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除了有一个早逝的舅舅,他还有什么亲戚?他舅舅的地产按照限定继承权必须留给一位远房侄子,妻子和女儿因此被赶出了家门,不得不投奔过去看不起的麦克唐纳夫妇。我确实听说老麦克唐纳先生那边似乎有亲戚在海军任职,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他会在父母去世后去当海军,毕竟他当时才十几岁。”
这就对上了,麦克唐纳先生称呼拉塞尔太太为表姐,或许就是他舅舅的女儿。那么一文不名的马修是怎么成为据说有巨额财产的麦克唐纳先生的呢?
女仆接着说道:“可是他从小和父母一样好逸恶劳,并不愿意去干正经行当,而是选择和舅母、表姐一起去了伦敦,有人猜测他们去了考文特花园一带谋生。”
安妮不解地看向女仆,理查德和玛丽则恍然大悟,原来拉塞尔太太曾经当过女演员或者交际花,这就能够解释她当时为何对剧院如此熟悉。
虽然不清楚这对表姐弟当初是怎么搭上拉塞尔先生的,但是情况已经摆明了,麦克唐纳先生从头到尾满口谎言,就算他有钱,肯定也没有他所宣称的那么多,他追求克劳福德小姐的行为一点儿也不真诚。
玛丽和安妮决定分头写信,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将军和克劳福德小姐,希望能够阻止这桩不恰当的婚事。
解决了这件心事,在德比郡的这段时间,玛丽、安妮和理查德尽情享受着主人的盛情款待和峰区的自然风光。贵族的生活似乎就是尽情玩乐,不过公爵并不爱举办舞会,过了一段时间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理查德终于感到无聊起来。
“玛丽,要是我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准会比公爵殿下放纵得多,他继承了这么一大笔产业,仅仅是修修庄园、收藏艺术品,天天只是和你讨论约翰·斐拉克曼、安东尼奥·卡诺瓦这些人物,未免太不符合我过去对贵族的想象了。我刚刚赚了那么点钱,才在伦敦买了房子,现在就开始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再置办一个庄园,到时候我一定要经常举办舞会。”私下里,理查德对妹妹说。
“‘赚了那么点钱’,理查德,你的胃口不小呀!莫非你要拿公爵来对比吗?他继承的是祖上的产业,就算年入超过五万英镑,也和他个人能力无关,全英国像这样的家庭有多少?绝不可能超过一百个吧。普莱斯家是白手起家,缝纫机公司为我们带来的收入已经不少了,约翰寄过来的信里不是说现在还有法国的商人打算进口缝纫机吗?”
想到热销的“蝴蝶”牌缝纫机,理查德也笑了,他本已经做好了今年缝纫机销量下滑的准备,结果伦敦的法国商人发现了商机,新的增长点让他对公司的前景充满了信心。
“或许正因为我们是平民,习惯了奋斗致富,猛然过上贵族的生活还有些不适应。玛丽,我打算尽快回伦敦,等办妥缝纫机出口的事再前往印度,至少蓝宝石原石的优先购买权我还是有的。”
说到这儿,理查德脸上带着歉意看向妹妹:“你和安妮是继续住在查茨沃斯还是和我一起回伦敦?要不我写封信给爱德华爵士,请他和马克斯韦尔夫人接你们去布莱顿?”
玛丽摇摇头,否决了哥哥的两个提议:“你都走了,我和安妮怎么好继续待在这儿,也没必要打扰还在度假的教父教母。我看不如我们一起出发,这次没有公爵殿下,路过北安普敦郡的时候正好去一趟曼斯菲尔德,范妮又怀孕了。到时候你先赶回伦敦,我们可以暂时住在那里。”
兄妹俩人商量好后告诉了安妮,她也同意了玛丽的方案。
第60章 当玛丽等人向公爵提……
当玛丽等人向公爵提出告别,威廉·卡文迪许突然神色凛冽起来:“普莱斯小姐,马克斯韦尔小姐,普莱斯先生,是否有人怠慢了你们,让你们觉得住得不舒服?我这就让管家教训他们。”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起来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和之前玛丽看到的那位对艺术充满热情、对其他冷淡处之的绅士不一样了。
玛丽突然意识到,不管平时这位公爵和自己聊天时再怎么平易近人,从他对待仆人的态度来看,他骨子里还是一位贵族,两个人之间隔着几百年的鸿沟。
理查德赶紧解释:“不,不,殿下您误会了,我们住的挺愉快的,是我有事急着回伦敦处理,所以不得不告辞了。”
玛丽和安妮在一旁点头附和,眼看他们确实有事要处理,公爵只得勉强接受客人们的离开。
当天晚上,公爵再次与他们共进晚餐,丰盛到极点的菜肴,几十种纯银餐具,这些都已经不足以让享用了半个多月类似待遇的客人们惊讶了。反而是公爵大人这段时间的异常空闲,让玛丽和安妮都有些疑惑。
第二天一早,不管威廉·卡文迪许是多么的不情愿,他的客人还是驾着马车离开了查茨沃斯庄园。
威廉·卡文迪许没有下楼送别,他在窗户边目送这群客人远去,然后走到图书馆翻看普莱斯小姐在庄园里看过的书籍,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位小姐那些“奇怪”的言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是个对外提起时所有人都会觉得非常滑稽的话题,普莱斯小姐也承认自己性格软弱、承受不住民众的议论,但是想到那位小姐聊起“女人穿裤子”时眼睛里闪烁的理所当然的目光,威廉就觉得这位小姐说不定有一天会干出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事情来。
在玛丽一行人还没有离开查茨沃斯的那段时间,布莱顿的马克斯韦尔将军夫妇和克劳福德小姐就已经收到了来自德文郡的信。
将军看信后对麦克唐纳先生的失望和对女儿选择了威廉·普莱斯的庆幸暂且不提。克劳福德小姐拿到信时,那封盖着的德文郡公爵免费邮戳的信让斯托诺韦夫人再次嫉妒起了普莱斯小姐和马克斯韦尔小姐的好运。
“两个好运的丫头,没想到她们居然真的受到了公爵殿下的邀请,是因为爱德华爵士投身在德文郡公爵麾下的缘故吗?玛丽,快看看信里写了什么。”
克劳福德小姐打开信,随着她的阅读,原本黝黑透明的肤色涨得通红,又由红转为失去血色的苍白,她跌坐在椅子上,嘴上说着“这不可能”,竭力告诉自己这是普莱斯小姐为了报复她嘲讽威廉·普莱斯的话而写的,但是想到麦克唐纳三番五次对结婚的事旁敲侧击,她又不由得相信了这封信里的内容。
她的朋友斯托诺韦夫人看出她状态不对,问她发生了什么,克劳福德小姐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难道要告诉她的朋友自己精心选择的丈夫是个骗子。
她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如果不取消婚约她就是个傻瓜,如果取消婚约她又会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克劳福德小姐终归已经承受过一次打击,这次麦克唐纳先生的打击对她的情感带来的伤害并没有上一次的大,她定了定神,天性里的精明让她决定及时止损。如果麦克唐纳先生以为他能够用柔情蜜意打动克劳福德小姐的心,那他可打错了主意。
她若无其事地说:“亲爱的弗洛拉,明天的宴会我不能陪你一起出席了,有件事我必须要和麦克唐纳先生谈谈。”
这话斯托诺韦夫人当然不信,但是出于体面,她没有追问自己的朋友,只是想到自己不得不和斯托诺韦男爵两个人出席宴会她又烦闷起来。虽然她总是得意于自己男爵夫人的身份,但是这并不影响她清楚丈夫是个非常丑陋无能的男人。
第二天下午,麦克唐纳先生接到克劳福德小姐派人送来的信时正踌躇满志,他刚刚得知了一个好消息,拉塞尔太太拿下了一位关键人物。他深信这个消息有助于他解决目前的困境,正打算告诉克劳福德小姐这件事。
因此当他打开那封短信,看到克劳福德小姐解除婚约的请求时,他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马修·麦克唐纳拿着信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过了一小会儿,他起身骑马到克劳福德小姐的住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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