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斟酌着观察厄贝里斯特的表情，想从中看出对方的真实意图，但很可惜，那只黑色的面具将一切遮挡的严严实实，唯一露出的眼睛显得分外高深莫测：“您的意思是，让我去……杀死奥丁?”
“这随便你，”厄贝里斯特道：“我们的交易是，我帮你成为阿斯加德国王，你将以太粒子给我。至于你打算怎么做，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就不会再管了，明白吗?哦，当然，”他看了洛基一眼，分外暧昧的道：“如果你恳求我……倒也不是不可以。”
洛基勾起唇角，语调甜蜜的重复道：“如果我恳求您……?”
厄贝里斯特笑了笑，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沉重的落地声，紧接着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洛基，你在吗?我们得谈谈。”
厄贝里斯特看了门口一眼，心想索尔可算来了，再不来他都快编不下去了。
发现索尔的到来，洛基瞥了厄贝里斯特一眼，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身体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厄贝里斯特问道：“是你哥哥?你不请他进来吗?”
“您说笑了，大人。”洛基语气不变，微笑道：“他哪有您重要?”
“唔，也是。”厄贝里斯特故意道：“说起来，他还是你的竞争对手呢，不如我现在就帮你将他……”几个单词在唇齿边轻柔的划过，带着一闪即逝的、漫不经心的杀意。
洛基紧张地嘴唇都抿起来了：“当然不用，大人，如果连索尔都需要您帮我动手，那么日后我还要怎样在阿斯加德立足呢。”
厄贝里斯特眼睛里的笑意加深了：“哈，好吧。”
门外索尔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敲门声和说话声都顿时大了起来：“洛基，我听见你的声音了，快开门!”他焦急道：“不管你准备——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得先谈谈!”
洛基看了厄贝里斯特一眼，在心里暗骂他为什么还不走。厄贝里斯特这才施施然站起来，在身前凝聚出一个空间门：“我想我不该打扰你们叙旧，先告辞了。”
“砰!”
一声巨响，门被砸的四分五裂，索尔猛地冲进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子里的另一个人是谁，先看见了那个黑黝黝分外明显的空间门，立刻大喊一声：“洛基，别跟他走!”
洛基愣了一下。
“希望你考虑一下我刚刚的提议，我们会再见的，洛基。”厄贝里斯特轻笑道，估摸着再不走真的要和索尔打一架了，立刻往前迈了一步，消失在两个人面前。
空间门在眼前消失。
洛基刚想说点什么，手腕立刻被索尔拉住了，雷神慌张而英俊的脸和他分外接近：“洛基，别跟他走。”
洛基顿了好半天，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重新换上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往回抽了一下手腕——没能抽动：“你在说什么呢，我愚蠢的哥哥。”看着索尔愣住的脸，洛基抬了抬下巴：“这可是我的房子，要走也是别人走。”
索尔迟疑了一下，向左右看了看，真的没再看见什么用于传送的魔法用品，这才松了口气，慢慢放开了洛基：“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又要走了。”他挠了挠后脑勺：“这次不行，这次你没做错什么，我也没有。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但——就像我说的，我们得谈谈。”
“谈什么?”洛基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维持着冰霜巨人的样貌，但他也懒得变回来了，就这么站在索尔面前，含着讥讽的笑意张开双手：“谈我根本不是你的兄弟，谈我是个冰霜巨人?”
索尔愣住了：“什么?”
“这多明显啊，你那粗鲁的脑子转不过来吗?”洛基嘲笑道。刚才面对厄贝里斯特时那种无力和焦躁感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而且，或许是因为索尔的那句话，它变得更疯狂和猛烈了：“怎么样，发现我不是你的弟弟，你是不是非常高兴。哈，和你争夺王位的竞争对手终于消失了，你是不是打算现在就去向奥丁禀报?”
“不!”索尔上前按住洛基的肩膀，没有理会那从手心直入心脏的极度严寒：“听着，洛基，我不知道……不，这，这和血缘无关，或许你不是我的亲兄弟，但是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千年，难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要否认我和你的感情?这太过分了!”
洛基以为索尔会像往常那样大喊大叫，但他没有，他……
洛基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索尔。
“我以我的荣耀向你发誓，我绝对不会告诉父亲，除非你想。”索尔严肃道：“如果你希望它是个秘密，那么它就是，除了我和你，谁也不知道你不是阿斯加德人。”
洛基怔愣的看着他。
兄弟两人静静的对视着，索尔蓝色的眼睛坚定发亮，向洛基传达他的笃定和认可。
片刻后，洛基眨了眨眼睛，身上散发着寒意的蓝色皮肤逐渐褪去，重新恢复成正常的肤色。他低了低头，片刻后再抬起时，已经恢复了平常那倨傲的神色：“我一直说你愚蠢，你还不承认。索尔，你觉得奥丁会不知道这件事?”
索尔真的傻了：“啊?”
洛基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拿开，抱住双臂，转了个身，傲慢的表情看起来倒挺高兴：“想明白了没?”
“……想明白了，”索尔总算慢慢从这惊人的消息里反应过来：“所以你不是弗丽嘉亲生的，奥丁知道，但是他还……但是为什么???”
洛基说：“可能他想让我激励你，看，有一个会和你争夺王位的兄弟，压力和上进心总是要大一点。”
“不，”索尔的表情又一次严肃下来：“既然奥丁说拿起妙尔尼尔的人就有资格做阿斯加德的王，那么你也是候选人，我们是公平竞争关系，并不会因为你的血统而改变。”
洛基顿了顿，转过身：“搞清楚，我要争的可是阿斯加德的王位。”
“没关系，你尽管争取好了。”索尔自信的笑道：“我有信心绝对不会输给你。”
洛基沉默了一会。
“哈，”片刻后，他笑了一声：“你真傲慢，索尔。”
索尔也笑道：“你下一句话是不是想说，和以前一样?”
洛基道：“对，和以前一样。”
“哥哥。”
第296章
从洛基的公寓离开之后, 厄贝里斯特没着急回哥谭，先去了一趟纽约的至上圣所。
他恰好和正要离开的莫度碰了个面，莫度还记得当初他们打赌古一法师会不会收斯特兰奇为徒的事, 看见他后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看看是谁来了?”
“好久不见, 莫度。”厄贝里斯特对他微微颔首：“看来你有把我的话记在心上。”
“没办法, 谁叫我打赌赌输了?”莫度耸耸肩：“你叫我在做决定之前先好好想想，我照做了，然后——我觉得你说得对，有时候太固执了确实不太好。”
厄贝里斯特道：“不管怎样, 很高兴看见你还在这。”
莫度没能领悟他的另一层意思, 玩笑道：“不过马上就要走了, 至尊法师管理学生的任务现在可都积压在我头上呢。”
“这不就是你的老本行?”厄贝里斯特笑了笑：“再见。”
和莫度告别之后，厄贝里斯特没在大厅看见人影，一路顺着楼梯向上, 最终听见从图书馆里传来的动静。
听见那个有点熟悉的女声, 厄贝里斯特顿了顿，才想起来这是泽尔玛的声音。今天刚好是周六，她跟奇异博士约好每周六过来帮他收拾图书馆。
“史蒂芬!”泽尔玛生气地叫道：“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为什么每次我来的时候, 上周被我整理好的书都会重新变得乱糟糟?!”
“唔……”奇异博士的表情还和平时差不多, 但已经明显心虚了：“……因为法师的工作。”
王在旁边毫不客气的发出一声大声的嘲笑。
泽尔玛怒气冲冲，还想再说点什么，余光忽然在门口瞥见一个人影：“咦……哦，嗨，好久不见。”
厄贝里斯特走进来，对她微微颔首：“好久不见，斯坦顿小姐, 看来你适应的还不错。”
“咳，毕竟我每周只用来一天。”意识到刚才的话被全听见了，泽尔玛掩盖似的轻咳一声：“嗯，你是来找博士的吗?”
奇异博士赶紧道：“是的，我们有事要说。”
害怕泽尔玛再对他的图书馆发表什么意见，奇异博士赶紧朝厄贝里斯特大步走去：“王，记得帮泽尔玛收拾东西，一会我请你们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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