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格莫名其妙的看了洛蒂一眼，不知道这个孩子又在犯什么颠，但他也懒得去深究，淡淡道：“她得到了她母亲的一部分神格，本相控制不住了，最近正处于对自己的本相的厌恶期。”
“你们现在的小孩，心理素质都这么差的吗？”博格颇有些认真的问洛蒂，反正他是搞不懂自己长什么样到底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洛蒂不语，作为一个才和自己本相和解没多久的、博格嘴里心理素质差的小孩，对于这个话题，洛蒂只能沉默以对。
她沉默着绕开博格，径直往视线内最大的那座宫殿走去，纯黑色的宫殿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华彩，像极了洛蒂尾巴的颜色。
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的往那边走，一路走来人声冷寂，连虫鱼鸟兽的声音都消失了，和洛蒂上次来的模样相差极大。
当站在这座宫殿门前的时候，洛蒂才发现了不对，宫殿好像长大了？
至少比上一次来要大了不少，光门看起来就有近十米高。
不对，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
洛蒂转头去看博格，虽然她不转头也能看见博格的任何举动，但转过头用脸上的那对眼睛去看人，这是对人类的重视。
该结论来自卡米尔《论非人类和人类相处时的礼貌问题》。
博格也抬头去看大门，大门上镶嵌的各色宝石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彩，在阳光的直射下，闪得人的眼睛疼。
埃拉好像长大了。
博格看着大门突然有些晃神，他心情有些复杂，但很快他就把这些没必要的情绪压在心底，淡淡道：“埃拉要把这里炼成她的神域，所以不必要的生物都被清除出去了。”
洛蒂没有说话，她继续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那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也是不必要的东西吗？
博格：“......”
作为神偷最重要的就是喜怒不形于色、保持情绪稳定，但在洛蒂这毫不客气的疑惑下，博格发觉自己也不是那么情绪稳定，他深呼吸一口，皮笑肉不笑：“我正要离开，这不是要回答你的问题吗？”
“哦。”洛蒂点点头，油盐不进：“那你可以走了，我没有疑问了。”
博格没有动，他试图用行动表明自己到底不是那么没必要。
洛蒂没有理，她只是顺口一说而已，对于博格是否要留下这件事其实并不在乎，她盯着紧闭的殿门，再一次确定道： “埃拉在里面？”
“嗯。”博格淡淡的应了一声：“你要进去？”
“她现在状态不稳定，不太建议你进去。”
博格说话的时候，目光扫了洛蒂一眼，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他的神色还表达一个态度：你的状态看着也不稳定。
但要是能听得进劝诫，那洛蒂就不用当邪神了，洗洗手可以转行去应聘一下正神神位了。
“那我进去了。”洛蒂说完径直去推门，她不是征询意见，只是通知一下。
大门毋庸置疑的很重，但这么重的门并不需要洛蒂亲自去推，她只是把手放在了上面，大门就像是指纹解锁一般，自动打开了。
徒留博格在身后惊诧，门关了很多天了，他不是没去推过，但毫无作用，他看着洛蒂的衣角消失在门后，大门又吝啬的完全关闭起来。
再是情商低，博格也能看出他女儿对他的不待见，他揉了揉太阳穴，略一思考还是往出入口走去了。
算了，还是先离开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
“咯吱”一声，殿门被推开，满室的黑暗浓稠得连室外的光明都被吞噬了，过于深邃的黑暗会让生物害怕，但洛蒂丝毫没有停顿，径直走了进去，门在她身后合上。
“埃拉？”洛蒂的眼睛在这片黑暗中也看不见东西，她没有强行用自己的本体去看，这是对埃拉的尊重。
“......”
“......”
沉默、死寂的沉默、漫长的沉默。
洛蒂没有介意埃拉的不回答，她甚至还在认真感受这绝对黑暗的体验，从出生开始，本体上为数众多的眼睛就让洛蒂很难体验这样完全看不见的状态。
她饶有兴致的感受着周围的情况，这片黑暗不仅吞噬了视力，还限制了洛蒂的感知，明明埃拉就在殿内，但洛蒂怎么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洛蒂耐心的等待埃拉回应她。
“......嗯。”过了好一会儿，一道声音才慢慢响起，这道声音很奇怪，明明只有一个声音听来却似乎无数人在一起说话。
洛蒂循着声音看过去，找着埃拉的身影：“你在哪儿，出来让我看看。”
“......”埃拉没有说话，一阵奇怪的翻滚声响起，片刻后她才道：“我现在没办法变成人，样子有些丑，你不要看。”
这声音太奇怪了，洛蒂也没办法感知她的情绪，只好听到什么就当做什么。
“不要，你出来，我看看才知道丑不丑。”洛蒂摇头，拒绝了埃拉的拒绝。
“......”
“......”
又是一阵沉默，双方都没有说话，看见洛蒂态度很坚持，埃拉这才慢慢往外移动，妥协：“那好吧。”
黑暗被驱散，一个巨大的怪物出现在洛蒂眼前，用人类的审美来看确实不那么好看，但洛蒂很是认真的把祂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笃定到：“不丑，我觉得很好看。”
不丑两个字是正常的人类嗓音，但到了这句话的后半截洛蒂的嗓音就低下去，也变得不像人类，衣服的撕裂声在大殿内响起，片刻后殿内出现了另外一个人身蛇尾的怪物的身影。
释放过量污染之后，洛蒂的样子也发生了变化，她的脸上、身上裂开了一些缝隙，而缝隙里还露出一些类似眼睛一样的图案，同样的非人感十足。
洛蒂在埃拉面前转了一圈，很认真的告诉埃拉：“你看，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洛蒂......”埃拉低低的喊了一声，她的身形缩小，像过去无数次一样，扑向了洛蒂。
而洛蒂一如既往那样，稳稳的接住了她。
殿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自由考拿了满分！”
“洛蒂好棒。”
“我让罗莎琳德定格了这个世界和赫克斯威的相对时间，等你能恢复成正常体型了，我们再去参加宴会。”
“好。”
“不带博格。”
“嗯，不带他。”
殿内的光线还是很暗，但有另外一种肉眼看不见的光却似乎越来越亮了。
*
“回来了？感觉怎么样？”
一阵白光出现在韦恩家的后院，芭芭拉三个人神色恍惚的从白光内走出，神色看着像是经历了什么难以接受的情况。
迪克正在洗自己的机车，看着三个人这魂不守舍的状态，顿时深有同感，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很难接受的事？要不要去心理咨询室洗个脑？”
“我跟你们讲，体验过的都说好，不信你去问提姆！”
迪克笑眯眯的说着不着调的话，提姆也恰好看见了这边的情况，走了出来，听到迪克的话，顿时也一本正经的点头：“是的，莱塔的技术非常好！”
“唉。”芭芭拉摇摇头，她头疼得厉害，指尖按在太阳穴上，没说什么，只道：“我要先回家休息一下。”
“对了，这个给你们。”
她正要离开，但又想起什么，拿出了几封邀请函递给提姆：“洛蒂她们考试后，还有一场宴会，这是邀请函。”
提姆接过邀请函，一边拆开，一边问：“你不去吗？”
迪克也放弃了自己洗到一半的机车，过来看。
“不去。”回答提姆话的是斯蒂芬妮，她摁着太阳穴按揉：“这场考试太超规格了，我们头疼得厉害，估计要睡很久，参加不了了。”
“不过没什么，这次去不了，还有下次。”
在考试的最后，因为纳塔利提前退场，所以就没有人给她们提前预警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斯蒂芬妮三人也就直面了洛蒂大战触手的戏码，虽然也有马赛克，但铺天盖地的触手实在太多了，在马赛克顾及不到的边缘，她们不得不直面了一点污染。
虽然不多，但灵魂和精神却格外疲惫，哪怕她们已经经历了一场洗礼，才返回地球，这种疲惫仍然无法消除。
卡珊德拉也点点头：“她们说这场宴会一年两次，洛蒂才大二，后面还有机会的。”
“那好吧，你们快去休息吧，脸色好难看。”提姆点点头，催促道。
迪克看着邀请函，若有所思。
好简陋的邀请函啊，上面关于邀请的内容一个字没写，只写了明天晚上宴会开始后，持邀请函的客人会被传送至宴会现场。
“对了，洛蒂呢？”迪克收起其中一份邀请函，看着走在最后的斯蒂芬妮，喊了一声。
“去找埃拉了，她说宴会上见。”
第94章 间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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