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么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荣帧下意识的反驳，他确实没有任何不愉快的情绪，只是有点茫然。
“妈，如果有一个很不寻常的机会放在你面前，那个机会可能会让你拥有一些寻常人得不到的东西，你会抓住它吗？”
曲枚洛过滤了两遍儿子的话，因为没往出道那儿去想，还觉得能有什么机会让小儿子这么患得患失，怎么说荣帧跟着他教父也是从小就开始见世面的。
反正在没有明说之前，大多数人都难以相信荣帧能和出道这个词汇联系在一起。
“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吗？”
荣帧想了一会儿，“可能会对学业有些影响，但正常上学工作的话，可能不会有抓住这个机会赚的多，然后……就隐私可能会被侵犯？”
他对于艺人这个职业的大部分认知来源于小时候和教父乱逛时的所见所闻，然而他教父接触的都是大咖，特别是欧美大咖，简直不要太潇洒，看起来……除了上街随时被认出，好像没有什么不好的。
曲枚洛越听越不对劲，怎么感觉自家儿子这形容的像是演艺人啊！
“你现在还很小，人生本来就有很多种选择，走错了大不了再来一次，家里又没什么负担，反正你喜欢就好了。”
不同于丈夫，曲枚洛对于儿子做练习生甚至是持赞成态度的，因为那样可以锻炼身体，以前的荣帧可是连骑个自行车都嫌浪费时间，现在每天都跳舞呢。
“那我要是没那么喜欢呢？也不是讨厌，就是……”荣帧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主要还是觉得慌。
对于练习生这个生物他都熟悉了没多久呢，爱豆要做什么他可真算是两眼一抹黑，一件不了解的事儿，做之前就难免让人心慌。
特别在他有机会避免这种状况的时候，自然就想逃，就算他经过哥哥们的理论熏陶已经没有了占别人位置这种想法，可对于出道这种事儿接受起来还是稍微有些迷茫。
他要是万一做的不够好怎么办？会连带着其他哥哥一起被骂的吧？
“如果肉眼可见能带来错过了就不会再来的东西，在副作用不强烈你也不讨厌它的情况下，那就去做吧。”
荣礼在一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插嘴，只能说小弟找母亲做这种关于未来的咨询是非常错误的决定，作为成年人，他非常清楚家里几个人的三观，尤其是价值观。
父亲的文人气很重，但也不算太迂腐，就是有点文人的傲气和自持，对练习生的看不起就来源于此，而母亲就更务实。
可以说大哥和他受到母亲的影响更大一些，所以两个人都是更偏向于商业性的工作，没人选择和父亲一样教书，而家里最务实的母亲是个利益至上者，在没有一定要完成的梦想之前，她的建议一定是让你先看看能得到什么好处。
整个回答都在预期之内，不过因为提问的人到底是儿子，曲枚洛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只是给出意见，人生终归是你自己的，还是要你自己来做决定。”
对于青少年来说，大概最希望的就是有这样的母亲，给出建议，然后把决定权交还给孩子，不是曲枚洛心大，只是她觉得大部分的情况自己都能给救回来，小儿子从小都被保护的太好了，受点挫折其实有好处。
尽管她知道，到那时候自己也不会有多舒服，毕竟是常年溺爱的小儿子，曲枚洛就没想象过他真正从心里难受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荣帧内心摇摆的更厉害了，昨天晚上他在宿舍开玩笑说自己没多久就会被剔除出预备组大名单上的时候，璨烈哥却很认真的让他别那么想，现在的情况对于他来说都是有利的。
有利到什么程度呢？
有利到其实出道对他来说不那么难。
特别是老师让他控制体重的时候，还顺便让他回家和父母交代一下出道的事情，顺利的话，明年合宿三、四个月之后就要开始排练出道曲了，到时候可能要休学或者请假几个月，出道之后还能不能上学还要看情况。
实际上大部分的练习生上的都是艺术高中，就是那种有S.M盖章请假条，就可以一个学期只去参加期末考拿成绩单并且不会留级的学校，但很遗憾，且不说荣帧才初中，就是他自己也不允许就这样转学去艺高。
荣帧就这样在那儿发呆发了一个多小时，脑子里的思绪他自己都说不清，在家的两个人也没再打扰他，后来回家的荣锦也被荣礼叫走。
荣清越今天在外地有一个讲座，回来的就有些晚，但因为今天送餐的外卖小哥也来晚了，倒是刚好踩在饭点上，他们家上一个家政阿姨辞职有一段时间了，因为节目拍摄不方便一直没再请，也就只有外卖凑合了。
周五晚上在家看见小儿子荣清越还有些惊奇，下意识的还以为小儿子这练习生不做了，第一下没想起来问是不是受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待遇，而是看着就很高兴的冲着荣帧说了句：“这是打算搬回来住了？”
事实证明，他爸其实也没什么眼色，荣帧被他弄得又有点生气，都这么久了，为什么他爸就一直觉得他在胡闹呢？
当然偶尔回想起来荣帧自己也觉得自己很胡闹，但适应了晚睡早起之后，不安和焦虑会减弱——如果没有突然出道这件事的话——于是父亲的质疑就显得他所做的努力都不被认可。
而荣清越同志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等所有人都坐上饭桌的时候还在发表自己的高见，其中一句“我就知道你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简直是所有青少年最不想从父母嘴里听到的几句话之一。
饭桌上的气氛一度降到冰点，荣清越被妻子瞪了一眼才意识到自己把在学校的说话习惯带到家里来了，而家人与学生之间的相处模式区别是很大的。
在或许不太遥远的以后，荣帧的粉丝提到这一幕，大概普遍是头都要笑掉的架势，史上最强助攻已经出现了！
要没这疑似激将法的一出，荣帧可能还在犹豫。
荣帧把筷子放下，手肘撑着桌子，盯着父亲一字一句的说：“我入选出道组了，顺利的话，明年初签艺人合同。”
看父亲的表情整个僵硬在脸上，荣帧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笑着重新拿起筷子，其他四个人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如果有背景配乐的话，简直可以当反转迷你剧看。
当心里的猜测成真，曲枚洛一时间也没说出话来，和愣在那里的丈夫一起陷入沉默，虽然荣帧的教父就是做导演的，她自己也接触很多好莱坞明星，但从来没想过当艺人这么容易。
“不是说很多人当了很多年练习生都没出道的吗？”惊讶之中荣清越只记起来问这个，不管是从网上了解的还是朋友儿子的真实经历，练习两周就谈出道明显不科学啊！
荣帧只是非常得瑟的摊摊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只在于你有没有去做而已。”
因为这个消息太突然了，荣清越甚至没有去挑小儿子话里的漏洞，如果什么都有可能的话世界上就没有悲剧了，只是一脸懵的转头和妻子确认刚才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幻想。
而荣帧只是生怕老爸还不够刺激，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因为我未成年，所以签合同的时候老爸你还得在我的合同上签字。”
或许是刺激过头了，荣清越相当气愤的一拍桌子，“胡闹！什么就签合同了？！我早就说了这不是个正经公司！我看他就是拿出道骗你们这种无知少年，待会儿被骗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荣帧：“……”
第17章
明明已经知道S.M属于韩国俗称的三大社之一，明明金俊葂同学完全可以证明公司的正规性，但真是刺激过头了，于是荣清越硬是要在明天周六去S.M拜访，试图让人家废除练习生合同，他觉得那是没有法律效应的，人家就是骗子。
荣帧看父亲这架势，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闯祸了，怎么感觉这人气势汹汹的像是要去兴师问罪。
他的感觉没有错，气急的荣清越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并且还付诸了行动，第二天一大早，在荣帧要出门去公司的时候，直接跟在了他身后。
“我开车送你去吧，正好我也和他们约好了。”作为一个自认为还有些绅士风度的男人，荣清越在去找人算账之前还打电话和人预约了见面时间，人一听要找管练习生的负责人，自然给他约的就是李琇满。
荣帧现在觉得出道什么的都不是事儿，谁能阻止老爸去公司啊喂！总感觉会跟丢脸的样子！
虽然动嘴的时候老爸就没怎么输过，但这样找上门去，还一副要找茬的样子，真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尴尬。
在车上的时候荣帧就开始在有哥哥们的聊天组里疯狂求救，然而没等哥哥们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不安的荣帧又忍不住找到了那个他昨天才存的电话。
昨天在李琇满的办公室，对方把电话号码给他的时候荣帧还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要麻烦到这个大BOSS，所以说人果然不能随便立flag，现在就想发短信给人事先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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