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的手指抚过画上的金光,为其附上神力,随即感知到神殿在轻颤。
转眼间,祭司们将画挂上每一栋神殿。
——比想象顺利很多。
“抱歉,怪我那时候标记沙子,唤醒了魔神残渣。”赛诺愧疚地说。
“不是你唤醒的。”
怎么解释一切的起源呢,其实是钟离自己点燃引信,其他人只是或多或少地添了一把火,然后科姆丘就死灰复燃了。
“我想自废祭司之力。”赛诺的力量来源于沙。
“不用。”
“为什么?”
钟离从画上移开目光,认真地说:“人类直面魔神时,会不自觉地恐惧、退缩、想逃跑或者臣服,这些都是正常的,无需自责。”
“求生的本能吗?”赛诺也清楚。
“到时候,直面流沙时,如果即使那样也还能剩下一份勇气的话,我希望你能调遣标记过的沙子,与我一同对抗流沙。”钟离说着,眼神下移一下,有一点点不好意思,“我是很强,未来还会更强。但是,有你帮助,会更有信心。”
“……”
像春风吹拂,坚冰裂开,赛诺的心中涌出喜悦。那些长久盘旋在胸口的迷茫、困惑、无助与烦恼、以及因唤醒流沙而重现众生痛苦的愧疚。所有一切在听到「与我一同对抗流沙」这句话时,全部化成勇气。
沙子是千军万马。
是流沙的力量,若是有足够勇气与毅力也将成为赛诺的力量。
赛诺仰脸:“我会做到的!”
一定不负期望,赛诺转身去正殿。正殿之上,有一把赤沙之杖,只注视着,就如有沙子涌动。无数次,赛诺想赤沙之杖意味着什么,是强大还是神谕,原来是勇气。
钟离心中多了一份踏实。
还有七天。
这么一想七天时间还挺宽裕的。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间地面一摇。钟离一惊,却见所有的祭司依旧忙忙碌碌着,赛诺手持赤沙之杖,指挥下属去购置大量的纯色绢布,姿态从容。
不对劲,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钟离循着动静走出去。
来到一处荒地。
神庙很大,除了神殿、偏殿或园林,还有一些荒地,长着矮小的灌木和草。这一脉异动就出自这里,在地底。
他伫立着。
从地底传来隐隐的呼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终于,突破时间与空间的局限:
破土而出!
却空无一物!
眼前空无一物,却有千军万马的呼啸,有黄沙漫天的恣意,有穹顶压下来的黑暗,有从地底深处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疯狂。虽然空无一物,确实有东西在飞快生长直冲云霄。
——这看不见的东西原来是……
——原来如此……
……
乔希画了又撕,撕了又画,纤细的身影单薄透明。
像叶片上的露珠。
脆弱又癫狂,乔希拼命画着,薄衣裳半敞开,皮下就是骨头,没有肉,肩胛骨耸出。在他旁边,连风都不动了,似乎怕打断他的灵感思绪。
灰猫拨拉乔希的裤脚,乔希踢开它。
画好后,乔希还是不满意,又呢喃着不对不对,狠狠揉掉图纸。
那只灰猫也暴躁了,飞扑过去,用爪子撕扯着稿纸。光划破还不解气,爪子拼命乱抓,把画纸撕得支离破碎,叼进乱草丛里,扔进水里,使劲拍进土里。
乔希抱着脑袋,看着猫发疯。
——这一人一猫让人恐惧。
——尤其乔希,癫狂的样子已不像人。
提纳里的心底莫名一颤,此时,一个老病人闻讯而来。
“提纳里大夫,您果然在这里。”老病人拄着拐杖,一步三摇,时日不多了。
“呃?”
提纳里心说您是谁,什么时候认识的。
得了什么病。
“您的徒弟,钟离大夫给我们全家看过病。”老病人看出他的疑惑,咳嗽了两下,抬手掩了掩唇,浑身黑色衣裳沉重悲伤,“今天早晨我家老婆子去世了,我也没有为她送上蓝睡莲。”
蓝睡莲寓意重生。
为死者佩戴上蓝睡莲是祈祷她走向新生。
“为什么不呢?”提纳里讶然。
“嗯?”
老病人老得糊涂了,自顾自说:“送别了她,我了无遗憾。感谢您的传授,我会念着那句咒语,像星辰一样湮灭在苍穹下。”
祛病的咒语吗。
是钟离教他的吧。
提纳里觉得哪里不对劲,微笑着说:“说起来,疾病恶灵种类极多,您可以再念一遍吗,我确定一下。”
老病人:“您放心,我怎么都不会忘记这一句咒语。”
「摩拉克斯……」
老人娴熟地说出这几个音节,慢慢离开了。
提纳里恍恍惚惚,觉得非常熟悉,但又想不起是什么。难道说,钟离派药的时候都附赠这一句咒语吗,可,这不是自己教的啊。
钟离在干什么。
提纳里忽的想起来,公开药方的前一晚,说起治病要加一句咒语,钟离积极地建议:「既然是长在石缝里的灌木,这么念吧:引岩为骨,祛邪灵种种,灭!」
引岩为骨,祛邪灵种种,灭!
怎么想都很合适。
后来有病人问:「咒语真灵,没病也能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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