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只是图册,是一本活灵活现,只要打开,就会在眼前动起来的图画。
画面里,交缠的躯体不再是丘丘那般的简单线条,他们唇齿相贴,交换唾液。
大藕拧着眉,抚弄小狐狸的动作一顿。
衣着服饰都尽善尽美,再慢慢褪下,肌肤相贴。
大藕面色冷淡,把小狐狸抱得更紧一些。
一寸寸的游离,船只入港,弓箭入靶,交缠的图画发出喟叹。
抱着狐狸的大藕脸色开始涨红,胃里翻江倒海,嘴巴张张合合,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小狐狸浅眠被吵醒嘤咛一声,从他怀里睁开眼睛。
还没来得及发现大藕居然背着她偷偷努力看书,慌不择路手忙脚乱的莲藕精急匆匆地给阖上画册,力气大的把书案压塌,那本作恶多端叫他无法形容的书册自此被判永不见天日之刑。
浅浅:?
大藕漂亮薄唇张张合合,再没说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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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香缭绕雾霭缤纷,琼楼玉宇依靠着璇霄丹阙,道音潺潺,金声玉振,置身其中只剩下无垢的清净宁静。
此地乃三十六层天之外的天外天紫霄宫。
闻仲冒险前来,非是为了鸿钧,而是为了封神之后同样在紫霄殿千年不外出的那位。
“师祖,殷商血脉身世奇特,若被天庭发现杀机重重,弟子认为除您能庇护,其他神仙都无法做到。”
水镜内,外衫远山如黛的青年好整以暇看着外表是个威严老头的徒孙打小算盘。
第25章 你这是下、腹、有、火!……
不是非要出动师祖, 而是闻仲实打实地盘算起来,发现唯有师祖能行。
在这个基础上,他们截教中人都被留下了有事紫霄宫寻教主的启示, 闻仲才驱使自己开始行动,冒险到紫霄宫一探究竟。
他是截教第三代弟子, 又因为是人族出身, 所以和教主通天、传说中的上清灵宝天尊不甚亲近, 却也知道不论是他们截教还是对面昆仑在封神战场上牵扯越来越多,就是因为打了小的来的老的。
紫霄宫硕大的树影合纵纠缠,被罡风吹的簌簌作响, 高大的树木笼罩着巍峨宫殿,像是一尊巨大的碧色神像, 居高临下睥睨无情地俯视整个宫殿,俯视着隔着水镜正在叙话的通天与闻仲。
闻仲连忙收回自己的猜测,自家师祖开始盘古大神元神所化的三清, 是最古老的古神, 掌管着风属性, 哪怕是被囚紫霄宫——谁不知道当年老祖鸿钧最疼爱的徒弟就是通天。
那可是多数法宝都给了出去。
衡量师父用不用心不好给结论。
但法宝给谁就是疼爱谁,这亘古不变的道理可以衡量所有亲密关系,早已经成为金科玉律。
至于浅浅的事, 为什么要劳烦到师祖这已经被迫避世的神仙身上, 首先浅浅身份特殊,哪怕是自己人, 在浅浅身份的问题上也会立刻反目成仇,譬如受封太阴星君的姜王后和五谷神君的殷洪。
还有的就是知晓,但实在太过忙碌或引人注目,无法交道浅浅。
这就是忙的脚打后脑勺的闻仲, 和唯有六十年才下界一次的殷郊,他们一被发现,浅浅危矣。
其他的师兄弟妹亦是如此,一入封神榜,成神长生、在凡间也能拥有香火,就是太忙了。
唯有师祖,自从封神之战结束后就一直同道祖闭关紫霄宫,不会被天庭发现,而且除了道祖之外谁能管得了传说中的通天教主啊?
一千年不见,从前肆无忌惮、意气风发地说着“截取一线生机”为本教教义的通天教主,如同狂傲飓风化作微风拂面,仿佛一千年的罡风将他这块锋芒毕露的石头打磨的光滑。
“师祖,浅浅那孩子不能拜月修炼狐族秘法,却有进取之心,亦具有人族的五行俱全。”
咱们截教有教无类,这样的孩子就得截教来教。
通天摇头。
“师祖,浅浅那孩子要强,不认天命。”
符合咱截教。
通天摇头。
“师祖,浅浅那孩子虽有殷商玄鸟血脉,却是狐族,生的皮毛柔顺美丽。”
毛茸茸啊。
通天迟疑一息,摇头。
闻仲不再说话,只默默行礼。
他亦是明白此事或实在为难通天,便不再强求,心里盘算着还能有谁方便出手——她已经被耽搁千年,若再找不到名师教导指点,只怕寿命岌岌可危。
水镜那头的通天像是欣赏够闻仲的为难,清崤的眉眼陡然一松,依旧是不经岁月的少年模样:“原则来说,本座是不能出紫霄宫的。”
按理来说不行,按理来说不行...已经在天庭神仙派系里度过一千多年岁月的闻仲哪怕是只知道一点皮毛也懂其中含义。
原则不行,那就是行。
看起来像是岔了两倍的“长辈”闻仲带着犹疑不定的神色望向师祖,师祖使坏够了也乐于给他一个肯定。
——通天是不能出,那不叫“通天”出去不就好了。
——反正紫霄宫的主人也不会拦着他。
心里这么想着,通天利落地拆开头上的青莲白玉发冠,绸缎般的锦发披散整个肩背,温和柔软,带着和煦的笑意,他仰起头,问道那个无处不在又只在这一处的神仙:“是不是,师父?”
从一开始丝毫不加掩饰的咄咄逼人,到如今的温和,只有隐藏在暗处的鸿钧知晓他的变化,
师父没有回答,那就是同意了啊。
通天嘿嘿一笑,于是千年间只有两个生灵大眼瞪小眼的紫霄宫,影影绰绰之间,变换出一个苍老的如同皱巴巴橘子皮的老者,沉重的呼吸声每一次都仿若用尽了心力。
他是不能出去,不能收徒。
但不代表着不能摸到小狐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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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仲离开三十六重天,才有心思回想那似有如无,若在其中的道音袅袅,那里仿佛隔绝了尘世的喧嚣和时间的流逝,他的师祖依旧是那么青春年少。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闻仲也总算放下心来。
他就是这样执拗,当人的时候是这样,成神这么多年看起来改了,实则是变本加厉了。
浅浅拜师拜到他头上,他们确实无师徒缘分,却有着亲缘缘法,那跪拜在自己面前求他给出修炼之法求一条生路的浅浅,已经成为他乐于承担的责任。
他需要为她负责。
他们直接的关系,没有血脉相连,有着的是闻仲自己认可的责任。
甚至因为浅浅血脉的特殊、如今时局的特殊,闻仲对浅浅这个后辈的期待都没有你看看别人家的后辈如何如何,闻仲现在只希望浅浅能够活着,活下去。
不要他们刚刚认识,没过百年,就走到一个没有修行的狐妖将行就木的时间。
既然师祖已经应下此事,闻仲盘算一遍,若是此时回九霄雷府估计还有数不清的奏疏请示在等着他,不如晚些回去,顺路......正好去云楼宫一趟。
前些日子给哪吒寄去的帖子他一直未曾回复,总叫闻仲那玄之又玄的猜想像是床帐里飞进一只蚊虫,没有杀伤力,就是总是记挂着,最好能一举拍死。
哪吒现在对闻仲来说,他就是那只烦人的蚊虫。
除非证明哪吒和浅浅那未婚夫没甚关系,他才肯打开床帐,舒缓心情,这般意动之下,闻仲驾云,一路遇斗牛宫童儿,越过云蒸霞蔚,往着李天王住处云楼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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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任是如何变化,太阳依旧日出日落,月亮依旧碧玉如洗,星空依旧繁繁硕硕。
随着婚礼结束,诸多妖王也带着自己亲随离开,就是敖灵临走的时候笑的暧昧,浅浅茫然无知的亦朝她笑了笑。
凡间有苏九明本就因瘟毒病弱,又因人族出现天灾而劳心劳力,叫被他蒙在鼓里的浅浅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到底到了哪种程度。
浅浅知晓积雷山平定叛乱把那些有着坏心思的妖全部一网打尽之后,剩下的休养生息是父王早就已经驾轻就熟的事情,像是把鱼儿送回水一般安逸。
她唯一能为父王分忧,也是叫病中的父王免费心神的办法就是决意下山看看人间究竟是什么情形,带着她那把双剑。
至于婚宴上惊鸿一瞥的那个生灵到底是谁,她为什么出现后又避而不见,浅浅根本不在意!
一点都没有想过如果是娘的话为什么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愿意见自己,如果是娘的话又为什么从没出现过。
她不在乎。
她可忙了,要忙着照顾父王的身体,要忙着为下界做准备,有时候还要烧烧香和新认识的长辈闻仲隔空说说话——当然大部分时间是和大藕在一起。
就是忙碌起来之后,每日在床榻上休酣都格外疲累,一夜都不会苏醒。
每日醒来还觉得十分疲累,像是被蚊虫叮咬一般,也没有留下痕迹,只能叫白露红袖推拿按摩来缓解。
忙碌到,都有些冷落了她的新晋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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