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时她又喝掉一瓶复方汤剂,然后在路上开始计划回到英国后应该如何安排接下来的事。
首先要和维尔塔宁取得联系。此前她们互不信任,所以一直处于互相试探的状态,这浪费了很多时间。阿芙拉一直以为她是真心向里德尔投诚,而维尔塔宁恐怕认为她是真的对里德尔产生了爱情——虽然这也不能算错——直到阿芙拉和里德尔彻底闹翻的那一刻,反倒让维尔塔宁再一次确认了她的心意,否则她也不会将王后棋子给她。
只要能和维尔塔宁联系上,她就可以继续得知里德尔的计划,只是要如何掩人耳目这一点着实困难。里德尔有着极其多疑的性格和要命的掌控欲,阿芙拉现在不仅要设法保证维尔塔宁的安全,还得先想办法让自己成功活下来。
其次,她还得为了制作衔尾环而努力。矢车菊是栽下了,但光是“挚爱之人的灵柩”这一条就足够让她为难。难不成她要将魔药交给约翰,然后让他再去一趟柏林,将它埋在汉娜的墓地下面吗?
倒也不是行不通,只是阿芙拉不想将约翰扯进来。他只是个麻瓜,万一东窗事发,如何与里德尔及其党羽抗衡?
考虑到这一点,她必定会心生犹豫,那么又与衔尾环的制作条件背道而驰了。
她想得实在心烦,没想到回到伦敦后还有更麻烦的事等着她。
阿芙拉到学校时,复方汤剂刚好失效。她在学校用过晚餐后前往圣芒戈,不确定今天是否是维尔塔宁值夜班的日子。
到圣芒戈一看,她才知道自己完全是想得太多——她不用再惦记维尔塔宁什么时候加班,因为护士站的身影是刚来不久的新人,她告诉阿芙拉,维尔塔宁昨天恰好辞职了。
阿芙拉站在灯光幽冷的长廊中,即茫然无措又无比痛恨。
茫然是因为盖勒特留给她的最后一张底牌也被里德尔收走了,痛恨自然是因为里德尔居然防她防到这个程度,一旦决裂就真的不愿再和她扯上分毫关系。
该说他是谨慎还是绝情?阿芙拉不知道。她现在想到以前那些时光,都觉得虚假得像上辈子做的梦。
她陷入到巨大的虚无和崩溃中,回到学校后好长时间都在浑浑噩噩度日。直到开学的日子就快到来了,阿芙拉不得不强打精神,迫使自己恢复到工作状态,这才和外界有了点接触。
令阿芙拉惊讶的是,琳达·安德森也打算留校任教。
阿芙拉知道她们一样都在担任助教,琳达主要负责的课程是魔法史,此外她一直在黑魔法防御术方面表现得很积极,因此经常和邓布利多交流。
她惊讶的点在于里德尔居然会放任琳达留在学校里,要知道他既然将维尔塔宁调走,就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要么是琳达从头到尾都没有接触过他的中心秘密,要么就是她也和弗兰卡一样,已经放弃了为里德尔做事。
趁着某天吃晚饭的时间,阿芙拉主动和琳达打招呼,想要探听点消息。但对方匆匆避开了她,显然不想和她产生过多交流。
直到有一天阿芙拉在办公室和邓布利多聊天时,他向她透露道:“你可以多关心关心安德森小姐,如果需要帮助,我会尽力提供——我不想透露他人隐私,但前阵子麦格看到她独自在无人的盥洗室里哭泣。”
“或许是工作压力太大了?”阿芙拉合理猜测,“宾斯……我是说卡斯伯特教授可不像斯普劳特教授那样好说话。”
邓布利多摇头:“麦格问过她,但她什么也不肯说。你和琳达是同龄人,或许她能对你卸下心防。”
阿芙拉只能答应尽力一试。可自从那之后,她也没找到过机会,又或者说是琳达完全没给她交流的机会,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魔法部那边也没什么好消息,听说傲罗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弗兰卡,但就在开学前几天,阿芙拉在报纸上看到了他的死讯。
魔法部以“殉职”来定义弗兰卡的死亡,傲罗找到他时,他的尸体已经在某个老旧阴湿的地窖中泡了很久,几乎被老鼠和潮虫啃噬得只剩一副白骨,而且四肢都被残忍地扭断了,看样子是在清醒中慢慢耗尽了生命。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作案痕迹。
阿芙拉知道,这一切都和里德尔脱不开干系,也只有他才会这样做——弗兰卡生前喜爱阳光,里德尔就偏要让他到死都与阴暗潮湿作伴。
如果说有人惯于将刀往别人命门上扎,那么里德尔擅长的则是让人看到一丝希望的火苗,然后又让人亲眼看着他将火苗一点点掐灭,以致于正常人看了都要忍不住问一句,他到底怎么能想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折磨人的手段,又怎么能残忍到这个程度。
可就是这样一个残忍冷血的人,在入职后还不到一年就被提名竞选魔法部副部长了——魔法部一共有两个副部长职位,其中一位将在今年功成身退。
和他的步步高升、一路坦途相比,阿芙拉似乎一事无成。她只能在学校里摆弄植物和魔药,从别人口中听闻那些有关于他的或赞叹或批判的消息,既无法附和也难以阻止,就仿佛他们一直都是毫不相关的路人。
不过阿芙拉知道她并不是在孤身作战,因为在里德尔被提名的同时,还有一部分人以他标榜纯血论为由反对他竞选,奇怪的是里德尔居然也没有阻止这些流言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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