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赫然站着白鸟凪和黑丰教练刚刚提到过的白鸟泽高中排球部的教练，鹫匠锻治。
他的身后，是他的接班人，齐藤明。
没有电话预约，直接上门来访。
鹫匠锻治双手背在身后，矮小瘦削的身形微微佝偻着，却并不会让人看低他，反而会被他凌厉的眼中所散发出的强悍气场压制。
白鸟凪看向白布：鹫匠教练什么时候来的？
白布贤二郎平静回视：在你说“一定会发现我这样耀眼的王牌吧”的时候，就来了。
白鸟凪：……
就在白布贤二郎以为白鸟学长终于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尴尬瞬间时，白鸟凪微微一笑，站起身面对鹫匠教练：
“您来的正好。”
白布贤二郎：……？
黑丰教练：……？
鹫匠锻治：？？？
第5章 苗子君
人不会为说出实话而尴尬。
白鸟凪认为自己说的全部都是大实话。
于是他很坦然的看向鹫匠教练，脸上半分尴尬的情绪都没有。
鹫匠锻治：这是何等自恋的人！
白布贤二郎、黑丰教练：没错，白鸟学长/白鸟就是这样自恋的人！
黑丰教练回过神后，连忙安排鹫匠教练和齐藤教练落座。
“冒昧来访，打扰了。”鹫匠锻治坐在椅子上，虽然因为身体的缘故，他并没有坐得很端正，但谁也不敢小瞧他——宫城县名将之一，鹫匠之名，无人不知。
黑丰教练有些不适应的连连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很高兴您的到访……”
他下意识的向白鸟投去求助的视线，而白鸟凪也自然而然的接过话题：“您来黑丰，是有什么事吗？”
见白鸟开口，黑丰教练松了口气，并习以为常的将对外社交的权利交给白鸟凪。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专业的排球教练，在白鸟凪组建黑丰排球部前，他只是一个爱看排球比赛的普通英语老师——甚至不是教白鸟那个年级的老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白鸟发现，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迷迷糊糊的就答应了白鸟，成为黑丰排球部的教练兼指导老师。
后来，白布知道了这件事。
“没想到白鸟学长还有当诈骗犯的潜质。”白布贤二郎面无表情道。
黑丰教练：……也、也不至于是诈骗吧？
总之，当时的他被一个部员都没有的白鸟凪哄着来到了黑丰排球部，只用了一张画得又大又圆的饼。
什么“打造宫城县第一排球队”啦，什么“冲出宫城走向全国”啦……听得他热血沸腾，好像马上就要站在东京体育馆里、迎接全国观众的欢呼与掌声了一样。
虽然一个都没有实现……
他看着白鸟凪一点一点组建起黑丰排球部，看着白鸟凪遇上宿敌及川和岩泉，看着白鸟凪越挫越勇的三年。
如今，小小的白鸟也要飞出他一手搭建的巢穴了。
超级感性的黑丰教练忍不住扭头，擦去眼角的泪花。
白布贤二郎：……整个黑丰排球部，只有我一个正常人，只有我！
鹫匠锻治惊讶于白鸟凪对黑丰排球部的绝对掌控力，更惊讶于这位黑丰教练的性格——想来，黑丰在赛场上那些战术部署，应该也和这位教练没什么关系了。
他再次转过后，看向白鸟凪的目光中带了些凝重。
如果他料想得没错，眼前这个少年或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听说，你的心仪院校是白鸟泽。”鹫匠锻治并不擅长绕圈子，直白的表示出自己前来黑丰的目的：
“可以和我聊聊你选择白鸟泽的原因吗？”
白鸟凪每拒绝一个高校，都会坚定的表达自己想要报考白鸟泽。
鹫匠锻治和入畑伸照在赛场上打得如火如荼，但其实私交还不错。
于是在各大高校四处出击为自家队伍招生的时期，入畑伸照给鹫匠打了一个电话。
“恭喜你，除了‘左手重炮’外，又添一员‘智能僚机’。”入畑伸照半是羡慕半是咬牙切齿道。
鹫匠锻治：……？
什么僚机？白鸟泽搞新战术了我怎么不知道？
两人对了一下信息量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入畑伸照不可思议：“你还没有接触过白鸟？”
鹫匠锻治嘴角微抽：“我为什么要接触白鸟？”
入畑伸照啧了一声：“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入畑伸照有些意外，以鹫匠教练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白鸟凪身上的巨大潜能，如今提前招生的时间已经快要过去，鹫匠教练却并没有打算接触白鸟……
“虽然我并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但我还是想多嘴一句，或许你可以和白鸟聊聊看。”
入畑伸照平时对待选手们都很严格，但其实是个很和善的人，顺手而为的事，他很愿意帮一把：
“那孩子很坚定的为了白鸟泽排球部而想要报考白鸟泽，无论如何，你们也应该提前交流一下想法。”
他隐约意识到了鹫匠教练为什么不打算特招白鸟，想到白鸟凪那骄傲的样子，入畑伸照直白道：
“如果那孩子提前知道自己不适合白鸟泽的话，没准会来我们青城。”
那孩子最适合青城了！他早早就看中了！
只可惜是个坚定的白鸟泽信徒！
入畑伸照磨牙，随即满怀期待的出声道：“辛苦了，鹫匠教练。”
快将小白鸟送进我们青城的怀抱吧！
我们青城很愿意给小白鸟一个体育特招名额！
鹫匠锻治听出了入畑声音里的雀跃。
他眉头微挑，答应了下来。
然后就是冒昧的直接到访——只有毫无准备的见面，才能看出一个少年最真实的心情。
鹫匠锻治端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白鸟凪的回答。
齐藤明也有些好奇的看向这个让鹫匠教练改变主意主动接触的少年。
他手上也有关于白鸟凪的资料，只是鹫匠教练始终没有提前特招白鸟凪的打算，那份比赛成绩不够漂亮但个人实力水平突出的资料就只能压在箱底。
没想到白鸟凪会拒绝所有特招他的学校，坚定的选择白鸟泽，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我也是白鸟，白鸟泽也是白鸟，我和白鸟泽天生一对！”白鸟凪理所当然得仿佛在说什么真理一样。
鹫匠锻治：……
齐藤明：……
白布贤二郎：……
黑丰教练：……
鹫匠锻治的头顶缓缓挤出一个问号：“就因为这个？”
白鸟凪似乎比他还要惊讶：“这还不够？”
鹫匠锻治再次哽住，瞪着眼前自信张扬的少年。
如果不是白鸟凪语气太真诚表情太坚定，鹫匠锻治几乎以为白鸟凪是在和他开玩笑了。
“实力、名气、球队风格、教练水平……”鹫匠锻治慢慢出声，仿佛在咬着后槽牙：“一般来说，选择一支队伍，应该从这些角度来考虑。”
白鸟凪认真道：“可我不是一般人，我是天才。”
他挺胸抬头，少年的眼睛熠熠生辉：“我在哪里，哪里就是强队！”
一瞬间，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鹫匠锻治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他无疑是个很帅气的男生，即使坐在椅子上也能看出他身量修长，肌肉匀称，一看就是很精悍高挑的类型。
鹫匠锻治在来之前认真看过白鸟凪的所有比赛，说实话，非常惊艳。
即使黑丰被北川第一压制了整整三年，也没压住白鸟凪身上那过分耀眼的光辉。
只要按部就班的成长下去，终有一天白鸟凪会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王牌选手。
将白鸟凪特招进白鸟泽，百利无害。
鹫匠锻治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又像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样，出声道：“你不适合白鸟泽。”
白鸟泽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出色的选手，可鹫匠锻治有着属于名将教练的骄傲。
白鸟凪的最优解并不是白鸟泽，而是青城。
他和入畑教练虽说关系不错，但也没有到挚友的地步，在赛场上时也是该挖坑就挖坑，该重锤就重锤，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但这一次，即使会将一名足以改变战局的选手推给对手学校，鹫匠锻治也还是会说出这句话。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学校之间的博弈，不能影响选手的未来。
白鸟凪大为震撼：“鹫匠教练，我不适合白鸟泽？您要不要看看我的名字再说话？”
我可是白鸟，白鸟诶！
整个白鸟泽都不会有比我更适合白鸟泽的学生了！
鹫匠锻治颇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和白鸟凪对话能让他年轻至少五十岁：“你叫白鸟和你适不适合白鸟泽有什么关系？强扭的瓜不甜！”
白鸟凪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不甜？我扭下来沾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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