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因而备战起来尤为吃力。刚上岸的复律员得知他有此想法，纷纷给予资料和经验支持。
“本来阿克塞恩在门口待着就让我们铆足了劲干活，要是进来了，我光是看着他的脸都能自愿加班。”
“嘘，可别说什么加班的，那维莱特大人听见了可要扣你年终奖。”
“还好我复习资料没舍得扔，本来想拿去卖掉的，才几百摩拉一斤，还不如送给下一个考公的，呵呵。”复律员小姐姐抱着比她还高的资料而去，她姐妹接话：“别说是给资料，我手把手教他都乐意。”
龙璟一看到这么多资料要看，神情一时有些崩裂。
小姐姐说：“是有点少了，还有一半在我家，明天……哦不，今天就拿来！”
“不、不用了，这些足够了。”成沓的资料一下子他龙璟拉回高三时期的黑暗时光，他眼前阵阵发黑。
好多的字，他到底要查多少字典！
要不他还是去考决斗代理人的证？
“阿克塞恩。”那维莱特的帅脸突然出现，资料遮住了龙璟半个身子，他只能微微偏过头，扎着松垮发辫的长发倾过他的肩膀，露出俏皮的蝴蝶发绳。
他晃了晃手里的粉色信件：“你的东西掉了。”
“这、这不是我的东西。”龙璟心想误会大了，显然是从别人给他的资料掉出来的，就算解释清楚了那维莱特肯定是有些怨气，但是他向来宽容仁慈，必然不会斤斤计较。
龙璟想的太美好了，那维莱特嘴角勾着一抹笑，他拆开了信件，用平静的语调念诵：“啊，我美丽的阿芙洛狄忒，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嗯，此处错别字一个。”
“别念了！师父别念了！”龙璟惊慌得想捂住他的嘴巴，但是他两手不得空，怼近了那维莱特的脸，想低声警告他大庭广众的不要胡来。
正值下班时间，沫芒宫的职员收拾好了东西一窝蜂涌出来，看到最高审判官拿着疑似情书的东西和某人凑得很近，他们欢呼声戛然而止，一大群人默默走下阶梯。
龙璟还耳尖听到一句调侃：“好浪漫哦。”
浪漫个鬼！那维莱特还我名声！
那维莱特眼里是藏不住的促狭笑意，粉色信封遮脸，他轻轻吻了下龙璟生气轻咬的嘴唇，“放着吧，等会我让人把资料送回家。我们去买菜，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今晚吃空气去吧那维莱特！”
龙璟独自生闷气一个下午，他想到了个折磨那维莱特的绝妙方式。
“这个怎么念啊那维莱特，这个呢？那个怎么写？”
那维莱特手把手教导，就差着把知识掰碎了一点点喂给他。
胎教也不是这么教的，那维莱特还想居家办公，被他一打乱计划，怕是得把工作堆积到第二天，加班又会让龙璟不开心，再如此循环下去……
“我只教一次，再错的话你自己罚抄写十遍。”最高审判官不容置喙的语气敲定，龙璟不正经勾住他脖子，他笑嘻嘻贴近：“怎么不是亲你十下？”
“你确定不是在奖励自己？”
“我都学习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能奖励自己。”
“阿克塞恩……”
“叫我龙璟。”
“……可以，我给你定制一个计划，你可循序渐进汲取知识，每日达成了目标，你就能索求奖励，任何事。”最后三个字轻轻落下，染上了名为暧昧的意味。
龙璟出神想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耳根子发烫，他赶紧松开了那维莱特：“那、那我就不客气了。万一我真考上了，你要送我难忘的礼物！”
“好。”那维莱特答应得很干脆。
龙璟果真拿了拼命的干劲疯狂汲取知识，他学习到半夜眼白都浮现红丝了，晚上必抓着那维莱特的一捧微凉的长发才肯入睡，其实就是不想他太过操劳。
那维莱特怜爱地啄了下他的额头，一同闭上眼睛。
他睡不着，想了很多事情。自他诞生起，很少按照人类的作息生活，但他想睡，没有什么能够阻止。
他不情愿入睡，会梦到一些过往，深埋心里不敢剥开的秘密。
才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床边的人动了动，温凉的吐息洒在面上，身上缠绕的东西跟着一紧。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呢？那维莱特？难道，不是你眼睁睁看着我死去，自己好心安理得当着最高审判官，享受万人敬仰？”
人鱼长长的尾巴绞紧，似蟒蛇企图勒紧猎物最后一丝氧气，匍匐在他胸口上的人鱼面容昳丽妖冶，屋外雷霆伴着哗啦啦的雨声，将绝境衬托极致。
那维莱特神色哀恸，他被勾入最伤心忘怀的回忆，颤抖不止的眼睫毛濡湿，如有泪珠欲坠，人鱼伸出长长的舌头，肆意□□他薄薄的眼皮，再往下封住他勉强张开呼吸的双唇。
狂风掀起海浪，席卷枫丹。
雷霆的怒吼像工人卖力的呵斥声，一阵又一阵。紧扣的五指松开，最高审判官放弃了挣扎，他胸膛满是人鱼留下的殷红抓痕，二者白色的长发丝丝缕缕粘着在一起，编织，勾勒，像挣不脱的、名为命运的网。
人鱼阴沉邪性的笑声起伏耳畔，他饶有趣味欣赏那维莱特那挣扎不断却无力反抗的表情，“这次，怎么不推开我了？你枫丹的子民在受苦，所谓公正的天秤会偏移，龙璟会被我吞噬消失……你，难道不想审判我这个罪人，我这个枫丹的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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