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撇了眼态度极其诚恳的刘陵,皱了下眉,到底还是相信了刘陵的话,怒气消了不少。
见刘彻不在冷冰冰的,刘陵也有闲心四下打量了,进宫的时候她一路上有些紧张,没怎么欣赏长乐宫的景致,这出宫的路上当刘彻不存在,刘陵就放松了很多。然而马车走着走着,刘陵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这好像不是出宫的路啊?”刘陵忍不住问道。她记忆力还算不错,虽然进宫的时候紧张,但一直有在心里默默的记着路线。而现在出宫不但没有顺着来时的路走,周围的宫室也和长乐宫的迥然不同。
“当然不是。”刘彻好整以暇的看着惊慌的刘陵,不疾不徐的给出了答案。
“这是去往未央宫的路。”
一句话把刘陵惊了个目瞪口呆,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还真的来者不善啊。
刘陵硬着头皮问道:“皇上带臣女去未央宫作何?可是豆腐的制作方法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需要臣女描述的更细致一些?”
“其实臣女会的,在长乐宫中都已经交给膳房的庖厨们了,他们做膳食习惯了,除了第一次做豆腐的时候略显生疏,其实要比臣女做的好太多。”
刘陵的脑袋中飞速的转弯,猜测刘彻把自己截留下来的缘故。
除了在窦太皇太后面前,刘陵当机立断的表明态度和刘彻划清界限,应该没有其他得罪他的地方吧?难道刘彻才刚刚登基,心眼儿就已经小的让后世望尘莫及,准备报复她了?但是报复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把她带到未央宫啊。
刘彻一看就知道刘陵在想什么,敲了敲她的额角,直接开门见山的点明道:“朕没那么小气,为了芝麻大小的事情生气,你又不是第一个表明立场支持太皇太后的,朕要为了这个生气,一辈子都气不过来。”
刘陵一把捂住自己的额头,对刘彻这略显熟稔的态度不明所以。
他们这才第一次见面吧,虽说两人是堂兄妹的关系,但作为陌生的血亲,刘彻的动作和行为怎么说都有些过了。
看着刘陵一脸的惊疑不定,刘彻嗤笑一声,揶揄道:“刚刚在太皇太后面前你不是还挺伶牙俐齿的吗?还敢拿朕大婚的事说嘴,怎么现在这么胆小如鼠了?”
谁,谁如鼠了?刘陵一下子激灵了起来,戒备的看着刘彻道:“陛下,臣女不聪明,有什么事您直说就是,能办到的,臣女定全力以赴。”
刘彻的态度实在容不得刘陵不多想,甚至这个时候刘陵都怀疑刘安的金钱攻略是不是太奏效了,不但把皇帝的母亲王太后、舅舅武安侯等身边近臣都腐蚀了,还把刘彻这个人都给……
光是想想,刘陵就觉得毛骨悚然。
刘彻确实噗的笑了出来,也不再吓唬刘陵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把给朕的登基和大婚礼物送给了太皇太后,那是不是该给朕再补上一份?”
不是,你们当皇帝的这么没脸没皮的吗?要份子钱要的这么理直气壮?
刘陵默然,她错了,她不该怀疑刘彻被换人了,就这幅厚脸皮的老刘家德行,除了遗传自血脉里的别人也没那么容易继承。
“豆腐……”
刘陵刚开口就被刘彻一把打断道:“豆腐方子你献给太皇太后了。”
“菜肴的做法……”
刘彻再次开口截道:“这也是你献给太皇太后的。”
说完后,刘彻很是不要脸的伸出了手对着刘陵说道:“给朕的贺礼呢?淮南王让你给朕带的恭贺朕登基的礼物呢。”
不是,不就是一份礼物,你至于这么锱铢必较吗?刘陵看过去,正对上刘彻斩钉截铁的目光,眼神里慢慢都是有必要的意思。
刘陵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给帝王的登基贺礼肯定不能那么随便,刘陵想了想,刘安给自己准备的珍宝已经送给了太皇太后,而豆腐原本是她用来搪塞刘安准备献给刘彻的,也被她借想要传播入民间的想法改而献给了窦太皇太后。
其余的,除了一路上刘陵散出去的钱财,就没什么珍贵的东西了,因为刘陵原本就不打算按刘安的安排去贿赂刘彻的近臣,所以她做了一路的善财童子,穷的现在就只剩下钱了,难不成要她直接把剩下的钱都给刘彻?
刘陵怀疑的打量刘彻,她怎么觉得刘彻肯定不会嫌弃钱的多少,反而会欣然收下,毕竟这位可是个为了打匈奴而差点亡国的穷兵黩武的帝王啊。
她这是还没贿赂刘彻的近臣就先贿赂到皇帝本人了吗?刘安若是知道了,怕是得高兴的跳起来吧。
“想好了要拿什么给朕赔罪了吗?”刘彻收回手,淡淡的问了一声,看着刘陵皱着眉头思索的模样,心里畅快了好多。
呵,让你在长信宫站在祖母那边出主意坏朕的事,让你说给皇后请安,朕还没立皇后呢,请哪门子安,朕一点都不安。果然把痛苦建立在别人身上自己就能好过很多,刘彻看着愁眉苦脸的刘陵,心情好了很多。
哼,朕收拾不了祖母和陈阿娇,难道就不能为难你一个淮南王翁主?
“今天要是贺礼不能拿出来,你就在宫里住着不用回去了,朕会派人去你府上传话,就说你因为路上弄丢了给朕的贺礼,这会儿正在未央宫请罪呢。”
刘彻当然是在吓唬刘陵,从来都没有宗室女子在未央宫留宿的道理,留也是在长乐宫陪着太后或者太皇太后。
不知道刘彻对她的熟稔都是在演戏的刘陵,认认真真的思考给刘彻的贺礼,她是真的把刘彻的话当真了,一点儿都没怀疑这个少年天子在当大尾巴狼吓唬她出气。
刘陵正在思索呢,听到刘彻催促,回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皇上别催,臣女正在想,就快想到了。”
刘彻只是在吓唬刘陵,准备等到半路就下马车回自己的御辇,却不防刘陵竟然把他的恐吓当真了,不由惊讶的看着她。
七月份的天正是炎热的时候,马车只是一人乘坐的小代步工具,里面空间狭小,再加上刘彻这么一个身材高大几乎好似成年人体格的皇帝在,车内显得越发炎热和憋闷。
这刘彻怎么这么会为难人?也太小心眼儿了些。
温度越升越高,怎么也想不出该给刘彻准备什么贺礼或者赔罪礼的刘陵忍不住急的直冒汗,额头上伸出细密的汗珠,刚刚被刘彻敲过的地方忍不住一痒,刘陵伸手一抹,湿润的感觉瞬间在全身漫步,忍不住想到如果马车上有冰块就好了,可以凉快很多。
几乎就在瞬间,刘陵脑壳里灵光一闪,欣喜若狂的对刘彻说道:“我知道该送给陛下什么贺礼了。”
第29章 别想驴我 刘彻原本就是想吓唬……
刘彻原本就是想吓唬吓唬刘陵, 他毕竟才十六岁,是个初登帝位的少年天子。祖母窦太皇太后依仗着孝道在前朝给他施压,让他不能亲政主事, 母亲王太后小心谨慎了半生, 就连他这个亲生儿子成了皇帝,也本本分分的伺候着太皇太后, 丝毫没有得势的张狂。
和他登基后就满身张狂作态,不可一世的态度的姑姑堂邑大长公主行程了鲜明的对比, 让刘彻隐隐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前朝没有让他大展拳脚施为的地方, 刘彻只能暂时转战后宫, 听从母亲的话孝顺太皇太后, 母子两人明明已经成为帝国最尊贵的主人之一, 还要在祖母的阴影下讨生活。
原本刘彻可以找陈阿娇商议,如果陈阿娇只是他的妻子而不是窦太皇太后的外孙女和堂邑大长公主的女儿, 但刘彻茫然四顾之下才发现,从前助力他登帝王的势力如今也成了他的掣肘, 让他不能如臂指挥的指使,甚至还有阻拦他行事的趋势。
婚姻的不美满和窦太皇太后的不让权让刘彻越来越不满,刘彻对这个童年就订下婚约的妻子,并无多少喜爱之情,陈阿娇向来骄纵无度,使得本来就对她产生了厌倦情绪的刘彻, 愈发冷落这个妻子,这才迟迟压着不给册封和大婚大典。
刘彻准备再打压一段时间, 试图寻找机会能不能用大婚一事让祖母让权,然后安安心心的在长信宫颐养天年,不再触碰权利。
刘彻设想的很美好,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一个淮南王翁主的朝贺就直接被祖母拿来破了他辛辛苦苦设好的局,而刘彻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报复,于是只能拿捏刘陵话里的把柄来为难人,还不能实话实说,觉得郁闷不已,这才在刘陵出宫的时候把人拦住准备吓唬一番。
幸好刘陵对此一概不知,信了刘彻的胡说八道,还在兢兢业业的给他想贺礼,否则别说贺礼了,屁都没有一个,直接黑着脸下车走人。
没想到刘陵竟然还真能在短时间内想出一个贺礼来,这份急智就挺让刘彻侧目了,刘彻挑了下眉,带着点他可没太皇太后那么好骗的表情说道:“你可别拿什么豆腐做的东西搪塞朕,朕可没太皇太后那么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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