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掀开了兜帽,这里没人认识他了。
“这边。”斯内普低声说,引导他拐入一条相对安静的侧街。暮色中的路灯刚刚亮起,在潮湿的柏油路上投下琥珀色的光晕。
就在这时,他的脊椎突然发出一串细微的“噼啪”声,在相对安静的小街上异常清晰。
这是斯内普第一次听到他生长的声音。
非常轻微,持续不断,延绵不断。
“疼吗?”斯内普像是不经意一样问道。
海洛黎亚恍惚地“唔”了一声,他有点心不在焉的,“骨头缝是疼的。”他含糊地承认,“就像有人在你关节里塞了一把碎玻璃,然后——”
斯内普猛地停住脚步。
“是我的错,我忽视了这一点。”他僵硬地说。
“西弗勒斯?”海洛黎亚轻声唤道,看着恋人僵直的背影。
斯内普转过身,路灯在他深邃的眼窝投下阴影。“极速生长——哪怕是你,身体负担都很大。”
“你又糊弄我。”
海洛黎亚心里咯噔一下。
“我……”他想要辩解,“这点小小的动静,还比不上——”
但看着斯内普咬牙切齿的、眼圈发红的表情,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比不上你上次中了恶咒还装作没事?比不上你魔力失控却骗我只是‘有点累’?”
“为什么总是不告诉我?”斯内普站在他两步外,“你总是这样,我怎么追问你,你都该死的像是一个死了的蚌一样,丝毫不透露一点。”
“因为、因为……”海洛黎亚不知所措地试图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看到他还想找借口的样子,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几经变换——怒火、挣扎、痛苦,最终归于一种可怕的空洞。他筑起了大脑封闭术的高墙,这让他稍微冷静了点,而不是被痛苦折磨。“是我的错。”他再次重复。“直到刚才,我竟然完全没察觉到。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
但这让海洛黎亚瞬间慌了,“西弗勒斯!”他上前一步,想要贴近斯内普。
斯内普却后撤一步,“你认为我不值得你信任吗?你觉得我无法承担你的痛苦?还是说——”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对他自己的。“你打算什么都不说,是为了以后好甩了我,省事?”
“不是!”海洛黎亚几乎是吼了出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在哪了——他习惯了独自承担一切,习惯了把斯内普当成需要保护的对象,因为对他来说斯内普是个孩子。
但现在,斯内普是他的伴侣。
他还没学会如何和伴侣相处。
“保护”对斯内普来说,不是温柔,而是一种变相的轻视。
他猛地冲上前,在斯内普再次后退之前一把抱住了他,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对不起……”他的声音闷在斯内普的肩窝。
斯内普僵硬得像一块木板。他还沉浸在浓浓的自厌里。从小到大,他失去的东西数不胜数。因为他不是一个好孩子,童年温馨的家庭离他而去;因为他不是一个好朋友,从小的玩伴也离他而去。现在,他也不是一个好的爱人,每一次,每一次,他总是试图抓住,但是对方却像丝绸一样从手心划走。
“伏地魔庄园那晚之后,”海洛黎亚轻声说,“记得吗,我看到了未来的可能性。在某个可能性里,我失去了你。”
“就在那刻我做了决定,”海洛黎亚继续说,“无论哪个未来,我都要确保你在其中。然后回家的路上,我第一次听到了这种声音……”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海洛黎亚的右肩突然发出一串细密的“噼啪”声,像是一串泡泡被戳破。斯内普皱眉,手掌立刻移到那里,掌心感受着骨骼微妙的位移。
“你从前从没提起过是这种形式。”
“族中的前辈说过等到了成年的那一刻我自然就会明白,我也是才弄清楚的。”海洛黎亚小声解释,“长生种的生长和承诺有关,当我们真心把某个人或某件事纳入自己的‘永恒’时,就会开始进入成熟期。”他低头看着自己过短的裤脚,“我猜我的身体终于赶上了我的年龄。”
斯内普的呼吸变得沉重。他的嘴唇贴在海洛黎亚的发顶上,不断亲吻着。
“我总是在后悔。”他的声音哽住了,“如果我的存在只能带给你痛苦……”
“你又这样说。”海洛黎亚心疼地用力收紧手臂,“你是蜗牛吗?碰一下就缩起来?还是说你以为我那晚说的都是哄你的?”
斯内普没说话,但他看起来就是这么想的。毕竟,一个长生种,也许第一个一百年,他还会记得有一个叫斯内普的人。第二个一百年就说不准了。
作为长生种【旅途唯一的同行者】?他不敢想。
但现在海洛黎亚告诉他,是真的。他未来的一切,都存留了斯内普的印记。
“你以为,你把你的……你的永生和什么绑在一起了?”
“不许再妄自菲薄。”海洛黎亚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个总是忘记洗头的阴沉男巫?大概吧。”
斯内普的拥抱变得更紧了。
“好了西弗勒斯,”海洛黎亚轻轻挣扎,“你现在得学会接受一个新的现实,那就是……”
斯内普闷闷地说:“你的骨骼密度和肌肉纤维会发生变化,生长痛会困扰你,因此,我会给你准备足够帮助你度过生长期的魔药。”
“我是说,”海洛黎亚打断他,非常无奈地笑了,“这个现实是,我已经把你写进我的永恒里了。就像矮人把誓言锻进金属一样。永远不会再变了。”
“你的骨头……”斯内普终于开口,声音奇怪地发紧,“……会一直这样响下去吗?”
“直到我的身体适应新的生命重量。”海洛黎亚笑道,突然倾身向前。
他们确认关系后的第一个吻,发生在麻瓜伦敦的一条无名小街上,远处便利店霓虹灯变幻的色彩映在两人侧脸。
当海洛黎亚的手抚上斯内普的后颈时,他的腕骨又发出一声轻响。
“让我参与你的人生,别抛下我。”斯内普贴着海洛黎亚的嘴唇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应当有知情权。”
海洛黎亚说道,“我保证。”
第100章 性同意年龄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渗进来时,斯内普已经醒了。
霍格莫德村的小屋充斥着松木和热红酒的气味,还有身边人温热的呼吸。海洛黎亚蜷在他颈窝里,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看起来毫无防备。
这场景本该很温馨,如果斯内普不是正被某种混合着尴尬和恼怒的情绪啃噬的话。
他们昨晚吵完架,斯内普急于确认海洛黎亚的爱意,海洛黎亚又恰好总是对他无限包容,两人在麻瓜街道的小巷子里吻得难舍难分。
年轻的身体总是诚实得可怕。全身都好像受到感染似的,血液汹涌奔流,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发烫。当海洛黎亚把自己柔韧的身体贴近斯内普的胸膛时,隔着单薄的衣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两颗心脏在以同样紊乱的节奏撞击着肋骨。
这个让斯内普动作突然温柔下来,转为细细啄吻他泛红的鼻尖。
“回家?”斯内普含混地问。这个词脱口而出的瞬间,两人都怔了怔。对斯内普而言,“家”从来只是个抽象概念,直到此刻,从海洛黎亚骤然明亮的眼睛里,他突然触摸到某种具象化的可能。
他们跌跌撞撞回到霍格莫德的房子里,几次差点被自己的长袍绊倒。斯内普的魔杖在混乱中掉在了地上,但他顾不上捡。被扯开的衬衫纽扣崩落在门厅的地板上——有两颗甚至滚到了壁炉旁边。
海洛黎亚跨坐在他腿上,他的手正顺着衬衫下摆摸进去——然后一切戛然而止。
“等等……”海洛黎亚突然撑起身体,呼吸仍然不稳,“西弗勒斯,你是不是还没成年?”
这句话像一记清水如泉咒直接浇在头顶。斯内普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缓慢地抬起头,黑眼睛里翻涌着难以置信。
真妙啊。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想。海洛黎亚真的很会煞风景。
“英国性同意年龄是十六岁。”他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干涩得像是很久没喝水。他能感觉到太阳穴处的血管在突突跳动。“事实上很多人四五年级就已经尝试过了。”
但海洛黎亚在这方面却意外地很固执,他赶忙从他身上爬起来,将被扯开的衬衫重新拢好。“今天才12月24日。”他坚持要等到斯内普的17岁生日后,“也就十几天了。”他安慰道,然后他翻身滚到床的另一侧,用被子把自己卷成茧。
斯内普试图把他翻出来。
海洛黎亚死死拉住被子,被子团蠕动了一下,传出固执的回应:“等1月9日之后再说。”然后斯内普听到他嘀咕:“梅林啊我差点和一个小孩上床了……”
这让气氛变得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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