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猫眼慢慢睁大，诸伏景光在巨大的冲击下脱口而出：“难道、难道zero是想和我，交往吗？”
他下意识往后仰去，想看看降谷零现在的表情，却又立马被压进怀抱里。
可能是在凉气还没蔓延开来的宿舍里这样的紧密拥抱太热，诸伏景光感觉现在自己的脸颊烫得可怕。
“嗯。我本来想等hiro慢慢意识到我的感情，但是好像无论我对hiro做什么，hiro都只会当成是幼驯染之间的亲近。”降谷零的语气中似乎藏了点委屈。
诸伏景光：“……”确实无法反驳。要不是降谷零之前承认是为了恋情烦恼并且对他说了“喜欢”，他面对现在的这个拥抱也只会以为降谷零在其他地方受了委屈，需要他这个幼驯染来安慰。
他放在降谷零背后的手在心底滋生的愧疚感下依旧慢慢安抚降谷零。
无论我对zero是什么感情，他都是我最重要的幼驯染，他不能因为我而受到委屈。
诸伏景光这样想着，更没有试图逃离这个怀抱的意思，而是忍着脸上的热意继续发问：“那zero为什么忽然想到跟我说这个？”
“今天那个男生，让我产生了危机感。hiro对他这么温柔……”
诸伏景光下意识反驳：“我只是很普通地跟五十岚君说了几句话——”
“他明明和我当年用的是同一个方法！”降谷零提高了一个声调打断了诸伏景光的辩解。
即使没能看到降谷零现在的表情，诸伏景光也能想象得到他现在的表情，定是倔强地板着脸，嘴角和眼尾都又委屈地往下垂。他眨眨眼，没忍住笑出声来。
“hiro！！”
“哈哈哈……抱歉zero……”诸伏景光明智地没有把后面那句“可是这样的zero很可爱诶”给说出口，笑意让他原本就柔和的声音变得更加温软，“让我想想好吗，这对我来说太突然了。”
“没关系，就算hiro现在拒绝了我，我也会追求hiro直到答应我的那天。”降谷零慢慢放开诸伏景光，这时后者才发现他巧克力色的脸颊上竟也有不明显的红晕。
这样的话听起来蛮不讲理，但诸伏景光心底竟生不起一丝反感：“我也没说我要拒绝zero……嗯？”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面面相觑。
一个不可置信中慢慢透出狂喜。
一个在不可置信中把自己的脸蛋变成了番茄，括弧加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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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委屈）（不屑）（吃醋）：那都是我以前用的方法！可是hiro好像就吃这一套！
小景（完全没察觉到幼驯染复杂的心理活动但）：zero好可爱啊。
第121章
匆忙中丢下一句“zero我先回去了”，诸伏景光就跑回了自己的宿舍。关上门后，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大脑稍稍冷却下来，重新恢复了思考功能。
他不反感降谷零的告白是真的，在不危及降谷零安全的前提下，诸伏景光对降谷零有着无限接近百分百的包容度。
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自然地脱口而出“我也没说我要拒绝zero”这样的话语。
一想到这句话，诸伏景光的大脑又有了宕机的迹象。
前世在组织卧底的时候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此世虽然目前还未正式成为警察，但在有意的维持下诸伏景光各方面的能力不减反增，按理说不会那么容易陷入这么慌乱的状态。
前世……
猫眼青年忽然想起来刚刚一片兵荒马乱中他忘记问一个问题了：zero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不知道为何，一旦注意到这个问题，他就莫名地在意，在意到甚至想现在就又过去降谷零的宿舍一问究竟。
可想到刚刚那滚烫的氛围，诸伏景光又只能强行把这个冲动压下来。
虽然并没有约定他要考虑多久，但是诸伏景光觉得还是尽早给答复比较好，否则自己真的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幼驯染。
可是，他要怎么思考呢？
两世加起来的恋爱经验都是0，只有拒绝别人告白的经验，可往常向他告白的基本都是关系一般的同学、同事，甚至是没印象的陌生人，被这么重要的人告白，对于诸伏景光来说还是第一次。
他被人告白的次数虽然比不上降谷零，但也很多，毕竟这样长相清秀、性格温和还能力优秀的男生也是很受欢迎的。
等等。
因为从来都不把恋爱这种事情放在心上，所以诸伏景光现在回顾起来，才发现此世他拒绝别人告白的次数比起前世来说大大减少了。
是他魅力降低了吗？还是……
不愿意这样去猜测自己的幼驯染，诸伏景光选择忽略了这个问题，但内心对降谷零喜欢上自己的时间点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真的是思考无门，此刻急需要一个有力外援。
提到外援，诸伏景光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他自小崇敬的哥哥，可现在事关恋爱问题，如果跟诸伏高明说的话，总有种主动跟家长报告早恋的羞耻感，即使他已经活了两世，即使他此世也已经上了大学。
那剩下的人选也只有一个了：“喂，萩原吗？”
活泼的青年声音在电话另一头响起：“小诸伏~竟然打电话来，稀客哦~”
虽然他们五个人联系也比较频繁，但基本上都是互相发短信，一般来说只有急事或者在短信里说不清的事情才会打电话。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萩原，你和松田之间现在进度怎么样了？”
对面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是说了一句“哎呀这里信号好像不是很好呢，我先到阳台那边去打”，然后背景隐隐传来松田阵平狐疑的声音“你们该不会是要说我坏话吧”。
诸伏景光听着话筒里的脚步声停下来后才抱歉地开口：“对不起萩原，我刚刚一时着急，忘记先问你松田在不在你旁边了。”毕竟那对幼驯染几乎活成了一对连体婴。
“我可以理解小诸伏哦，是小降谷刚刚对你告白了吧？”萩原研二一针见血。
诸伏景光：“……”即使已经当了那么多年的好友，他还是会被萩原研二的敏锐给震惊到。
萩原研二很耐心地陪他一起沉默。
“怎么发现的？”
萩原研二的声音显然很无奈：“既然小诸伏能发现我对小阵平的心思，为什么我就不能发现小降谷对你的心意？当局者迷哦小诸伏。”
诸伏景光哑然。
其实他发现萩原研二喜欢松田阵平也已经很久了。
两年前他们一起去烟火大会，在烟火绽放的间隙里，诸伏景光想转头和降谷零说话，却无意中看到萩原研二正安静地看着正全神贯注看烟火的松田阵平。
又一朵烟花绽开，照亮整片天空的同时也照亮了萩原研二眼底的情感。
诸伏景光正被这浓厚的情意惊到时，萩原研二忽然转头笑着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他当时惊讶于萩原研二喜欢上幼驯染，却没想到降谷零对自己竟也有相同的心思。
“我和小阵平还是老样子啦，他可能……”萩原研二的声音微不可察地低沉了一瞬，又活泼地埋怨起来了，“明明重点是小降谷对小诸伏告白吧，为什么小诸伏一上来却要问我和小阵平的事情！”
要是平时，诸伏景光就发现萩原研二这点没能掩饰好的不自然了，但他现在心乱如麻：“毕竟你和松田，跟我和zero的关系实在很像，我现在想找个参考。”
萩原研二在电话另一端笑了一声：“感情这种事又不是什么考试，哪有什么参考的，又没有标准答案，你不是小阵平，小降谷也不是我。”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好啦，不逗小诸伏了，毕竟不能辜负你在这个关头想到我的信任。唔，首先，小诸伏会讨厌对你告白的小降谷吗？不对，不应该这么问，小诸伏平时会认真温柔地拒绝别人的告白……好吧，换个问法，小降谷和你是那么多年的幼驯染，却对你抱有这样的心思，小诸伏会不会觉得恶心，哪怕只有一点？”
“怎么可能！”诸伏景光对于这个问题都不需要思考的。
“好，那下一个问题，小诸伏现在的想法是什么，不是问你想拒绝还是接受，就是想和小降谷之间有一个怎样的关系？”
“……我觉得现在的状态就挺好的。”他这话一说出口，就感觉糟糕。虽然诸伏景光没有恋爱经验，却也凭着常识知道这种不明着拒绝但也不答应的暧昧状态最伤人。
萩原研二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而是客观地就此分析下去：“这个答案其实就是更偏向于拒绝了。小降谷的性格很好强也很执着呢，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放弃让小诸伏答应他的。”
想起刚刚降谷零那句霸气发言，诸伏景光不得不承认萩原研二看人真的很准。
“但是小降谷在感情上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哪天他真的累了，”萩原研二后面的话语如同飞鸟在水面上掠过，“小诸伏能接受小降谷和其他人成为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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