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大厦顶层的某个掩蔽出口悄然开启, 一道深红近黑的身影如同融化的暗影般滑出, 悄无声息地落在下方的消防梯上,几个简单的起跳便消失在更深的黑暗里。
提姆轻盈地落在一只滴水兽的头部, 单膝微屈, 垂头扫描着脚下的街区,战衣内的辅助系统让他的动作更显得流畅。
“红罗宾就位。通讯测试开始。”他对着内置麦克风低声道,声音经过处理,变得低沉且带着轻微电音。
耳机里立刻传来回应,清晰而稳定, 提莫坐在总裁办公室的秘密房间里, 守着和提姆同步的监视器, 显然已经沉浸在后勤支持的角色中, 能让提姆有机会重新穿上战衣出门,他是最高兴的那个:
“通讯畅通, 传感器读数正常,生命体征稳定,已接入GCPD频道和城市交通监控网络——正在规划最优巡逻路径。后方支持就绪,红罗宾。”
“记得避开GCPD和蝙蝠侠的路线。”提姆提醒道, 目光不断移动着,似乎在计划稍后的路径。
“当然, Boss,今天还不是正式亮相的时候。”提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他顿了顿, 带着期待的口吻问提姆,“重获力量的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提姆似乎是轻笑了一下,新版战衣几乎完美地贴合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肉,特质的材料能吸收周边多余的光纤,让他几乎化为城市背景的一部分,只有在一些特定角度才会折射出难以引人注意的流光,比起罗宾时期那种轻盈的爆发感,现在多了几分沉稳和蓄势待发,“多亏有你……红雀。”
他能感觉到提莫在另一端的专注,无数数据流正在被他快速处理,为他提供最清晰的环境信息——提姆今天这一次出门主要是为了采集实战时的样本,以便后续的优化。
宽大的披风在他身后展开,一阵微弱的风声后,他悄无声息地坠落到下一个落点,提姆开始在高楼间荡跃,每个动作都在熟悉装备的极限,同时也将自己投入哥谭的黑暗中,期待能遇到一些“惊喜”。
而在总裁办公室内,提莫正紧盯着多个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作为红罗宾最可靠的后方支持,他今晚的目标是让搭档能够彻底放开手脚,好好向这座城市宣告“新”义警的诞生。
“红罗宾”的第一次夜巡兼实战,正式开始。
——
提姆把目标定到一个小团体上,他判断他们今晚准备干些坏事,而提姆将会监视他们,在他们做出不可挽回的后果前阻止他们。
计划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计划有变。
当然,不是提姆做了什么,而是他恰恰什么都没做。
时间回溯到几分钟前。提姆此刻正悄悄跟在小团体身后,直到他看见几人鬼鬼祟祟地找上另一个似乎是接头的男人,男人手边的小箱子,以及那副醉醺醺的模样,都说明他们是在做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
提姆不悦地皱起眉,虽然知道这类事情很难杜绝,而且随着蝙蝠侠被越来越多的事情缠身,只是小人物间的du品交易已经不再能在义警们的日程表上排在前列,但不意味着他们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就在他准备现身制止这场交易时,对面突然传来的声响让他停下动作。
罗宾……或者说,一个穿着像是罗宾的男孩从黑影中跳出,男孩的年龄看着只比达米安要大上一点,他在提姆探究的视线下,用看得出受过专业训练的技巧将几个成年男性撂倒。
男孩还在他们身上踩了几脚:“嘿!你们妈妈没告诉过你们不要接触脏东西吗?”
他轻轻哼了一声,随口嘟哝了句什么,转身就想离开,却措不及防看到身后站着的人影。
“啊哦!”男孩有些惊讶地叫了一声,然后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这是你的猎物?抱歉我没注意到。”
“……”
提姆和提莫都有些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他们不确定这又是个罗宾的模仿者,还是什么别的——
“你是?”提姆率先问。
男孩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制服:“看不出来?我是罗宾啊。”
他双手叉腰,反问提姆:“你又是谁?”
“……红罗宾,”提姆反手从腰间抽出一个长条形的仪器,展开,变成一个类似感应器一样的东西,“不管我是谁,你先把手放上来。”
男孩显然对“红罗宾”这个代号有疑问,但或许是对自身实力的信心,又或是对提姆这身制服的初步信任,他把手拍在感应器上,一边扭头问提姆:
“我没听说过这个代号,你是新来的?”
提姆觉得有些好笑,谁才是新来的可不好说,但经过这几段简单的交流下来,他可以确定眼前的男孩肯定不简单,至少他对自己“罗宾”的身份是坚信不疑的。
很快,提莫的声音就传来,提姆同时低头,看向仪器的检测结果,他的瞳孔微缩——蝙蝠洞通行秘钥最高级别的加密格式,绝非伪造。
“Boss,密钥是真的!但……没有匹配到任何已知人员,完全找不到这个男孩的任何信息!”
那男孩见提姆盯着仪器不说话,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确实挺符合罗宾的刻板印象,几乎满溢而出的好奇心和仿佛消耗不完的活力——他的语气中带着那个年纪男生特有的好奇和不耐烦:“嘿!红罗宾?这玩意能确定我是谁吗?你怎么有我们的信息?”
提姆缓缓抬起头,面罩下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他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孩,试图从那套带着熟悉的影子的制服里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他率先动起来,钩爪枪射向头顶,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出现在了空旷的屋顶,那个自称罗宾的男孩也紧随其后,两人在这片安静无人的地方对峙。
“你的密钥从哪里来的?”提姆的声音透过变声器,颇具压迫力,“还有这套制服——你到底是谁?”
男孩似乎被提姆突然转变的态度和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愣住了,随即他像是受了冒犯一样挺直腰板,大声回应:“嘿!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蝙蝠侠给我的,不然还能是谁?我可是正版罗宾——不像你,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红’罗宾。”
但他的辩解在提姆和提莫耳中显得苍白无力,一个拥有最高权限密钥、身手不凡且不在任何记录中的男孩?相信他不如相信是刺客联盟又做了些什么。
“据我所知,”提姆向前一步,手中的感应器早已收起,他已经通知了正处于夜巡中的其他人,“现在的罗宾是个女生,你确定……你是正牌罗宾?”
男孩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就算被面具遮挡也看得出他的犹豫和不确定,他转头四处打量着周边,视线快速扫过周围的建筑轮廓、天际线,还有远处那个巨大的闪烁着的韦恩集团的标志:“女生……女生?等等……现在难道不是……”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态度诚恳地看向提姆:“这位、红罗宾先生,我想我应该是走错地方了。”
提姆的眉头紧锁,男孩的反应太过异常,很难相信他和蝙蝠没有关系。但就在他准备继续询问时,男孩突然错乱了一瞬的呼吸被他注意到:
“你受伤了。”陈述句,提姆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注意到眼前的孩子一直在强撑着。
“我……没事,小伤。”男孩咬着牙,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活力十足的样子,显然对提姆的信任度没有高到可以展现自己的伤势。
提姆如同手术刀一般的目光看向男孩:“小伤可不会影响呼吸节奏和肌肉发力。”
他的语气冷静中带着不容置疑:“隐瞒伤势只会让情况更糟糕,尤其是哥谭——无论你是谁,从哪里来,受伤了都需要处理。红雀,扫描他的生命体征。”
显然提莫早就心有灵犀地这么做了:
“已经在扫描……天!他左侧第三、第四肋骨都有骨裂迹象,腹部有内出血征兆!这不可能是在街边上随便打了一架——他刚才那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是怎么做出来的?”
男孩似乎察觉到了提姆的小动作,下意识后退半步,再次摆出防御姿态。
“我说了没事!”他仍然维持着罗宾应有的形象,“这种伤在我们那很快就能解决!”
提姆的眉头没有松开:“我不是你的敌人,让我帮你,或者至少……告诉我谁能帮你。”
他试图向男孩传递善意,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是否能趁这次机会套出男孩的情报。
男孩咬着下唇,面具下的眼神挣扎着,伤痛和眼前这个陌生却又透着某种古怪熟悉感的“红罗宾”让他陷入纠结,对方的行事风格都和他认识的那些人有重合的地方,他必须承认自己确实需要帮助,但他的纪律和本能都在警告他不要轻信任何陌生人,尤其是一个穿着不明战衣,还知道蝙蝠洞密钥验证程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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