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船舱传来惨烈的尖叫声。
万叶闻声过去。
梅尔彻斯独住的那个房间，地上零件碎了一地，那个捕捉声波的器械完全碎掉了，拼都拼不起来那种。「美人鱼没捉到，还报废了一台昂贵的装置，我在愚人众大概是到头了。」梅尔彻斯躺平在地，默默地又喝了一口火水。
收队的那一天，岸上。
船队头领北斗大姐和执行官博士站在一起，逐一听取驻船的愚人众长官的汇报。
北斗大姐衣着飒爽，双手抱胸前，单手一摆：“博士，你都听到，我们船员很卖力。美人鱼传说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期待我们还有下次合作的机会。”
“还有一艘船没回来呢。”博士沉吟。
“你很自信？”
“我们监控到声波在前天突然消失，一定发生了什么。”博士戴着黑色鹰钩面具，自上而下盖住眼睛，只露出冷峻的下半张脸。样子冷傲，倒不吝惜言辞，能正常沟通。
最后一艘船缓缓靠岸。
船员们很自觉，恭送愚人众长官第一个走下船。
梅尔彻斯已经度过了最初的绝望，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情，简单直白地讲述了这一次出海：美人鱼没见着，还遇上大风浪，声波器械被打得粉碎，一麻袋都装不起来，得三麻袋。
博士竟没生气：“那种程度的器械被拍碎，你却能好好地站着……不可思议，我去看一看。”
北斗陪着一同上去。
两人跟着梅尔彻斯来到那个安装器械的房间。器械的零件都收拾起来，装了三大麻袋，沉甸甸的重量三个人合力都抬不起不来。声波器械这玩意，耐打耐摔，安装稳当，是船毁了它都完好的那种结实程度。
之前多少次大风暴都毫发无损，碎成这样，实属意外。
博士从麻袋里拿出一个指针细细端详，那指针不知发生了什么，都拧成螺旋麻花状了。
他倏的转身。
面具看不到他的眼睛，可大家莫名感觉是「眼前一亮」。
“当时发生什么？”博士饶有兴致。
“唔……”
梅尔彻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当时醉死，哪还记得。下船前，编好了撒谎的说辞，被博士这一「直视」竟不敢说谎。一旁的大副接过话题，讲述那天，接连遇到两次大风暴的事。
“当时你没有下令撒网？”博士质问梅尔彻斯。
“呃……”
又是一旁的大副解了围，解释说，当时风浪特别凶，船都要被拍碎了。大家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劲下网。当然，这话也侧面佐证了，梅尔彻斯没下令这件事。
博士听完，就知道手下喝酒误事了。
当下追究责任不是最重要的，一定有什么上船了。否则，风暴不会停息，声波器械也不会震成那样。
大副无奈：“真的没有……”
忙着搬运家伙什的厨子哥突然想起：“非要说的话，万叶下了三网，什么也没打上来。”
正打扫船舱的万叶被揪了过来。
万叶，将近成年，面容清秀，因历经过家道中落等许多事，温和豁达，有少年的赤诚，不是擅长撒谎的那种。当然，也没撒谎的必要，万叶坦诚网上来一条蝴蝶鱼，养在一口锅里。
博士：“……”
大家跟着万叶，来到那口锅前，锅里空空如也。
这时，一个船员过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锅里有鱼，顺手倒水箱里了。”船上有一个水箱，暂放一些稀奇的鱼，众人过去一看，水箱里只剩下一条凶悍的大鱼——好家伙，蝴蝶鱼被它当零食吃了。
北斗见博士的脸都绿了，赶紧下令：“把这条大鱼解剖了。”
厨子刀快，刷刷两下。
肚子里的鱼还没有消化呢，看骨形，是蝴蝶鱼跑不了了，厨子拎着细骨头：“执行官大人，您看，这蝴蝶鱼——骨，还需要吗？”早知道要蝴蝶鱼，大家也不用费那劲了，能打几百斤。
博士到底是博士，恢复云淡风轻：“北斗船长，这次合作非常愉快，期待下次合作。”
北斗脸抽：这还愉快？
花了那么大价钱，就得了一具小鱼骨，不，鱼骨都没拿走。其他船员不能笑，憋得脸青，目送博士和众位士官离开。北斗手臂一挥，准备庆功宴，虽没有捕捞到美人鱼，没能得到另外一半的钱，犒赏船员还是要的。
不提众船员忙碌。
北斗找到万叶，万叶在翻腾什么。
“你该不会藏起来了吧？”北斗一念闪过。
“没有啊。”
万叶很无辜，那蝴蝶鱼十分普通，他没有藏也没私吞的想法。不过，刚才厨子取出残食鱼骨时，万叶直觉不是那条蝴蝶鱼。
所以蝴蝶鱼在哪里？
倒不是稀奇，纯粹是费大劲捞上来的，才舍不得。
北斗也清楚万叶为人，笑着说：“那种鱼要多少有多少，颜色还多，有特别好看的。喜欢的话，去鱼市里找一找。”也只能如此了，就算鱼没被吃掉，掉在船上哪里，也早脱水渴死了。
临近海灯节。
北斗决定在璃月港休息一个月，让万叶也留下来，看一看海灯节盛况，她都安排好了租处。
万叶谢过了她。
船员们陆陆续续下了船，万叶一人坐在船舱中，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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