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迟疑着降落，没有踩在雪白的冰层上，而是轻轻飘在距离冰层半米高的位置，俯视着她面前看起来特别悠闲惬意的三位穿着泳装的超级英雄。
他们在极地的冰层挖了一个窟窿，没挖穿。克拉克用热视线融化了表面的坚冰，加热成恰到好处的温度，就可以伪装成天然温泉了。
不远处还摆着一个摇头晃脑快乐玩雪的蝙蝠盆栽，它一会儿跳下来，一会儿又拍着翅膀钻回盆栽里。不知道是谁干的，还很贴心地给盆栽外面包了一圈厚实的羽绒被。
克莱尔来到的时候，克拉克正在勤勤恳恳地给温泉加热。他旁边的布鲁斯看起来特别享受，眼睛上戴着蝙蝠眼罩，呼吸都很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冰天雪地里享受着热视线温泉睡着了。
在他们两对面的戴安娜左手捧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右手拿着一枚蝙蝠镖，耐心且细致地雕刻。看造型应该是一架飞机。当温泉腾起的热气让她手中的飞机冰雕开始融化的时候，她就会抬起头喊一声克拉克。冷冻呼吸可以解决这个小麻烦。
克莱尔：“……”
克莱尔发出了灵魂提问：“你们是不是很闲？”
戴安娜将没有雕完的飞机连着蝙蝠镖一起放在了手边的冰层上，她故意思索了一会儿，笑着抬起头看向她：“是有点。”
克拉克煞有介事地点头附和道：“毕竟我们都已经退休了。”
克莱尔闻言，把视线挪到克拉克身上，礼貌询问：“你有听过康纳那边的声音吗？”
克拉克眨了下眼睛：“嗯？没有。”
说着，他去听了听现在已经没有铅层的超级公司：“听起来还好啊，不是有提姆在帮忙吗？”
克拉克话音刚落，似乎睡着的布鲁斯忽然将眼罩推到额头上，露出一双清醒且冷静的眼睛，不轻不重地落在克拉克身上，冷嘲热讽：“不需要的企业可以捐赠。”
克拉克笑着安抚他的搭档：“好了，布鲁斯。你就随他们去吧。”
戴安娜则是慢悠悠地提起：“如果你愿意回去接手韦恩企业，提姆会更感动的。”
布鲁斯于是又不说话了。似乎还想把眼罩拽下来，继续装睡觉。
克莱尔看着看着，心情越来越微妙了。
这荒无人烟的冰天雪地，硬是被这三位宣称已经退休的超级英雄待出了养老院颐养天年的温馨感。就差再来个巴特辈的小孩绕着他们转了——等等，换蝙蝠盆栽来好像也是差不多的效果。
但这其实并不太合适他们。
克莱尔的视线从三个人的脸上滑过。
布鲁斯的眼角确实有细密的皱纹堆起，在朋友面前，他看起来既不像是新闻报纸里每一根头发丝都很精致的韦恩老爷，也不像是曾经化身为哥谭噩梦的城市义警。没那么讲究，也没那么紧绷。掺白的头发随意生长着，年纪是能观察出的在变老。
但克拉克的变化就没那么明显了。他看上去仍然正直壮年，远不至于到退休的年纪。岁月只让他的脸庞更加成熟深邃了许多，但没有留下太多流逝的痕迹。克莱尔注意到他的头发有部分变白了，但发根是黑的，白是染的。
克拉克两年前就有染发的想法了，现在看来，他也确实做了。他本人的说法是要低调，不希望别人发现他的异样，但克莱尔觉得他就是想陪着露易丝。
氪星人的寿命比地球人要长许多，作为半神的神奇女侠就更别说了。她是真的完全没有变化，依然年轻漂亮，富有魅力。
这还仅仅只是外表的变化，至于力量方面，其他人克莱尔不确定，但克拉克绝对是变得更强了。
退休？这里除了布鲁斯还有谁是有资格退休的？他们就是在偷懒吧。
当克莱尔在内心腹诽的时候，某位偷懒的克拉克飞了起来，低头对他的两位挚友说：“我有些事想跟克莱尔聊聊……唔，要不要把歼灭者喊来给你们加热温泉？”
布鲁斯从鼻腔里溢出一声懒洋洋的轻哼：“不用，冷不死。而且戴安娜的飞机就在旁边。”
戴安娜挑了挑眉，接着笑着点头：“它确实在——但你再这样，我要怀疑我的飞机究竟是不是隐形的了。”
她有点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每次都能发现它的，布鲁斯？”
布鲁斯没说话，只抬起手拍了拍蹭到他身边的蝙蝠盆栽。
蝙蝠盆栽：“I am Batman！”
布鲁斯：“嗯哼。”
……
克莱尔跟着克拉克来到了孤独堡垒。
许久未见，换上制服的克拉克对她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我以为我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你了。”
克莱尔：“……”
克莱尔无声凝视着克拉克。
克拉克抬起手揉了揉鼻尖：“不是不欢迎你的意思，只是……你记得你有多久没来这个宇宙看过了吗，克莱尔？”
克莱尔回忆了半秒，有点心虚：“一年多吧。”
克拉克微笑：“嗯，再多一年。”
看着超女目光游离的模样，克拉克笑了笑，很体贴地错开话题，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最近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克莱尔也很乐意顺着台阶，将她经历的事情简单分享给了克拉克。比如她的朋友们是怎么拐着弯关心她的。
在听完这个故事后，克拉克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哦，难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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