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酒小伙奚落：“一瓶酒的钱都没有，你来啤酒节凑什么热闹，回家喝枫达去吧。”
“欸……”
“让开让开，耽搁我生意。”
“……”钟离被他推开，无语又无辜。
这时，有一人扔下摩拉，把酒瓶塞回钟离手里。钟离扭头，竟然是那维莱特，皙白的俊脸因为赶路有点喘，两颊泛红。
“审判官大人。”
“在外面叫我那维莱特。”
最高审判官终于不是那身板正的制服，穿着很符合气氛的黑色衬衣和直筒休闲裤。银白长发扎成高马尾，那几缕靛蓝挑染似的龙骨头发夹杂在鬓发间，像发带一样。这模样，比平常看着年轻好几岁。
“那维莱特，你很适合高马尾。”钟离改口很快，真正论起年龄也许不会相差太远。
好吧，坐在那个位置必须穿制服板着脸。
才能镇得住全场吧。
钟离喝了一口酒，果味有点重：“就是，不太像审判官大人了。”
“我也不是生来就当审判官的。”
是哦。
都是人类赋予的职位。
“你身上没钱吗，还是没兑换那张支票。”那维莱特一捋鬓发，转移话题。
“忘了。”压根儿没想起这回事。
一路走路过来，也没有遇上需要摩拉的地方，不过，钟离记着要带纪念品这回事。那维莱特嗯了一声，人群里穿梭，好半天才说：“不一定买纪念品，就是给你用的，你想买什么买什么。”
现在一切消费都在那维莱特家。
没什么要花钱的。
正说着，忽听咔嚓一声，有亮光闪过。钟离本能地看向光源，是一个小个子男人——记者？钟离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位是这两天骚扰老管家的记者。他做什么，偷拍吗？
那记者赶紧溜之大吉。
那维莱特淡定：“别担心，他什么也拍不到。”
钟离：“哦。”
有点同情那位记者了，以为抓到什么猛料，回去一看什么都没有，或者白光一道。
钟离：“那个角度只能拍到我，也不太专业了。”
那维莱特：“……”
天色一晚，游客多了起来，很快啤酒节现场人潮汹涌。啤酒、水果、纪念品，还有乐队来回穿梭人群中，还有浑身上下挂着小饰品的商贩来回吆喝……初秋夜的狂欢刚刚开始，两人也被人群挤得都要冲散了。
那维莱特伸手拽住钟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高坡。
啤酒节一览无遗，灯火与人群相映璀璨。最大的帐篷里传出的乐器声，顺着风吹过来。
“我最喜欢站在高处俯瞰人群，人类行踪一览无遗。”高高的审判席也一样，当事人的表情无比看在眼里。
“……”钟离忽然心虚。
近距离接触的契机，就是那维莱特想找个研究对象来欢观察人类。可钟离是魔神，会不会让他误判。说起来，也不知道那维莱特想观察的方向是哪一方面。
“那维莱特，你想从我身上观察到了什么？”钟离心虚地问。
“论睡觉对于人类的重要性。”
第137章
枫丹篇5
那维莱特的表情不多，很少带笑，加上眼梢大幅上挑，令人望之生畏。但相处下来却很舒服，钟离与他聊枫丹旧事，聊案件，聊枫丹独特族群美露莘的趣闻，不知不觉夜深。
空气安静下来。
篝火熄了，啤酒节不再人头攒动，音乐也柔和地伴随海浪倾诉时间易逝。
“回吧。”钟离舒展胳膊。
“玩得开心吗？”那维莱特瞟向海边。
与其说开心不如说轻松，聊得放松。奔着啤酒节的名头而来，结果只喝了一小支啤酒。审判官大人一副对酒不感兴趣的样子，刚才还讲了一个酒厂杀人，抛|尸现场的案件，钟离顿时也不想喝了。
“很轻松。”
“这里的海上日出也很美，想看吗？”那维莱特问。
聊天聊到明早吗，快算了吧，自己是无所谓，但审判官大人明早有个大案子要审，精神不振上法庭可不像话。
“你从哪里知道的？”
“报纸，还有路人的讨论。”钟离捡起空酒瓶。
两人说着，往山下走。去巡轨船的路有很多，横贯啤酒节会场的这条路最近。
午夜，临近散场。
地上扔满各式各样的啤酒瓶，还有很多人围桌坐着，喝酒，吃着美食，大声地聊天或者吹牛，酒让血液沸腾，理性下线，激情被释放。有人狂笑，有人转圈，有人抱着恋人拥吻，痛哭。
都说人是不容易满足的生物。
你看，也不尽然。
总有这种契机，放下一切尽情地快乐。毕竟人生短暂啊，而需要愁闷的又太多，不如就像这样短暂的抛开，彻底地开心一晚，也就不算虚度了。
最中间的主会场。
超大幅的海报宣传上，画着新口味的精酿啤酒，也是这次啤酒节的主要噱头。
“我还没尝过这种口味呢。”钟离嘀咕。
“想喝吗？”
想不想喝另说，专门来啤酒节玩，却没喝过。
不就等于白来了吗。
那维莱特闻言走到入口处，负责验票的人摆手说：“结束了，不用进去了。”
“这个还能兑酒吗。”那维莱特递出两张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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