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刚刚他才想到的“头牌”么？
顺便，克洛普还想起来了，冰桶挑战最流行的那阵子，这俩货就是躲在那个角落里，趁着他路过的时候，齐心协力兜头泼了堂堂球队主帅一头冰水，泼完了才跟他喊“挑战！！”
回想起俩小王八蛋最要好的时候，在马拉贝尔无法无天的岁月，克洛普忍不住地以手扶额。
然后，他冲着马尔塞尤和罗伊斯所在的方向，比划了个手势提醒他们藏好点。
果真，那俩眼熟的金毛脑袋，一下子就从克洛普的视线里消失了。
但是，等到利物浦踩场结束，马尔塞尤和罗伊斯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而且，是恰恰好蹿到了刻意留在了最后的克洛普背后——罗伊斯蹿得更快一些。
等到跑得近了，小火箭直接助跑，起跳，成功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克洛普背上。
早有准备的克洛普，身体连晃动都没有，就成功接住了对敌方主帅上树的罗伊斯，只有身上的西服，被扯得歪了，紧紧勒在了脖子上。
“好了，下来吧。”
“被人看见了不好。”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克洛普笑骂了一句，又熟练地反过手，揉了揉罗伊斯毛渣渣的羊驼脑袋。
罗伊斯“嘿嘿”笑了两声，乖乖从克洛普背上爬下来，又冲到对方面前，帮克洛普理了理刚刚被自己扯歪了的领带。
一脸乖巧的模样，让克洛普连骂都骂不出口了。
克洛普打量了两眼不复一个星期前失魂落魄模样，而是已经完全恢复了精气和活力的前弟子，状似欣慰地点了点头。
“马尔科，看起来你已经准备得很好了。”克洛普的言语完全发自真心，仿佛完全没有考虑过罗伊斯准备得越好，利物浦将要面临的挑战就越大。
小脸红扑扑的罗伊斯用力点了点头，可不等他答话，已经有声音从克洛普身侧传来。
“先生，我也已经准备得很好了。”克洛普所熟悉又陌生的男音，和从前一样低沉，却透露出比他记忆里还要强烈的自信。
克洛普转过头，入眼的是马尔塞尤平静却隐隐透露出战意的帅气面容，以及一双锐利得令人移不开眼睛的湛蓝色眸子。
其实，克洛普和马尔塞尤才只有一个星期未见。
可是此刻，红军主帅就是莫名觉得，马尔塞尤身上仿佛有什么地方，和一周前，和他记忆里，都很不一样了。
克洛普微微眯了眯眼睛，再看过去，却见对面含笑注视着他、也注视着罗伊斯的，依然是自己记忆里最得意的弟子。
分明什么都没变，又分明有什么已经改变了。
此时，罗伊斯帮克洛普调整好了领带便向后退了一步，转到马尔塞尤身边，与对方并肩而立，再一起注视着他们共同的恩师。
一个有些不合时宜的念头，莫名从克洛普的脑海里冒了出来——好一对璧人！
红军主帅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接着摇头失笑，把这么个有些古怪的念头赶出了脑子。
然后，克洛普抬步，走到了马尔塞尤和罗伊斯面前，认真注视着自己最得意，也是最牵挂的弟子。
克洛普抬起手，把马尔塞尤宽阔的肩膀拍打得啪啪作响。
“埃里希，你没事了，这可实在是太好了！！”
“你受伤的那一晚，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你倒下的样子。”
“幸好一觉醒来就传来了你平安无事的消息。”
“现在看到你恢复得这么好，先生也算彻底放心下来了！！”
……
克洛普一贯富有激情，但他其实不是个很多话的人。
只是这一刻，见到心爱的弟子安然无恙，饶是渣叔也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之情。
他甚至主动使用了“先生”的自称，就好像他和马尔塞尤的师徒关系仍然存在一样。
马尔塞尤也是充满感慨，甚至面带愧色地看着曾经的恩师。
不同于一周之前，还未恢复记忆的他在面对克洛普时内心隐有触动的状态，现在的马尔塞尤已经回想起了他和多特蒙德这支球队、和多特蒙德的传奇主帅克洛普，曾经的过往。
马尔塞尤想起了先生在场上场下的谆谆教导，想起了克洛普的临危受命，想起了他们一起拿下的双冠王，想起了他和克洛普超越师徒关系的友谊……
当然，马尔塞尤同时想起的，还有自己为了所谓的“理想”，为了当时所认定的“正途”，对恩师的背叛。
或者说，背刺。
恢复记忆之后，马尔塞尤改变了对球队的看法。
再想起克洛普时，心头也难免升起了一丝愧疚。
唉，现在想来，当年他本该有更合适的处理方式才对……
马尔塞尤有些汗颜地想着，面上难免浮现出了赧然的神色。
克洛普的大掌，还正搭在马尔塞尤的肩膀上。
先生的手掌，还和记忆里一样有力，传来的也是曾经温暖了他的青少年时光的温度。
马尔塞尤反手，用自己的手掌覆上了肩头克洛普的手掌，再轻轻拍了拍。
“先生，我欠您一声‘对不起’。”
“还有，您离开的时候，我也欠您一声‘谢谢’。”
我欠您一声“对不起”，为了在球队最困难的时刻，我说过的不合适的话、做过的不合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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