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着的左丰如梦初醒,一边笑着道“哪里、哪里”,一边一巴掌扇在小宦者的脑袋上,将后者直接扇得向前栽了一个踉跄。
“不懂规矩的东西,见了涿候还不行礼!”左丰一开口便将小宦者骂了个狗血淋头。
明明上一刻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结果下一刻就畏惧得如同一只缩着尾巴的狗。左丰如此前倨后恭的模样,顿时之前怒火中烧的将士们心头大快。
呸!狗宦官,还治不了你了!
阿备伸出手,一副要阻拦的模样:“天使何必如此?年轻人不懂规矩,稍微骂两句就好了,不必动手的。”
左丰哪里敢将刘备的话当真,顿时下手更重了:“正因为不懂规矩,才更要打。打疼了才记得住、记得深!”
左丰一顿拳打脚踢,将坏事的小宦者赶出营帐后,这才敢正常地向刘备行礼答话:“不知涿候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呀?”
“备听闻师长受伤,心忧不已,这才舍下印绶前来探望。”阿备叹了口气,“刚才那宦者说得对,备确实擅离职守了。待此间事情了解,备必定上报陛下,请罪受罚。”
“涿候尊师重道,何罪之有?在下回到雒阳,必定如实禀告陛下,陛下定不会降罪的!”
“那我的师长?”
“中郎将一心为国,陛下定会嘉奖!”
说着,左丰便要告辞离开,一副特别为刘备卢植着想、要立刻为刘备卢植说话的模样。刘备、卢植等人也没有阻拦,就这样放左丰离开了大营。
在回雒阳的路上,之前被左丰打出营帐的小宦者跑到了左丰的马车边上,疑惑地问道:“那涿候不过是个郡太守,也不是什么大官,大人你为何如此害怕他?”
左丰斜了一眼小宦者年轻的脸庞,叹气道:“你这几年刚进宫,不知道之前的事情。今天,我就给你提个醒,告诉你一个宫里的保命要诀。”
小宦者立刻高兴起来,不住地点头:“大人请讲。”
左丰道:“咱们这些宫里的人,可以得罪这世上的所有人,唯独不能得罪两个人。一个是当今的陛下,另一个则是……”
小宦者:“就是什么?”
左丰道:“就是当今的涿候刘备刘玄德!”
小宦者一下子愣住了,停在了原地。载着左丰的马车一刻不停,咕噜咕噜地向前跑着,不一会儿便将小宦者远远地甩到了后面。
小宦者百思不得其解:不能得罪涿候刘备?为什么呀?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候爵吗?官也当得不大呀!
左丰坐在马车里,看了看低头苦思的小宦者,又看了看越来越远的卢植大营,无奈地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进宫了六七年的“老人”,作为一个曾在皇帝刘宏身边服侍过的宦者,他永远也忘不了五年前见到的场景——皇帝刘宏与涿候刘备日日夜夜地交谈、筹谋,相互扶持、默契配合,又无奈地分道扬镳。
虽然这几年来,皇帝刘宏没有再给过刘备什么高官厚禄,但左丰却明明白白地见到皇帝在人后时常拿出刘备留下的竹简反复查看,对着竹简叹息。
有的时候,皇帝刘宏遇到了什么高兴的好事,还会下意识地呼唤“玄德”。在发现没有人应答之后,又会怅然若失地呆立好久。
那个时候,左丰就意识到,在皇帝刘宏的心中刘备绝对不单单只是一个普通臣子、宗室那么简单。那是他最信任的政冶盟友,是他在最危险的时刻可以交托后背的存在。
在某种时刻,刘备就是刘宏的半身。
因此,左丰将刘备列为了和皇帝刘宏一样绝对不能得罪的人。
几天之后,左丰将自己在广宗县城的所见所闻如实禀告给了汉灵帝刘宏。
汉灵帝刘宏不但没有对刘备擅离职守感到生气,反而在听闻刘备身着布衣后,连夜派人送去了不少锦袍绸衣。又害怕刘备孤身在战场上危险,又加送了许多战袍铠甲、宝剑宝马。
对于卢植围城不攻的做法,汉灵帝刘宏也没有任何异议,只送了旨意过去让他临机决断。
经此一事,左丰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涿候刘备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这一句话一定要像被凿在石头上的经文一般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有事没事就翻出来看看,一定不能忘记!
按下葫芦浮起瓢。解决了这件事后,另一件困扰左丰已久的事情便又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涿候刘备冒着被问罪的风险,千里迢迢地从幽州辽东郡跑到徐州钜鹿郡到底是为什么呀?
在左丰走后,卢植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作为刘备的师长,他的语气就严厉了许多。但阿备还是能从那些看似严厉的词句中,听出包含在其下的真挚的担忧。
望着比从前更多了几分风霜的卢植,阿备心中暖洋洋的。
在平行时空的历史中,小黄门左丰向卢植索贿不成后,便怀恨在心,在汉灵帝刘宏面前告状:“据守广宗的的贼寇很容易攻破,卢中郎却固守营寨让士兵整日休息,可能是要等待上天诛杀贼人吧。”
汉灵帝刘宏听后大怒,当即派人用囚车将卢植押回雒阳,差点就要处死卢植。
在央视版《三国演义》的删减片段里,就有刘先主打败黄巾后,与关羽、张飞一起去安喜县上任县尉,结果一转头就看到抗击黄巾军的大将卢植被关在囚车里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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