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我一定要赢对吧？”柳替他补充完了后半句。
然后这个高速发球就已经落到了身边，柳反手挥拍，球挂网了。
“15—0！”
如此高速的发球和快速接发，青学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
“乾那家伙，什么时候藏了一招啊！真是有够深的！”
“但是很有效果不是吗？”不二一直紧绷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会儿，“相信还会有更加出人意料的。”
场上的乾并未听到其他人对他的种种期待，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场比赛之中。
第二个发球依旧选择了右手边的高速球。
柳做好了回击球的准备。
“下一个右边稍低，带旋转的短球。角度是三十度。”
柳的眉心微动，手上也正如所料打出了短球。
“打向左边的几率是82%。”乾头也不回地奔向落点，“之后想打短球来决胜负！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30—0！”
仅凭借动作就猜到了柳的动向，甚至连他在想什么都预料到了。
这种场面很不利！
“柳前辈……”切原手上用力将旁边无辜的浦山胳膊捏得通红，“到底怎么了？”
平常的话，都是柳猜透对手的动态，但是今天反而被对手猜中了。
丸井看着浦山可怜的样子连忙把他从切原手里拯救回来，嘴上安抚着：“比赛才刚刚开始！别着急嘛！”
“1—0！交换场地！”
眨眼间一分未得失掉了一局，柳自己倒还算平静。
“莲二。”幸村叫住了他，“安心去吧！”
柳的笑容转瞬即逝，快的令人差点以为是眼花了，他点头：“精市，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第七十三章
“精市，这回和青学的比赛……”柳没能说出下半句，幸村已经将拟好的出场名单交给了他。
单打一：真田弦一郎
单打二：切原赤也
单打三：柳莲二
双打一：仁王雅治、柳生比吕士
双打二：丸井文太、胡狼桑原
“你觉得如何？”幸村问了一句。
柳捏着薄薄的名单，心头却似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半晌才说道：“要不然，让赤也上单打三吧……”
“嗯？”幸村挑眉，想听听柳的解释，“怎么？莲二难道觉得自己比不上赤也了？单打三的位置都要让出来？”
“不、不是！”柳摇头反驳，在幸村的注视下才道出理由来，“据我的估计，青学那边的单打三应该是由贞治上，他是我小学时期的双打搭档，对我很了解，所以，我觉得赤也上单打三的话，更加稳妥点！”
听到这番话，幸村蹙眉沉思了许久。
就在柳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的时候，幸村才扯出一抹笑容，缓缓道：“莲二，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柳微愣，不明白为何幸村这么说。
“你是在逃避吧。”幸村抬头直视柳的双眼，“你害怕自己一时心软会无法面对我，所以选择了逃避比赛！但是，莲二——”
幸村说到此处，笑容温暖起来：“去跟过去的自己做一个告别吧，我相信之后的莲二会是不一样的柳莲二。”
柳捏紧了手里的小球，将球在地上颠了几下。
逃避吗？幸村的话没错，我的确是在逃避，在严苛的立海里最容易心软的不是表面上看起来单纯的丸井和切原，而是自己。
柳很清楚自己这个弱点，但是却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情，直到被幸村说破的时候。
原来，原来我已经成为立海大的突破口。
曾经对幸村许下的承诺，一起携手带领立海大实现全国三连霸的梦想，在面对旧友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竟然有了逃避的想法！
如果我不上场，是否就可以不用面对？
但是——
还是无法割舍。这两头到底谁轻谁重，天平在不断的摇摆。
柳的心思不在赛场上，打出来的球也自然而然没有威力。
乾抓住机会将比分进一步扩大，来到了2—0。
“教授，这可真不像你啊。”擦身而过的时候被乾点了一句。
“博士，比赛才刚刚开始。”柳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比分，淡定自若道。
两人的对话并未避着其他人，青学的众人都听懵了，立海大不知道内情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教授？博士？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昔日的双打搭档的关系！”月刊职业网球的记者井上说道：“乾君和柳君小学时期是非常有名的双打选手！当时拿了很多奖项，我们杂志也对他们取材过，只是现在两人都在不同的中学网球部大放异彩。”
“原来如此！”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众人又扭头看比赛了。
所以，贞治，不仅你对我了如指掌，我也对你一清二楚。
柳的球拍前端下降了，并且矮下了身子。
“要出手了吗？”切原瞬间兴奋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柳的动作。
是短球！乾毫不犹豫地向网前奔去。
然而小球却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减速，而是快速略过自己的身侧掀起了一阵风。
高、高速削球？这不可能！
“用那样低的姿态是不可能打出削球的，你想这样说对吧？”柳将球拍收回手里，看着乾的表情变换莫测，“看来，我说对了呢！”
乾有些动摇，但随即为自己鼓劲，数据是不会说谎的！
看到乾振作起来，柳也没有意外，下一个回球落到了后场，而乾则选择了以前场短球来应对，他相信柳绝对接不到。
“0—30！”裁判报出比分。
“莲二虽然前后场移动很快，但是网前的左右移动会迟疑，你是这么想的吧？”
情况像是掉了一个个，前半场发挥情报工作的数据网球，现在却完全失灵了，不仅如此还被柳反过来利用了。
“3—2！”比分被反超了。
“你的确收集了我的数据，并且为此坚信不疑，但是却没有想过也正因为如此，数据束缚住了你！”柳侧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乾，露出一丝怜悯，“你该不会忘记了是谁教你的数据网球了吧？”
出乎柳的意料，乾竟然低低地笑出来：“你好像认真了呢，教授！”从地上缓缓站起来，“既然你说你看穿了我的数据，那么我就把数据全部都扔掉好了！来吧！”
贞治，这样的场面竟然也会出现在你我之间，真是想不到。
柳拧眉，脸上的表情却是放松的，“抛弃自己的打法吗？这样的你是不可能战胜我的！”
“那就试试看好了！”
之后的每一球，乾都依靠着本能在行动，甚至不管能不能救到球，每一颗他都努力地奔向落点，就算为此受伤也绝不放弃。
双方比分交替上升，终于来到了熟悉的一幕。
“我要上了，贞治！”
昔日里未完的那场比赛和眼前的情景重叠起来，柳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从现在开始，真的没有数据可言了，莲二！让我们好好的决一胜负吧！”
是吗？我纠结的四年两个月又十五天的事情，就是这个吗？
当初不告而别，到如今球场相见，未完成的比赛今天是要完成了吗？
没有了数据的支撑，反而能够畅快打球的你，和一直以来坚持数据从不动摇的我，原来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柳的心里蓦然生出一阵感慨，手下的动作也慢了。
比赛被拖入了抢七局。
“比赛结束！won by seigaku！7—6！”
贞治，这是过去的我向你做的道歉，但是这场比赛之后，将会是不一样的柳莲二，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到时候再跟你比一场。
切原对于这个结果简直不能接受，“柳前辈……输了？怎么会输给那个怪眼镜？！”
“赤也！”真田制止了切原的动作，“下场比赛是你的，快点过来做热身运动！和我一起！”
被真田一说，切原才咬着下唇不甘愿地回答：“嗨。”
柳看着其他人的表情，自责开始涌上心头。
“莲二，”幸村却只说了一句，“之后的比赛要好好看下去。”心软的后果会是什么。
还没等单打二的比赛开始，幸村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幸村，原本以为你和我不一样呢！”迹部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比赛会场，将刚才那场比赛尽收眼底。
原来幸村也会心软啊，居然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上给了柳机会，甚至给了切原试水的机会，让他对上不二。
幸村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看向来人，淡定回答道：“比起迹部你，我自然是差一点的，至少不会在打伤手冢之后又跑去主动合宿。”
迹部咬牙含恨，他怎么就忘了幸村这个人一向是伶牙俐齿的，和他斗嘴自己占不了半分便宜。
但是这样的幸村不正是被戳中心思的表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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