刚才松田阵平离开的时候，霍普金诺顿已经表露出了要对斯图亚特动手的意图，那松田阵平很有可能提前做点什么，防止霍普金诺顿被问责。
赤井秀一猜得没错，已经和Boss坐到了餐桌旁的松田阵平开口说话了，但话题起得十分突兀：
“诺顿会开枪吗？”
Boss神色微妙了一些，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开头还是因为内容，
“……也算是会。”
而松田阵平坦白得也比赤井秀一想得要直接，
“他刚才想杀斯图亚特。”
“本来就没用了，想杀就杀吧。”
Boss悠然地说，
“但他未必真敢自己开枪，等下还没结果的话，你可以下去帮忙。”
楼下，赤井秀一也逐渐决定放弃斯图亚特这条一点也不无辜的生命。
但考虑到不是每一个身份都有和诺顿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他还是打算尝试性地先问出一个不太符合身份但还算是在斯图亚特认知范围内的问题，
“白兰地的幻觉症状，有办法完全治愈吗？”
第325章 番外十七
【可是这样问有用吗？】伊达航迟疑，【场景是由松田的潜意识构建的，不可能虚构出他不知道的事情。】
诸伏景光却忽然生出一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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