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这位先生,仿佛是从文艺片里面走出来的英伦绅士。
不管是打扮,说话,还有对待他人,哪怕对方只是个一个小女孩的态度,都与组织的画风格格不入。
伪装?
不。
志保拘谨地想:我也是组织的一员,对方根本没有在她面前伪装的必要,而我也没什么地位,甚至都没有取得代号,也没有被讨好的价值。
对方根本不需要和她多费口舌。
但……事实就是如此。
对恶劣与厌恶以及轻蔑态度承受良好,反倒是不擅长应对他人善意的宫野志保,有点不适应地紧张了起来。
她盯着那对态度端正又包容的眼睛,小声回答:“不,没等多久,我也是刚到,是我出来的太早了。”
“……”银眸的男人歪歪头。
他眨了下眼,看向了另一边的校门:与孤身一人的宫野志保不同,同为毕业生,其他学生要么有家长来接送庆祝,要么就与即将分别的亲朋结伴玩闹。
毕业典礼刚结束就离开学校的学生着实不多。
志保目前是唯一能见到的一个。
银眸的男人重新看向面前的少女,有些不解地温和询问:
“你就一个人吗?”
宫野志保点点头,有点疑惑。
除了我一个人之外,还能有谁呢?
对方接到的任务,应该也只是护送我一个人吧?
银眸的男人很快就给出了他感到不解的理由:“别的朋友或者家人呢?我听说你有一个姐姐。”
宫野志保顿了顿,神情冷淡了一些。
她心情骤然低沉,片刻才低声回答:“姐姐不在美国,我就一个人。”
准确来说,她的姐姐被留在日本作为人质了——为了确保赴美留学的宫野志保能认真学习,并老老实实听从命令。
她的姐姐甚至都不知道妹妹就读哪所学校。
“原来如此。”银眸的男人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
宫野志保抿着嘴移开目光。
她不想再多说什么,扭头就打算把自己行李拎起来上车。但还没碰到行李,她就转头又听见男人继续道:
“对不起,小小姐,我对这方面的事情不太了解,毕竟我也没参加过什么毕业典礼。”
“不过好在,附近的花店足够尽职尽责。”
“感谢他们大张旗鼓的宣传,让我不至于完全一头雾水,什么也没准备。”
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一直背着手的银眸男人忽然露出笑容。
下一秒,他一直背着的手动了动,然后……将藏在身后的花束递了出来。
那是一束向日葵。
金黄的花朵绚烂夺目,搭配着漂亮的小雏菊,点缀着几枝绿叶。
——是毕业季最受欢迎,寓意着“希望和梦想”的祝福花束。
宫野志保缓缓睁大了眼睛。
她去拎行李的手顿住了,在花束递上前之后,她本能的抬起双手,于是,花束落在了她怀里。
似乎能够闻到植物的生机味道,年幼的少女低头甚至看见了里面夹杂着的卡片。
——卡片写着“给宫野志保,祝你毕业快乐”的英文。
给宫野志保。
……是给我的?
脑袋因为这一意外而宕机。
……是属于我的毕业花束?
心跳因此而不由加速。
人和人之间的命运是不一样的。
赴美留学那么多年,她从小到大的所有毕业典礼,都不会有任何人来参加。
虽然并非不是不羡慕其他能够收到祝福花束的同学,但对自己处境心知肚明的志保,从未期待过不可能发生也不可能拥有的事情。
——她只要在之后和姐姐打电话的时候,听见姐姐的声音就足够了。
——更多的渴求,只会徒增失落。
志保早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
但是……为什么呢?
都不再抱有期待,为什么会有陌生人记得这件事,甚至会给她送花,并给予祝福呢?
明明只是个听命行事,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组织成员。
根本不需要——
“毕业快乐,宫野小小姐。”
绮丽张扬的男人眼眉弯弯,这么低声说道。
哪怕是天才,但也只是个年仅十三岁小孩子的少女身体一颤,抱着花束的手收紧。
她脑袋因为突然发酸的眼眶而埋得低低的。
宫野志保原本并没有多么喜欢花,也不怎么在意所谓的祝福。
但人或多或少都是从众的。
站在人群里,四周的大家都有祝福,大家都有亲朋欢庆,我却什么都没有——这种心灵上的孤独和羡慕,是与爱好没有直接关系,也不是仅靠懂事就能轻易抹去的。
不断跳级的天才的我,与同学格格不入的孤独的我,永远都是异类。
但现在。
只有一次也好,她好像得到了大多数被爱着的孩子毕业后该有的祝福——虽然来的有点点晚,但又比过去及时得多。
银眸的男人看着把脑袋垂下的女孩,体贴的没再说话。
他只是站直起身体,优先抬手把少女的行李放进车尾箱。
等转身回来后,打开后车门邀请少女先上车的他,才终于重新开口:
“总而言之,请先上车吧。”
“飞机的登记时间在三小时后,我想,我们或许还有机会去你喜欢的餐厅吃个饭——就当做是你毕业的庆祝。”
巴罗洛手搭在车门上,脸上带着笑意,这么理所当然的说道:
“毕竟飞机餐可不怎么美味,不适合作为毕业当天该享用的美食,当然,如果你不想吃东西,想去别的什么地方,时间允许的话,我们也并不介意绕个路。”
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顿时抬起头,甚至忘了掩饰自己微红的眼眶。
她神情紧绷着,下唇也死死抿住,似乎很想说什么,但又在犹豫不决。
宫野志保不知道该不该去触碰这来之突然的善意。
但是……
或许是意料之外的向日葵花束提高了她对巴罗洛的好感,又或者是那对没有任何偏见的包容银眸与温和态度给了她些许勇气。
对方也是组织成员。
和对方接触的话,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而既然对方愿意展露善意,不管目的是为了什么——
“可以吗……?”宫野志保低声问,目光忍不住移动到车内驾驶座的另一个男人身上。
与巴罗洛不一样,那位有着深绿眼眸的男人投过来的目光,是十足冷淡的。
像是在观察着什么,眼神理智到没有半点亲切感。
“当然可以。”
巴罗洛果断的回答,然后顺着小姑娘的目光看向驾驶座:
“啊,开车那个家伙叫做诸星大,是和你一样是日裔混血,不用管他,他隶属于我名下,没有干涉我决定的权利,我说没问题那当然就没问题。”
宫野志保的确还有想要做的事情。
不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只是,只是想要在回国的时候,给最重要的姐姐买一个伴手礼。
组织要求她回国的调令太过突然。
没能提前准备礼物的志保,也只有抓住现在的机会了。 。
成为驾驶员的诸星大,时不时看向后排。
银眸的男人和年幼的少女保持着一定的礼仪距离,但与此同时,他们却非常愉快的聊了起来。
尼昂不带半点架子,态度温和体贴的像是少女的亲属一样。
或许是为了扮演心理医生所以特地在这方面有所钻研,亦或者是他本能就知道该怎么做——总之,诸星大几乎是看着那个原本还带着警惕神色的年幼女孩被一点点软化,被牵引着交流。
尤其是在知道宫野志保的打算后,尼昂还会认认真真思索,主动给少女提供伴手礼的建议。
……果然。
每次见到这一幕,都觉得太古怪了。
尼昂对待男性与女性的态度,双标的格外严重。
一个人的三观与认知,往往能够透露出他的过往。
尼昂这样的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养成这般习惯呢?
他对男性的冷酷无情与对女性的体贴包容,简直像是两个极端。
尼昂可以无所忌惮的亲吻诸星大。
但那个吻里包含的真情实感,大概还没有如今他对一位初见少女百分之一的真诚。
诸星大眼眸微垂,陷入了沉思。
而宫野志保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看着也不像是恋X癖,为了不引起这方面的误会,尼昂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定距离,行事作风以及说话用语都很直白,比起另有所图,他更像是——
更像是单纯以正常道德观角度,对年幼的孩子提供一定庇护。
亦或者是……
敏锐的宫野志保,隐隐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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