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服与兵刃不比坚船利炮工艺复杂,它们都是轻易能够仿制的东西,便是你严加保密,一旦穿戴在士兵身上,就有可能被敌军获取。
还不如给予敬献布料者赏赐后,再将其工艺传布四海,一来使得御寒之服,可军民两用,二来也向敌人展示自己开阔的胸襟与天下为公的气魄。”
说得黛玉豁然开朗,撂下绕线板,拍手笑道:“怪不得表哥要送三千大黄给鞑靼部,也正是这个用意了。让受惠的敌军,再无勇气对施恩者挥刀。怪我一时迷糊,拉着大伙儿白忙一场,竟是想窄了。”
大家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来。
林海果不负众望,成功打开了殿门,让诸位心热的郎君,得以与爱人相依相亲。
又只剩裘良一个光棍无由踏足,气呼呼地去底下堆雪人去了。
黛玉很快在春节期间,人头攒动的闹市区,张贴了保暖冬服面料竞艺大赛的布告,摘冠者赏金千两,并将赛讯也通过官方文书通告给了西海诸国。
为期半个月的面料竞艺大赛在万众瞩目中落下帷幕,夺冠者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织娘温冰裁。她通过用全鹅毛作为填充,充绒比例达到了十之九,外面的布料,则通过用颗粒感较强的特殊棉线与纯纱棉混纺,实现了防风、防寒、防浸水,还不会觉得闷,外面也不妨碍罩甲。
尽管这个配比,十分接近黛玉与晴雯曾经试用过的情况,但不得不说术业有专攻,温冰裁是用其改良过的纺线车,才制出了特殊的棉线。
林帝终于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军服,亲自奖励了温冰裁千金,并购买下她研制的纺线车,交给工场进行研究并优化,再批量生产,还将夺魁的面料,正式赐名为“茜香羽锦”。
温冰裁得到了林帝的认可,成为茜香羽锦的创始人,从此她独立经营的纺线工坊,生意也越发蒸蒸日上了。
当大批的茜香羽锦通过军需被服工场的赶制,陆续送到漠北前线后,黛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也让虎贲卫们轮岗放假,享受片刻的冬日闲暇。
“若是云妹妹在这儿,就要嚷着要打雪仗了。”黛玉将手渥在禛钰掌心,瞧着裘良与一群虎贲卫在堆雪人,喜笑颜开道:“幸而岫烟妹妹和鹤童带着孩子们回了长林园,否则她一个人还不得寂寞死了。”
探春笑道:“她那个诗疯子,必得撺掇着岫烟在雪地里争联斗诗,再不就是吃酒烤肉、踏雪寻梅、苇蓑泊钓,冰天雪地里就没有她不会玩的。”
“这样现成的美景,咱们也该来作诗呀。”妙玉神出鬼没地插进话来。
林海夫妻笑道:“你们小辈即景联句,我们老人家寻梅赏雪去。”
黛玉搓手笑道:“父亲是金科探花,满腹太白诗稿、子建文章,是不想胜之不武,才避席不就。您何不起一个头,好让我们接续才情。”
“让你母亲说,我就给你们出个新题目吧。”林海略一沉吟,捻须笑道:“开头就一个雪字,底下用五言排律,首尾接龙好了。”
林溆苦笑挠头道:“这可有些难了,又要联新句,还要接龙。”
“如海又没限韵,并没什么难度,不必生扭。”贾敏向林溆递了个眼色,提起温热的一盅酒,扬脖喝尽,开口就是一句:“凝雨飞花落。”
“玉鸾舞翠来。”林海站起来也吃了一杯酒,揽着夫人下楼去了。
黛玉素有捷才,一边斟酒一边说:“来时冷梅香,去入暖春江。”
“我来,”禛钰接过酒,一口入喉,便道:“江碧碎玉白,水镜堪花梦。 ”
探春持盏掩袖一饮,道:“梦回霜覆衾,但听松风吟。”
妙玉提杯浅尝,道:“吟得枯草飞,敲窗疑人归。”
林溆思将衔在嘴里的玫瑰花饼取下,道:“归扫石阶下,飘行木楼台。”
“这一看就是不爱读书的人,诗中的雪倒是不证一词。”晴雯与黛玉对视了一眼,忙联道:“台高积轻絮,迢遥不知处。”
而后才慢饮了一杯热酒。
黛玉伸手接住飘摇的雪花,道:“处处随缘到,枝枝琼云开。”
禛钰将黛玉的手握住,偏头向她道:“开落鸿蒙间,心与绛珠仙。”
听他联了这一句,黛玉心中微动,赧然一笑,将额轻伏在了他的肩上。
探春眼波流转,笑道:“仙女神羽衣,风梭雨来织。”
妙玉托腮道:“织锦未成章,银浪雾霭香。”
“香、香……”林溆文思迟滞,结巴了半天。
探春忙救夫道:“香清得瑞叶,晶莹坠珠沙。”
“沙雁不肯飞,洲莺莫奈何……”
一句突兀的打油诗,打断了大家联句的节奏。
众人回头一看,却是围着狐裘,头戴昭君套的秦可卿,正拾阶而上。
黛玉猜想她话里揶揄的“沙雁”必是宝玉无疑了,因笑道:“你也不必叹息,二哥哥与你我一样,也是有夙缘根基的人,只是时候未到。不妨稍将烦恼去些,先好好过个年。”
秦可卿叹笑道:“一提起他,就勾起我的痛肠来,我教他劳心治人,他就撮弄胭脂膏子去卖了,我哭他含辛茹苦,劝他别做了,他就急得没法。只恨神瑛不随我的心。用情用计,都不中用,真真是让人可气可笑呢!”
她如今是多一眼都不想看宝玉了,趁他出门卖胭脂的时候,回宫里来了,留他一个糊涂虫自己过年去。
“我曾想宝二爷凭他怎么愚顽,也到不了这步田地,哪知他好好一个灵秀公子,倒把自己的千金贵体看轻了,成个搭拉嘴子,越看越窝囊。”晴雯也忍不住埋怨了两句。
黛玉无奈看向禛钰,“你从前不是说用女人解决女人的事,眼下需要你这个男人,解决男人的事了。想来咱们从小一块儿厮混大的,早把宝玉当娇女儿看,看来舍不得让他跌大跟头,起不到丁点儿效力。
表哥若勘破了他的心思念头,不如故意顺着,而后再背地里摆布一道,让他吃个厉害。兴许他这没刚性的孬样子,还有几分救得。”
禛钰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他内心中性别错位已久,无事享富贵,就是清雅公子;遇事就缩头,当自己是女孩儿。反正裘良在茜香也是无事人,我让他打磨一块顽石,还是绰绰有余的。等过完年再带他去漠北,在沙场上好好历练一番。”
“从前,我们姊妹在长林园中每月结两日诗社,如今天各一方,数年难得一社。我曾闻盛唐时期,有坊巷女子结‘女人社’,组织者为社长、社官及录事,不许男子参加。
所有成员至诚立社,彼此扶携,同舟共济。有的是类似居士林一样的修行团体,有的是赈济互助,济苦救贫的妇女互助社团。她们山河为誓,还勒有印条为记。
其实我一直在想茜香国,能以妇女之邦,引领西海诸国,不如将这样的女人社,扩大责权范围,推行到西海各个邦国。
我们应当鼓励他国,废除对妇女压迫的一切遗风余俗,振民育德,保护妇女受教育权、财产继承权、土地拥有权,以及同工同酬的权利。
鼓励各国妇女积极参与各项事业,为女子能够为官做宰治国兴邦,创造条件并提供帮助。让天下女子不再以抛头露面为耻,不再以三从四德为荣。”
话音刚落,探春就拍手笑道:“这主意好,姐姐快快写了详细章程来,我好带回滇南遵照执行。”
黛玉起身与她对击一掌,笑道:“好,我这就写。”
“我给陛下铺纸研墨!”紫鹃快步走向书案,利索地行动起来。
晴雯振声道:“务必要加上这一条,若有人诽谤妇女、道说是非,女人社一定组织成员,将造谣生事者交官法办,严惩不贷!”
“还要加一条,不得以任何理由强迫引诱女子出家,女子当有婚嫁自由、和离自由的权力,也有不婚的权力!”妙玉也鼓舞起来,走过来强调她的想法。
这时候贾敏与丈夫散步回来,听说了这事儿,也补充道:“还有要严厉打击那些略卖妇女、绑架婴孩的拐子,积极解救被害的妇孺,呼吁天下百姓共同除邪惩恶!”
大家越说越兴奋,所想的内容,也越来越详细缜密,女人们将林帝的御案围得一丝不透,积极表达自己的观点与诉求。
被遗忘在外边的男人们,叹息着相视而笑,不被需要的感觉,比三尺寒冰还冷。
终于,在黛玉双十年华的花朝节,茜香国颁布了成立“女人社”的法令,从乡村开始逐级推广,并派遣使者到西海各邦游说国主,在该国也成立“女人社”。
虽然黛玉也知道一开始,其他邦国并不容易接受“女人社”的存在,但是她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茜香国国力日盛,这一切都不会是问题。而眼下正是要茜香国的“女人社”在国家层面上,做出成就的时候。
根据图西格的海东青回报的消息,鞑靼那边的疫病虽未蔓延,但是士兵身体经过大病,饱受摧残,战力不足,还是托赖着不肯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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