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钢铁舰艇均采用了蒸汽涡轮发动机, 哪怕是三千料的木制战舰,靠风帆为动力的艨艟,无论是硬度、速度还是火炮威力, 钢铁战舰都能轻松碾压。
看得林海大吃一惊, 有了这样的坚船利炮,自然可以无视羁縻, 屹立西海。
粗略一估这其中的钢铁含量, 就知道茜香国又从滇南运走了不少生铁。看来那姐弟俩已经绕过父母暗中相认了。
诚然,黛玉也不是白向阿弟要生铁, 是拿等价的海盐来换的, 互通有无而已。
有了完备的蒸汽动力机床以及新式的造船工场,不过一年半载的工夫, 茜香国制造钢铁舰艇, 就像饺子下水一样快。
中原幅员辽阔,地大物博, 而茜香国是海岛国家,人少地狭,良港天成,能争的只有制海权。
而况整个钢铁舰艇编队,主战舰配员千人,每艘驱逐炮艇配员百人,每艘护卫巡逻艇配员五十人。即便满员配额,也不过才需一万人,不需要人海战术,就能速战速决。
女子普遍力弱于男子,若想在战场上取得胜利,只能“善假于器”,利用先进的技术来超越。
茜香国禁制花剌子模人及兀良哈人进入,所有缠头遮面的人都要摘巾检查,单这一条已经让“蒙克”无所遁形了。
眼下,茜香国又高调宣布了独立,不仅仅是反对鞑靼的侵略,而且还表示要脱离中原依附。
在禛钰看来,这就是黛玉划清了他们之间的界线。拒绝接受他的一切帮助及靠近。
远在扶桑大盗窃国的禛钰,再也坐不住了,原本打算三个月内让源狐姬割据一方,大权独揽,眼下也只好暂停一切事物,立刻抛下所有,奔赴茜香向女王求饶。
否则他赢得了天下输了她又有何意义呢?
既然蒙克不能入茜香,他只能以中原太子的身份,“访问”女王了。
此时比禛钰还急的人还有两个,那就是经太子委派到茜香驻军的都督谢鲸,以及假扮成兀良哈先锋图西格的柳新。
谢鲸接到紫鹃送来的“饯别宴”请柬,整个人下巴都要惊掉了。
他以为女王宣告脱离中原依附,只是踔厉壮威,增添声势而已。没曾想竟是来真的。
七天后,女王就要把两万中原驻军给“欢送”回去了,从此婉拒中原的军事保护。
谢鲸焦急地望着紫鹃,皱眉道:“女王要赶我走了,那我们的事要怎么办?”
“我们?我们能有什么事呀?”紫鹃只是淡笑,疑惑地眨了眨眼,仿佛不知道他在急什么。
谢鲸登时拉下脸来,嗐声顿足道:“别人看不出来,连你也感觉不到吗?姑娘颈上戴的粉珍珠是哪个下海深潜采的?你耳上的玳瑁坠子又是谁给你磨的,我对你什么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紫鹃听了,一面扯下珍珠项链,一面偏头卸了耳坠,将东西一把还给了他,道:“我还以为这是照看病患的谢礼,原来竟不是……”
一闻此言,谢鲸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又是着急,又是羞愧,低头叹道:“我是真心谢你,也是真心悦你。可我不能留下来。”
紫鹃微恼:“你悦不悦我,与我何干?你走不走,也不关我的事。”
她这辈子是要跟着女王的,就算谢鲸待她再好,那也不能离了女王左右。
“你!”谢鲸被她气得噎住,捏皱了请柬,直接找女王理论去了。
“陛下,您突然宣布茜香国脱离中原依附,那我这个中原来的谢将军,又算什么?”
黛玉淡笑道:“中原驻军历来也不是常驻,一年几换也是有的,只是茜香国如今有了自保之力,已经不必劳烦谢将军为我茜香振旅了。而况中原战事仍频,正需要将军为国效力的时候,朕也不能阻拦您的荣耀前程。”
听了这话谢鲸并没有丝毫开怀,当初他的确不愿意来,可眼下他还不想走了呢!人就是这么自打脸的。
谢鲸脸上肌肉微微鼓起,不甘心地说:“这半年来,我每天起早贪黑、栉风沐雨,上山下海,给小永龄当磨刀石用,好不容易把那丫头,送上了大司马的位置,您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弃我如敝屣呀。”
见他话里怨气不小,黛玉只得安抚道:“谢将军辅卫茜香,协佐治军,劳苦功高,军中诸将有目共睹,感铭万千。
身为女王,朕自然会按功行赏,绝不会让将军吃亏的。而况我茜香与中原睦邻友好,兼有共御外辱之责。朕还打算将岁入中的三百万两拿出来,捐供中原王师充作粮饷。”
谢鲸愣住了,女王态度和蔼,出手大方,与中原继续修好的诚意也十足。倒教他说不出一个反对的理由来。
说实在的,他也不是很清楚,事情怎么突然就变了,既然大政方针上两国还是保持着友好关系,谢鲸也没有立场干涉更多。
只是一想到要与心爱的姑娘分离,谢鲸果断后退一步,单膝跪地,向女王拱手道:“陛下,我喜欢紫鹃姑娘,我想娶她为妻,恳请陛下成全,让我带紫鹃姑娘回中原。”
闻言,黛玉有些意外,倘若紫鹃与他两情相悦,倒也不错。难得谢鲸世家子弟,并不介怀紫鹃婢女出身,愿意娶她为妻。
“如果紫鹃同意的话,我就送份嫁妆给她。”黛玉笑道。
谢鲸心头一喜,正要起身,就听到身后紫鹃扬声道:“陛下,我不愿意!”
蓦然间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谢鲸只觉浑身僵住,脸上难堪至极。
紫鹃走到黛玉身边跪下,央求道:“陛下,紫鹃不愿意跟他走!”
黛玉蹙眉道:“谢将军年少有为,原是京营节度使,这一回去必定前途无量。你若嫁了他,将来也是诰命夫人了,为何不肯呢?”
“我舍不得女王,亦不愿意嫁人。”紫鹃红了眼眶,拉着女王的裙摆不肯松手。
“哎,一个晴雯不嫁,我都觉得亏欠她良多。连你也不嫁,教我心里怎么过得去……”黛玉离座,将紫鹃扶了起来,替她擦眼泪。
谢鲸眼中写满失落,木着脸不说话。
“你自己想好,再对谢将军说清楚。”黛玉将紫鹃轻推向他,自己转身离开了。
紫鹃揪紧了裙摆,咬唇犹豫了片刻,走到谢鲸面前蹲下,将手搭在了他肩上,柔声道:“谢将军一片真心,紫鹃无以为报,愿依茜香之俗,与将军走婚七日。”
谢鲸怔了怔,看着紫鹃含羞带怯的娇容,恍惚了几分,差点就要答应了。
最后,他还是忍痛拂开了她的手,起身道:“我要姑娘一辈子,不稀罕你施舍的七天。”他顿了一步,黯然离去。
紫鹃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扶着门框,嗓子里发出近乎呜咽的声音。
黛玉站在殿外,远远见他二人一前一后出来,便知道喜事未成,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此乃王廷禁地,闲人不得擅闯!”
“英吉,我曾在茜香驻守过一年,我是明威将军柳新,几天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吗?我们还喝过酒的!”
“我管你柳新、柳旧,未经通禀一律不得入内!”
喧哗吵嚷过后,紧接着就是一阵兵刃交错的铮然,黛玉寻声过去,只见柳新一路风尘仆仆,试图抽刀硬闯。
“柳将军,中原朝廷若有要事来报,只管找大宗伯通传,你这样提刀闯宫,无故辄入,是要行刺本王吗?”黛玉厉声道。
“末将不敢!”
见到女王龙颜,柳新忙将长刀一撇,拱手问道:“陛下,惊闻茜香独立,不愿为我中原藩屏,果有此事?”
黛玉挥手让虎贲卫放他进来,正色道:“茜香国独立不假,但依旧为中原建设藩屏,以强海疆守御。”
柳新松了一口气,心想还有转圜余地,他收到消息后,深恐是太子身份暴露,得罪了女王,致使中原与茜香闹掰了,连累他不能与永龄在一起。这才撇下兀良哈不管,千里独行舟赶到茜香求证。
但接下来女王揶揄的讽话,让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身为秃巴三十六骑的先锋,图西格不该在漠北纵横捭阖,助画方略么?怎么有心到茜香一游?”
“嘶……”柳新像咬了苦胆一样,一张脸瞬间皱了起来,看来太子还是暴露了,女王真的很生气。
他咬咬牙,先撇清了自己,单膝跪地道:“我等乔装行事全系太子之命,并非有意欺瞒女王。毕竟谋无遗策,事密则成,陛下也犯不着为此脱离中原的翼护。”
黛玉冷笑道:“中原半壁江山沦陷,九州几近分崩,恐怕对茜香爱莫能助吧。我茜香之所以割断宗藩之篱,是因为已具备了独立自主的条件。为中原减轻负担,好送两万驻军归国效力,而不是因为一个男人骗了一个女人。”
“原来如此!”柳新拍了拍胸脯,见女王言语虽冷,但不无道理,因而打消了顾虑。
这时,一身甲胄的大司马永龄,手扶腰刀,飒沓而来,见柳新站在女生身侧,狠狠瞪视了他一眼,英气的俏脸上如覆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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