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超级生气吗?!
炭治郎觉得自己也要跟着碎了。
由于零式长久没有得到修复,身上的衣着和头发也常常凌乱,继国严胜不知为何,居然还亲自动手,拿木梳给零式梳头,那头毛茸茸乱糟糟的长发和缘一的简直一模一样,严胜就用不知道哪里来的耐心,一缕缕给零式梳整齐,重新系成一个干净英俊的发束,垂在脑后——
他甚至在梳完后,还伸手摸了摸零式的头。
炭治郎是真不敢看缘一大人了。
而除了摸头和梳头发以外,严胜还整日与零式呆在一起。
他偶尔会与零式聊天,声音不大,炭治郎听不见,但看身边继国缘一的表情……
那大概聊得挺开心的。
有时候说到深了,还能听到一点严胜大人隐隐约约的笑声,明明零式不能说话,兄长大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开心?缘一这么问炭治郎。
炭治郎当时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总不能回答:或许严胜大人就是喜欢不说话的缘一大人吧……
缘一大人已经很可怜了,炭治郎觉得自己还是不能那么狠心。
而时透无一郎就没有这么好的心肠了。他观察了严胜几日,然后冷酷地对继国缘一说:
“他大概是嫌你烦,”时透无一郎用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说最狠的话语,“所以跟个人偶说话,都不和你说吧。”
咔擦。
炭治郎感觉自己又听到了缘一大人心碎的声音。
然后那一天和缘一大人的对练,总感觉缘一大人下手比往日用力……
那一晚,他和时透都差点是爬回房间的。
但这些都不是最致命的。
什么梳头、摸头、聊天……这些缘一虽然很嫉妒,很难过,但他还都能努力去忍受。
真正让继国缘一想上手把那个人偶给敲碎的,是他们开始训练之后的第三四天。
当时他们对练到一半,炭治郎对火之神神乐的掌握有了新的进展,缘一就难得多花几分心思,仔细讲解了一下,而时透无一郎也很感兴趣,一定要学,缘一就从头到尾,好好教了一遍。
然后就没有去看严胜的方向半个小时。
就这么半个小时。
继国严胜就不见了。
当非常着急、用出了斩鬼都不一定用得出来的速度,继国缘一跑遍了整个村子,最后在一处僻静的、用来精心锻刀的小屋,发现了严胜的身影。
以及这几日与严胜形影不离的缘一零式。
当打开门的瞬间,继国缘一就想挥起刀来。他当时已经拔刀出鞘,要不是匆匆赶来的炭治郎大喊着“缘一大人您冷静啊”,抓住他的手,缘一说不定真的就要下手了:
他看见他的兄长大人,小小一只,安安静静的。
缩在零式的怀里睡觉。
睡得很熟。就算缘一和炭治郎那么大的动静,他也只是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睛,金色的鬼瞳一片迷茫,半晌,才伸手揉了揉脸:
“……缘一?”
继国缘一当时就想哐的砍了零式,然后自己把这么可爱的兄长大人抱进怀里。
但严胜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对着缘一笑了下——那种缘一很熟悉,平日里会为兄长大人的笑容感到无比高兴,今日却不知为何无法平息愤怒的笑容——然后柔软地问缘一:
“有什么事吗?”
“……兄长大人为什么睡在这里?”
“我听说,这间屋子有一位很厉害的刀匠,擅长机关,我想他或许能够修复零式,所以前来拜访。”
“但现在是白天……”
“我调整了一下,让零式学会了背箱子。缘一,或许你忙的时候,我可以让零式背着我……”
嘣。
继国缘一听到自己脑内理智绷断的声音。当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死死掐着零式的脖颈,让人偶发出机关错位的声音,而一旁的兄长大人睁大了眼睛,抓着缘一的手,一叠声地喊他的名字:“缘一!”
“……”缘一如梦初醒地放开手。
“兄长大人,”他用犯错了的大狗的声音对严胜道歉,“对不起,缘一不是故意的……但缘一不可能抛下兄长大人的。”
“不是抛下。”严胜说。
“也不可能没有给兄长大人的时间。”
“……”最后严胜妥协了,他钻进箱子里,让炭治郎将零式带回去,而自己则被缘一背到了背上。
在感到缘一松懈下去的开心,没有人看得见的箱子里。
继国严胜微微翘起了嘴角。
真好骗,他在心里想,缘一,你真是个……
很好掌控的、最强大的工具。
-
几天奔波,严胜找到了修复零式的方法。
他请人来修好缘一零式的脸,除去了六只手中日轮刀上的铁锈,将一些卡顿的关节调整灵活。
当看到修复好的、被清理一新的缘一零式,小铁差点落下泪来。
“太感谢您了……”小铁哽咽着说:“如果我父亲能看见,他一定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继国严胜:“你制造出零式的先祖值得尊敬,能够想出用六只手仿造缘一,是个不错的刀匠。”
小铁听得眼泪汪汪。
而继国严胜也将饶有兴致的眼神转回缘一零式身上。
他的手心里转动着零式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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