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只能将一切归结到运气上吗。
卡卡咬了下嘴唇，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首回合他们差了一球，次回合又差了一球，结局就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AC米兰最终还是没有创造奇迹，倒在了晋级八强的道路上。
哪怕以后还有机会，但卡卡明白，自己的第一次欧冠之旅在这里便到此为止。很难受，很郁闷，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中翻腾。
但是卡卡还是努力表现出冷静的模样，即使做不到满不在乎，可最起码不要丢人地痛哭出声。
他明白有太多人想看他出丑。根本不用数，他就知道现在有非常非常多的镜头正在对着自己，随时准备拍下他最狼狈的模样。
卡卡不想让他们得逞，所以只能将这些翻腾的思绪全都死死压在心底，不让它们冒头，只有攥紧的拳头和几乎快掐进肉里的指甲才能泄露出一丝情绪。
世界和他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玻璃。
他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只是浑浑噩噩地往球员通道方向走着，不去看满场的红色球衣，不去看旁边正热烈庆祝的拜仁球员，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平复一下心情。
一直到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看到那身荧光色的替补背心时，卡卡才觉得自己仿佛又建立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怎么把手掐成这样？！”丹尼尔使劲把卡卡攥紧的手掰开，看到掌心那几道深深的红痕，又急又气。
他刚刚在场下就注意到卡卡的状态不对，神不守舍，没哭，但是嘴巴几乎快扁成了向下的圆括号，拳头还攥得死紧，靠的近了甚至能看到手背绷起的大片青筋。
“我们输了。”
在看见丹尼尔后，刚刚还故作坚强的卡卡脸上的委屈藏都藏不住。
卡卡的声音开始发抖，他努力稳住情绪，看向好友那双碧蓝色的眼睛，无助又茫然。像一个走丢的小狗，湿漉漉的，可怜兮兮地询问：“我搞砸了对不对？”
“没有，你没有，我们都没有，你怎么会搞砸呢。”看着他这幅模样，所有的愤怒都烟消云散，丹尼尔也不嫌弃卡卡满身汗，揉了揉他深棕色的卷发。“我在场边能看到，你们每个人都尽力了。”
虽然没有机会上场，但坐在替补席上的丹尼尔还是陪同着队友们一起挺过了这场比赛。
所谓旁观者清，他对大家的表现比场上的球员们看得更清楚。明明这场比赛能赢的概率很小很小，但是每个人都像是像是不知道一样，为了那微薄的可能性拼命奔跑。
到后来，替补席上甚至没有人坐下，大家都站到了场边，想要将自己心中的支持传递给场上那些一个个跑到脸色发白的红黑球员。
卡卡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不想被人看到，于是赶紧把脸砸进丹尼尔的胸膛，挡住脸然后偷偷哭。
“可是我们输了。”
所有人都很期待这场比赛，可是他们输了，而且每场都只差一球。
卡卡没法不去想，没法不去想如果多一球会怎样。
“我已经很努力了，可就是不行，为什么会这样？”卡卡啪嗒啪嗒掉眼泪。
“是不是因为我上场的状态太差。如果我上一场能发挥得好一点，可能首回合就不会输，比分就不会落后，大家就不会有这么大压力。”卡卡语无伦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丹尼尔听懂了，卡卡是在自责自己首回合低迷的状态，即使后来有调整，也比不上正常时候。而如果他们首回合能赢，哪怕打成平局，这场比赛都可能不是现在的情况。
可是哪有什么如果呢？
“这不是你的错。”丹尼尔的脑海里千回百转，可也只能化为一句单薄的安慰。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卡卡不要伤心，只好笨拙地把卡卡抱得更紧，试图用自己的怀抱表达自己是站在巴西人这边的。
第162章 心灵SPA
卡卡一直在丹尼尔怀里哭了好一会, 才顶着红通通的眼圈，抹了把脸，装作若无其事地搂着丹尼尔一起混进了球员通道。
更衣室里面很安静，大家陆陆续续地走进来, 但全都没怎么说话, 无论是洗澡还是换衣服都很安静。只能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和开关柜子的砰砰响。
能看出来情绪都不是很好。
不过虽然沉默, 路过队友时大家还是会默契地拍拍肩膀，拥抱一下, 给予自己的关怀与鼓励。
无论如何, 他们都做到了自己能做的全部。
卡卡进来得早，洗的也快, 于是便坐在外面的长凳上换衣服。在队友走过来的时候，他就乖乖地接受这些友好的拥抱。不过在被问到眼圈怎么泛红时，却只闷声不说话。
说也没用, 明明他拥有那么多优势，明明他比别人多了那么多经验，可是他却没有办法改变困境。
这时候的卡卡似乎又忘记了自己已经失去了关于里卡多过往的所有记忆, 真要说起来，和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根本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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