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莱恩看着一点也不凶，保罗队长也是。”
“那是错觉。”
扬库接着说：“莱恩只是不想因为特权身份在更衣室闹得太僵，他虽然不要求首发，但对球员看得很严，我们都知道……去年我发挥不好，我差点以为他要在冬窗把我卖了。”
“可是, ”席尔瓦迟疑，“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件事。”
扬库答：“因为没决定的事，他（莱恩）从不往外说，等我们真正知道风声时，就准备收拾包袱滚蛋吧。”
更衣室陷入沉默。
听到这里，莱恩也准备走了, 他要给球员留点空间。
但下一秒，他又听见扬库洛夫斯基说：“好好踢吧蒂亚戈。等你真正发挥天赋的时候, 我乐意给你当替补。”
莱恩挑挑眉。
他没再听下去，而是选择悄悄离开。
……
8月25号，席尔瓦正坐在草坪上喝水, 忽然身边有人坐下。
他一看：“莱恩？”
“目前还适应吗？”
莱恩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弟媳喝水的动作慢了些，他捏着水瓶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大家都对我很好，队长还专门抽时间指点我踢球。”
“那人际关系呢？”
听到这个问题，弟媳咬咬唇，仍然摇头说没有。
“真没有吗？”
“确实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莱恩笑道，“米兰不兴更衣室霸凌那一套，如果遇到事情，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或者保罗，好吗？”
席尔瓦点头。
他仰起头目送莱恩站起身，认真说：“谢谢你，莱恩。”
“不用客气。”
莱恩背对着他挥挥手，然后走远了。
米兰主席环视一圈训练场，然后问皮尔洛：“马雷克（扬库）呢？”
“更衣室。”
皮尔洛瞥他一眼：“他今天迟到了。”
聪明的奶牛猫是不会问老板想干什么的，这是他的明哲保身之道。
*
“在干什么呢？”
扬库洛夫斯基一惊，他慢下穿衣服的动作，抬头看向更衣室门口，莱恩正站在那儿，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扬库咽咽口水。
他感觉这一幕不是很温馨，有点像鬼片开头。
“我在穿衣服，”他有些苦恼地答，“今天迟到了，等下要被卡尔洛先生罚着跑圈呢，真倒霉。”
莱恩走近。
他走到自己的更衣柜前，然后打开柜子，“我藏了一小块能量棒，你等下跑完圈偷偷吃，现在距离吃饭还早。”
能量棒飞过来，扬库伸手接住。
“谢了，莱恩。”
莱恩合上柜子：“跟我客气什么？明晚有事吗？没事的话来一趟我家，帮我一个忙，我买了好几件家具，工人只给送上电梯，需要人帮忙整理一下。作为回报，我可以请你吃饭。”
扬库老老实实答应：“当然可以，这不是问题。”
莱恩露出一个笑。
……
8月26号晚上，扬库洛夫斯基跟着莱恩来到他的公寓。
“你住19楼？”
“是啊，”莱恩开门开灯，“和我号码一样，不是吗？”
圣西罗和毛豆跑出来迎接主人，在莱恩的鼓励下，扬库也斗胆伸出手，摸了摸传说中的两个AC米兰吉祥物，感觉手感非常好。
搬家具很顺利。
扬库洛夫斯基勤勤恳恳从头干到尾，也没有问上一句“主席为什么只找他干苦力”，干完活，莱恩请他吃晚饭。
“我听说——”
莱恩率先开启话题：“你最近训练很刻苦呢。”
“这个谈不上，”扬库洛夫斯基说，“球员总要认真训练，这是我的工作。”
莱恩切开鸡胸肉，说：“别妄自菲薄嘛。你虽然刚来米兰时表现确实欠妥，但人总是要有过渡期，你现在不就还可以？慢慢来、慢慢进步，总会有出头的那天。”
扬库闷闷应了一声。
“沙拉酱。”
扬库把右手边的沙拉酱递给莱恩，莱恩接过，挤在沙拉上。
接着，主席说：“别看轻自己，真的。马雷克，你要明白，就算球队引进新人，球迷和我们——不，应该说是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好了，”他把酱料还给仍在愣神的扬库，“吃饭吧，不要多想。”
“好的，我明白。”
扬库定定神：“谢谢您，我明白了。”
*
在俩人谈完心的第二天，就是意甲第一轮，米兰客场0:3赢下热那亚。
赛后更衣室很热闹。
莱恩坐在加图索旁边，听他们谈起即将到来的欧超杯。
“这没什么难度。”
西多夫说：“米兰从来没输过，我们已经赢了五次。”
莱恩问：“2005年的伊布斯坦布尔之后我记得也赢了，那时候的对手是谁？好像是塞维利亚……那这次呢？”
“还是它，”西多夫耸耸肩，“也许塞维利亚是我们的福星。”
“那又要赢了，我得准备好奖金。”莱恩笑嘻嘻打趣，他边说话、边不动声色留意席尔瓦和扬库洛夫斯基，发现俩人正在小声交流，看气氛不算太差。
他收回了视线。
……
8月30号，AC米兰集体抵达摩纳哥，准备欧超杯。
8月31号。
比赛正式开始。
赛前三天，塞维利亚球员普埃尔塔因为心脏病去世，双方球员在今天臂缠黑纱、在球衣背后印了他的名字以致敬对方。
塞维利亚的阵容是4141，米兰阵容则是352。
但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是，率先进球的竟然是塞维利亚：雷纳托角球头球攻门，而后，塞维利亚全队围成一圈，双手指天告慰普埃尔塔。
上半场，米兰没有取得什么建树。
首发前锋莱恩·贝克汉姆有过一次射门，但不幸中柱；接着在上半场补时阶段，他又一次射门，边裁却举起旗帜，判罚他越位。
“这下我也没办法了，”莱恩在半场结束后无奈摊手，“今天没好运气呢。”
“小问题而已。”
皮尔洛随口道：“下半场我给你送助攻。”
“那可一言为定了。”
“自然。”
……
下半场刚开始，接到球的皮尔洛就开始找寻莱恩的踪迹，但当他真正找到后，却忍不住哑然失笑——无他，小主席已经被塞维利亚球员彻底包围了。
“兄弟，”莱恩认真和身边后卫商量，“你别抱我了好吗？”
“不好。”
“那兄弟，你别提我的胳肢窝了好吗？”
“不好。”
“……”
塞维利亚后卫德拉古蒂诺维奇擦擦汗，露出一抹“乡下人”的淳朴笑容：“莱恩，你原谅我吧，这是我们主教练的命令。但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恶意犯规的，你是个好人，我们都知道。”
莱恩：“……”
接着，德拉古蒂诺维奇又说：“你放心吧，莱恩，我也不会把你提起来的，我提不动。”
莱恩：？
“不是哥们——”
他脸上浮起大大的疑惑：“你说话可以不那么伤人吗？”
“这不怪我，”对方继续推卸责任，“这是你们AC米兰官网自己对外推出的《主席减肥纪录片》，大家都看了，我也是。”
莱恩彻底失语。
好在持续的折磨总算为他带来了回报，在第55分钟，皮尔洛策划进攻，加图索倒地传中，莱恩高高跃起，利用身高优势，将足球槌入球网。
进球后，他手指着球衣，算是悼念普埃尔塔。
第62分钟。
皮尔洛再次长传！
真是“家有一皮、如有一宝”，只要皮尔洛坐镇中后场调度，那米兰的节奏就不会慢，足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而最终，找到这个机会的竟然是不声不响的马雷克·扬库洛夫斯基。
扬库洛夫斯基凌空抽射破门，米兰2-1反超。
并且，这也是他第一个欧战进球，激动的扬库洛夫斯基匆忙抱了抱队友，就跑去替补席，和穿着替补背心的蒂亚戈·席尔瓦深深拥抱。
“他们都是好球员，”皮尔洛站在莱恩旁边，“不是吗？”
“是啊。”
莱恩双手叉腰。
扬库洛夫斯基勤勤恳恳给队长保罗·马尔蒂尼当替补，可以称得上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希望勤能补拙，自己日后能接替马尔蒂尼的位置，但足球的世界是残酷的。
席尔瓦来了。
弟媳明显比他更有天赋，这也让他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替补，又是替补！
扬库洛夫斯基没办法恨其他人，因为这片绿茵场就是优胜劣汰，可他连竞争者席尔瓦都讨厌不起来。
这是个多么勤奋刻苦、多么有天赋的小伙子！
所有复杂的情绪混在一起，导致了扬库与席尔瓦微妙的气氛，莱恩出手管了管，算是给前者吃下一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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