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早纪突然明白真人把她救活的原因了。
他想要更彻底地和她战斗，不，是想要更彻底的猎杀她。
残缺的玩具是不好玩的。
“······”
这样啊。
江州早纪慢吞吞地叹了口气，看着站在领域正中心的真人。
“我好累啊。”她说。
一直以来，她都在努力战斗，为了生存努力活下去，可是人是会累的，更何况——她付出了无数的代价，用自己的努力、汗水、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值。可还是打不过他。
好累。
好累。
好累。
领域内，真人看着面前的少女一点一点失去斗志和战意，突然有点后悔把她复原了。
“嘛，我还以为是什么能玩很久的玩具，结果原来你也和那些人差不多啊······”
“反正，我也通过你学会了更高深的东西。”
“那就谢谢你啦。”他笑着，“那么，再见了。”
□□的痛苦好像已经抵达上限，江州早纪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只是被动地挨打，但是随着她生命值的极速下降，她的被动“反击束缚”再一次生效——
她的咒力强化，术式增幅，整个人像是被系统扩容的容器，明明没有一丝战斗的意念，却依然在被动地反击。
真人愣了愣。
这里是他的领域，他最清楚对方的状态了——
她明明没有战斗的念头了，却依然在强化自己的术式？
有意思！
他笑着，故意打出更大的伤害，想看看她的术式极限在哪里。
但是他越用力，她的术式就越强大，甚至反向压制了真人——他罕见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诡异的咒力暴动让江州早纪意识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失控了，系统在保护她的同时，也把她逼入了危险的境地。
然而面前的咒灵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安慰，只是感兴趣地舔了舔嘴角：“有趣啊，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那如果我再逼你一次呢？”
江州早纪：“······”
沉默的瞬间，江州早纪突然意识到，她不能再让系统进入“强制反击模式”，否则她真的会死。
“······”
哎。
明明说好，不想再努力了，就接受在这里死掉吧。
可是、可是······
江州早纪闭了闭眼。
毛利兰、园子、工藤、五条悟、伏黑惠、家入医生、伊地知先生、野蔷薇、虎杖、七海的面容在面前一个一个闪过，最后又停留在五条悟的脸上。
明明答应好那个人会完好无损地回去的啊······
江州早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论是为了那些人、那个人，也为了自己——她不想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原因就死掉。
她明明还有环游世界的梦想的······
不能在这里死掉的。
她突然看向真人，用一种看淡一切，宛如遗世独立一般的眼神，平静地转移视线，抬头看着领域的顶端。
“系统。”她轻声说。
“很多咒术师并不真正理解自己的术式，目前我见到的能够完整开发自己术式的人只有五条悟。”
“但其实，术式的运用很重要。术式从来都不是单一的技能，而是能够结合在一起的组合技——比起和队友的配合，自己和自己的术式，从来都不会有相性极差的情况，不是吗？”
【······】
估计是彻底进入了反击模式，系统没有说话。
江州早纪轻轻闭了闭眼。
她看到脑海中，自己的生命值只剩下1。
快死掉了，她想。
但是，生死、领悟，只在一瞬之间。
双手合拢，江州早纪感觉自己的身体漂浮在半空，所有的东西在她面前都变得相当缓慢，“咒术师的成长从来都没有固定的规律，换句话说，真人，我也要谢谢你——”
“轰”的?一声巨响，漆黑一片的领域如同玻璃一样被人硬生生打碎。
足够刺目的光芒穿透一切，洒在江州早纪的脸上。
她抬眸。
五条悟如同天神一般降临，依旧带着他的黑色眼罩，穿着高专统一的黑色制服，整个人直挺挺地落下，像是把真人的领域直接从外界破坏。
无数的领域碎片从高处坠落，一起掉下来的还有真人无数的手臂和手掌，江州早纪呆呆地看着那个白发的男人。
和以前很多次一样，江州早纪从来没有把希望寄托于五条悟身上，他也不是那种会退回来帮助学生的人——
然而他就是来了。
五条悟没有看向真人，只是把目光冷冷地投在江州早纪身上，打量了一下满身是血的她，语气淡漠，甚至带着几分克制的愤怒。
“还真是狼狈啊，笨蛋。”
“不是答应最喜欢的五条老师，绝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吗？”
“玩弄男人的心可不是好事哦？”
第21章 她不需要他了
实话说，江州早纪从来没有见过五条悟生气。
所以她对于突然态度变得差劲的五条悟，一时有点语塞，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该说什么，只是缩在五条悟怀里不说话。
好在对方看上去也没有想让她解释的意思。极恶咒灵的领域像是一面破碎的镜子一样“轰”的一声碎裂，真人瞪大了双眼，通过自己破碎的领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压——
那是一片澄澈空明的地方。
那是宇宙的尽头。
那是五条悟的内心。
他呆滞地愣在那里，感受着从未有过的世界。脑中的信息太多，他甚至没有办法加载，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任人宰割——
无数血液宛如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冲破了他的皮肤，整个人被这种几近死亡的痛苦包围，筑起的黑色领域随之破碎，唯独他停留在那里不知所踪。
这就是咒术界最强的男人吗······
真人感觉到自己的呆滞和恐惧，那种发自内心的害怕让他忍不住用尽力气逃避——在那个瞬间，他的血液爆炸喷涌，整个人炸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片。
江州早纪也同样呆滞。
长时间的输出和身体的损伤让她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呆呆地靠在五条悟怀里，觉得自己失去了灵魂。
“江州！”看着江州早纪被带走但是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的虎杖悠仁拖着受了伤的身体迅速闪到五条悟面前，“太好了太好了！五条老师把你带出来了！”
天知道他和七海看见五条悟出现的瞬间有多么惊喜！内心瞬间安稳了下来，唯一担心的是真人的领域内，江州早纪能不能坚持这么久。
现在看到五条悟怀中的江州早纪，虎杖悠仁提心吊胆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一些。
他挠着头，有点愧疚：“抱歉啊，江州。是我太弱了。”
如果他再更强一点······
或许江州早纪就可以轻松很多了。
“我没事。”江州早纪挣扎了一下，喉咙有些干涩，说话的语音语调也相当柔弱。
五条悟扬了扬眉梢。
“哈？现在有精神说话了？”
他跟她说话她怎么就一副蔫蔫的样子，话也说不出来？
江州早纪被他夹枪带棒的话语呛得愣住了片刻，却不知道她现在这副样子在五条悟眼里完全就是没把他放在心上。
不是说好的会照顾好自己不会那么拼命吗？
不是说好的最喜欢五条老师吗？
怎么老师和她说话她就蔫，虎杖和她说话她这么辛苦也要回复？
虎杖比他重要吗？
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在想什么，只知道他在不爽的江州早纪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尝试着伸出手摸摸五条老师的脸。
“老师，你别······”她太过虚弱，说了两句话都咳嗽一声，整个人像是随时都要死掉。
五条悟冷冷道：“别说话了。”
“······好。”江州早纪刚想回答他，一个好字没说完就把自己的话语全部压了回去，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五条悟看着她这副乖巧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出来。
身为最强，感受到那股诡异咒力的瞬间她就决定过来看看他的情况，一方面是担心她出事，另一方面是担心这股力量会引来咒术届的其他人，如果是友军还好，是敌方他们的处境就更麻烦——说来说去还不是担心她？
结果这个家伙，拼命到了这种程度，甚至身上还有那种诡异的术式——
五条悟看到她生命几乎快要陨落，心里难得地升起了一丝害怕，但他的震撼点不只是江州早纪的拼命，而是她身上那种“为了保护她可以反击到这种程度”的术式。江州早纪根本就是不得不拼命！
她到底怎么了？谁在逼迫她？是天生的术式，生来就要如同一个容器一样被使用，还是有谁更她签订了什么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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