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回巴黎。”男人扶起她的脑袋,薄唇轻触她额头,“起来吧。”
她本能地扭开脸,试图躲避干扰她睡眠的东西,却又被强硬地掰回来,这才不得不掀开一边的眼皮,看了眼墙上的壁钟,咕哝道:“唔……还有时间嘛……”说完,心安理得地抱紧他,又合上眼。
“快起来,”男人不依不饶,吻落得更凶狠,从额头移到嘴唇,还夹杂着低沉的提醒:“你自己昨晚说要留时间洗澡的。”话音停住,他浅浅地咬了她一下,手也顺着被子的起伏往下探去。
“ ……西弗勒斯!”她猛地按住他不安分的手,顿时醒了大半,像昨夜那样因呼吸困难而睁开眼,抱怨地嘟囔:“好嘛……”
“唔……”蕾雅推开被子坐起来,但腿刚移到床边,就皱着眉轻轻脱口:“疼……”
“哪里?”他也坐直身,垂下眼看向她的后腰,那里有一块淡色的淤青,是昨天不小心磕到门把手上造成的。他有些心疼,将手掌紧贴上去揉了揉,问道:“是这里吗?等下敷点药水。”
“不是那里呀……”她更小声哼道,脸颊上的红云比门边挂着的格兰芬多色围巾还深。她叹了口气,扭头若有暗示地瞄了他一眼,撑着边沿慢慢下床,脚踩到地面的时分随即再度抽了一口气。
斯内普为她忍痛的模样笑了笑,明白了。心里一边漫开几分愧疚,却很快被暗暗的自得盖过,“哦,抱歉。”他说得优雅动听,全然没有悔意。
她立即回头瞪向满脸松快的斯内普,“你看上去可一点都没有抱歉的样子,先生。”
“那就去洗澡吧,泡过热水会好些。”他扬起魔杖将昨夜的衣物枕被都整理复原。
再转头,就看到她已经披好他的睡衣,正光着脚,摇摇晃晃地挪向浴室。灰色的睡衣下摆长度正好蹭在柔白的腿边。
他闭了闭眼,放下魔杖,跟了进去。
不一会儿,浴室里就泛起水汽,缱绻缭绕的白雾团在浴缸的上方。他耐心地给她抹洗发水,以很轻的力度揉搓她现在长长不少的发。她仍在不住地打哈欠,任由他的随便摆布,只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男人身上。
浴缸里的热水漾出涟漪,温暖的水流一点点浸过她。只是,感到他的手缓缓从发端挪到别的地方,她不得不适时地拍掉,不满地制止:“西弗,好好洗。”
“只是在想,”斯内普暂时听话地顿住,“或者你回去后可以先去蜘蛛尾巷看看。”
“看看?”她略一踌躇,眼睛一亮,“啊,你是指,昨晚提到的索命咒研究?”
“嗯。”他从架上拿过一小块海绵,从她后肩擦下去,泡沫顺着肌肤滑落,“地下室还有一些笔记和书,我之前没有搬走,大部分都是有关于……”
黑魔法,她懂的。
蕾雅沉默了一下,转过身,认真地盯着他:“好呀,如果你不怕我乱翻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的话。”
“我之前就说过了,”他没有躲避地回看她,手臂绕到她的腰间,揉开浅白的沐浴泡泡,触感如同流过身侧的热水般温和,“没有什么是你不该知道、不该看见的。”
“顺带一提,房子不需要钥匙,因为你也是它的主人。”很轻松平常的一句话。
“啊……”但蕾雅明显是有些怔愣的,“我知道了。”
“我假设你是应该知道的。”他平静地补充道,语气似是在责怪她的无意,然而眼神却是温柔而真诚,就如此时坦诚相对的二人,“我对你已毫无保留。”
“是吗?”蕾雅的嘴角不自觉地染上笑意,接过他手里的海绵,一点点摸索着擦洗他的皮肤,才发现他身上的痕迹一点不比自己少,特别是手臂和后肩醒目的抓痕。
这让她凝视着他的绿眸弯得愈加动容,她拨开他的黑发,指尖穿梭在他的发间,打转、细细捋顺,看着水流从他濡湿的黑发淌落,溅入水面。
“闭眼。”洗得差不多了,他将她按着坐下去,抬了抬手,让雾气凝成一朵纯白的雨云。
暖热的水柱自二人头顶倾泻降下,像是麻瓜们家中的莲蓬头。热气顷刻蒸腾着弥散,水幕如泷,将他们隔绝在整个世界外。他们的距离是如此的近,他此时的心跳穿透了她合眼的暖融昏黑,清晰可闻。
斯内普就这么沉醉般地端详着她,让水柱冲去她身上残余的泡沫。
“其实一直以来,你都明白自己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不是吗?”他忽然问妻子。
蕾雅愣了一瞬,没想过睁眼会撞上一双沉静又动人的湿漉黑眸。水汽氤氲了他棱角分明的、瘦削的脸,让他此刻看上去柔软又谦逊,驯顺又赤诚,褪下所有平日的骄傲冷硬与隐忍克制。
她笑起来,手覆在男人低姿态的面孔上,轻缓抚过那被蒸汽熏红的肌肤与昨夜新长出的胡茬,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啦。你爱我,很深很深。”
斯内普眸色一沉,过了好些片刻,等到水声渐弱,才低叹承认道:“很遗憾,正是如此。”
“我爱你,蕾雅。”他哑声说,指尖拂去一滴从她睫毛滑落的水珠。
“Truly and deeply(真真切切,深不可解)。”
他清楚自己从不习惯说这样的情话,也清楚她从来无需他言说,便早已把他的心意洞察得一干二净。可是,越来越多与她相处的时日,他会愿意——世间上总有那么些词语字段,本就是注定想要被对方听见的。
落进男人眼里的笑颜带有清明的星辉,仿佛也映透了浴室的水雾。比热水还暖热的手贴上他的胸膛,她感受着被她拨得有些急促的脉搏,倾身亲吻他的鼻尖,“是吗?那真的太遗憾了。”
“因为正巧,我也爱你,西弗勒斯。”她的额头紧靠他的,如润物细雨般轻轻道:“Truly, deeply, and madly(真真切切,深深不已,还有无法自拔)。”
……
回到伦敦后,这位年轻的傲罗就收到了表彰的勋章,工资也因此上涨一些。如期而至,却也令人翘盼的2000年终是到来。
不久,魔法部为在法国战争中牺牲的傲罗们举行了葬礼,大部分魔法部职员都到场,包括她的父亲和几位司长。
蕾雅是和哈利、罗恩、赫敏一同出席的。从哀乐奏起的那一刻起,她的眼泪再也不可控制地流得汹涌。到了敬花环节,她一下下抚摸那些只刻着冰冷名字的墓碑,一遍遍回想着与他们共度的日子,努力记住他们的模样,在模糊的视线中对他们许下诺言:“我会找到办法的。至少……至少,不想让这些事再发生那么多次了。”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她一直住在莱恩哈特家,与父亲一同上班,处理美国、法国事件的收尾事务,也经常讨论索命咒的起源与研究方向。雷格纳确实对两个人不加掩饰的雄心感到惊讶,但那份惊讶只持续了几分钟,他就答应下来会在不违反神秘司条例的前提下帮助他们。
新闻版面上的头条逐渐被三强争霸赛的第二场比赛与选手采访取代,工作和生活也回到轨道。斯内普不在的这段日子,偶尔,她跟随盛情邀请她的三人组到陋居吃饭,见见金妮、弗雷德和乔治,与珀西回归正常朋友交往(听说最近他终于有了交往对象),有时也能碰上比尔和芙蓉。周末,他们会一起去短途旅行,虽然时不时也会因为赫敏跟罗恩的吵架闹得有些不愉快。
今天,提早下班的她刚踏出魔法部的大门,抬起头才发现天色有些阴沉,像是马上要下雨。毕竟是二月份的伦敦,总是湿冷又多雨。
赶在雨落下以前,她小跑拐进一旁的居民小巷,从一辆停靠的餐车打包了一份火腿三明治,又要了一杯冰拿铁,便迫不及待地幻影移形前往蜘蛛尾巷。
它和从前一样,肮脏、颓败、荒芜,街上空无一个人,灰蒙蒙的乌云又低又厚,压下来,夺去了这个孤独世界剩余的色彩。她停稳脚步,一阵腥臭混杂着湿泥雨水的气味从河那边飘来。她不由地咽下胃里的不适,赶紧上前,伸手扶在同样暗淡无光的19号门前。
正如斯内普所说的,门在接触到她魔力的一瞬便自动拧开了。
但紧接着,灰尘和混合潮湿的陈腐木味扑了她满怀,又差点让她当场吐出来。
当然不是故意要嫌弃丈夫的旧宅,只是今年伦敦的天气变化实在过于频繁,总让她感到不舒服。
她捂紧口鼻,边挥动魔杖施展几个清理一新,反手关好房门,走进室内。
烛灯微弱地映亮空荡荡的房间,没有被搬走的旧沙发守着孤零零的茶几和空木架。这边搬家的事差不多是斯内普一人忙完的,她记得当时从美国回来以后蜘蛛尾巷就是这个模样了。本以为斯内普是把书都搬到了新家,自那次听他提起她才得知,原来他将没带走的书籍全都封存在了地下室。
蕾雅把装有三明治的纸袋搁在茶几上,原来是打算悠哉吃完它们再干活的——现下是一点食欲没有了。她单单吸了一大口冰咖啡,回过身用魔杖敲了敲书架,木墙顿时轰隆隆地响起来,翻转露出一条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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