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未央宫前殿,刘陵仗着人多眼杂偷偷混了进去,原本是有侍卫想要阻拦她的,但刘陵眼尖的看到了在当职的卫青,借着说话的机会快速的躲开拦截的侍卫,跑到了卫青的身边。侍卫倒是想接着拦人,但刘陵又不是傻的,搬出自己的身份搪塞他,那人也时常跟随皇帝到过淮南王翁主的府上,知道皇帝和刘陵的关系非比寻常,又看了看卫青,想着今日是皇帝的大婚,淮南王翁主应当是不敢闹出大事的,便没有阻拦,就这么让刘陵混了进去。
在卫青等一众侍卫无奈、只当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模样下,刘陵躲在一处静悄悄、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她们这些来参加皇帝大婚的女眷是不能入未央宫前殿的,所以看着刘陵这好似偷偷摸摸的动作,和卫青混熟了的众人都只能视而不见。
在刘陵望眼欲穿的好奇之下,未央宫的前殿中,天子刘彻坐在正中,百官陪位,皇后陈阿娇在北面。
礼官宣读完毕册文,皇后行六肃三跪三拜礼。女官带领皇后,来到皇帝跟前谢恩。皇后跪拜在地,说道“臣妾陈阿娇贺陛下万年”。陈阿娇的声音,像是如微风吹过箫里似的,悠扬悦耳,让原本对她已经心生不耐的刘彻想起旧日小夫妻新婚时的时光,忍不住心旌荡漾。
随后皇后起身退立,太尉田蚡授玺绶,中常侍、太仆跪受,转授给女官。女官捧至皇后跟前,皇后拜伏,复又谢恩。借着便是众位大臣叩拜皇帝皇后了,每一位大臣皆就位行礼,眼看着仪式已经接近结束,长乐宫里还等待着一群赴宴的嘉宾,刘陵过足了眼瘾,给了卫青一个满意的微笑后转身离去。
身后,卫青看着刘陵匆匆赶往长乐宫的背影,无奈的一叹。
身旁的公孙敖自认自己和卫青的关系混的最熟,伸长了脖子探过头来挤眉弄眼的揶揄卫青道:“好小子,我还以为你这人公正廉洁、铁面无私的,没想到还会假公济私的纵着翁主的行为啊。”
公孙敖的脸上勾起一抹坏笑,故意用肩膀朝着卫青一撞,打趣道:“还连带着我们这些同僚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替你担着责任,你打算怎么赔我们?”
卫青也觉得过意不去,冲众人抱手歉意一笑,说道:“今日陛下大婚,咱们要负责守卫宫廷,不能饮酒同庆。这样吧,等下职后,我请大家一起去酒肆喝一场如何?”
“好,那我等就不客气了。”
众人得了卫青落到实处的好处,也就不在意刘陵的突然到场,更别说以刘陵的身份和皇帝对刘陵的亲近会不会因此怪罪刘陵还另说呢,因此纷纷开始起哄,说着一顿不够多来几场的话。
卫青虽说过把俸禄都给刘陵的话,但那点钱财刘陵毫不放在眼里,知道卫青要和同僚交际打好关系,免不了请客的情况,便或多或少的收了些,其余的以每月必用到的零花钱的名义还给了卫青。
其他人好说话,但公孙敖可没那么好打发,他觑着众人得了卫青的准话后纷纷重新站到各自的岗位后,悄咪咪的凑过去,在卫青耳边小声说道:“陛下和皇后都已经大婚了,你小子和翁主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办呢?”
听了公孙敖的话,卫青心里当即就是一惊,仿佛被人说中了心事般。
想要说些没有的事打发公孙敖,但卫青抿了抿唇,想到刘陵刚刚神采飞扬的灵动神情,到底没有说出来,只黯然的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的道:“你别乱说,坏了翁主的名誉就不好了。”
这段时间跟在皇帝的身边,公孙敖没少看这对年岁相仿的有情人你侬我侬的,偶尔和皇帝一样,对着两人依依不舍的送别觉得眼抽筋、心泛酸,在公孙敖等一众同僚的心里,早就将刘陵和卫青两人看做是一对了,此时听到卫青有撇清关系的嫌疑,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公孙敖怀疑的说道:“你不会是不打算对翁主负责吧?”
像是过来人看不负责任的人渣一般,想起两人的交情,公孙敖劝道:“翁主对你多好,虽然不耐烦陛下总去打扰,但对着你那态度就像花儿一样,要不然也不会咱们每每上门都被热情招待,你如果对翁主没那意思,翁主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卫青的眼前好似浮现出了公孙敖话中的画面,刘陵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泫然欲滴的看着他,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一副欲落不落的模样,霎时,卫青的心好似被揪住了紧紧扭曲般的疼。
他也不是这个意思啊,翁主要他的命卫青都可以眼都不眨一下的交出去,他哪里有如公孙敖话中那般。但这种事不好说的太明白,否则便不是欲盖弥彰,而是光明正大的澄清了,卫青只能胡乱的用自己和刘陵年纪都还小搪塞过去。
公孙敖却是笑了,说道:“还小什么小,你今年都十四了,如果明年还没有成亲,就等着被罚钱吧。翁主倒是没人敢上门要罚金,但你可未必了。”公孙敖拍拍卫青的肩膀,一副为他考虑的模样。
在大汉,单身还真的是一种可以用来敛财的罪,无论男子也好,女子也罢,若是十五岁还没有成亲,便要给朝廷缴付一定数目的罚金,大约800钱,也就是现代的8000块。这也就罢了,而如果到了三十岁还没有成家,那么罚金的数目就会成倍的往上翻,按照五倍来处罚,至少要交四万块钱,单身的成本,不可谓不高。
卫青正陷入沉思中,忽听公孙敖又凑到他耳边小声来了句:“你知道最近长安城都在流传翁主和陛下的谣言吗?”
居然会有这种事?
初次听闻的卫青忍不住想帮刘陵澄清,但公孙敖看了看周围,觉得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和卫青悄声说了自己听到的谣传,一时间,卫青心乱如麻。
刘陵自觉自己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不引人注意的在未央宫前殿转了一圈,过足了眼瘾,心满意足的回了长信宫,跟在平阳长公主身边赴宴,对卫青和公孙敖,乃至长安城流传的谣言分毫不知道。
因为刘陵就是被造谣传谣的当事人,那些觉得日子无聊,喜欢看戏,无风也要摇起三尺浪的人更不会提前告知她,而如平阳长公主、窦太皇太后这种听过一耳朵的人则是觉得谣言止于智者,原本还想找来刘陵告诫她一番,但是看刘陵一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泰然模样,出席皇帝的大婚也没有什么黯然伤神的神色,觉得刘陵果然身正不怕影子歪,外面谣言都快传的沸反盈天了,居然还能坐得住,不见丝毫坐立难安的模样,觉得刘陵是个稳重的人,根本没人想到刘陵居然会毫不知情。
但是身为谣言男主妻子的母亲——馆陶大长公主却坐不住了。
说起来,馆陶大长公主是个很会来事的人,通过向她的兄长汉景帝进献美女,从而在先帝面前很能说得上话,而且她的眼光也放的很是长远,在巩固自己现有尊贵的地位的同时,还以权贵之间盛行的联姻将自己的女儿推上了皇后之位。
至于馆陶大长公主为了让女儿成为皇后,是如何的在兄长景帝面前煽风点火,废了刘荣的太子之位,把嘲讽她痴心妄想、不答应联姻的栗姬送入冷宫,硬是把刘彻推到了太子的位子上,种种艰辛自不必说。
现在女儿终于如她所愿的成为了皇后,馆陶大长公主自然心满意足,然而随着长安城骤然传出的流言蜚语,再有她去宫里见女儿时被倾诉的怨气,听到女婿刘彻似乎和淮南王翁主之间有什么苟且,馆陶大长公主止不住的愤怒。
她辛辛苦苦的栽树,可不是让别人摘果子的。
刘陵到达长安城后,也有派人去堂邑侯府给馆陶大长公主送过厚礼,只是身为窦太皇太后的女儿,馆陶大长公主什么没有见过?区区一些钱财而已,她根本不放在眼里,而刘陵也只是区区淮南王的女儿,一个小小的翁主,女流之辈掀不起什么风浪,馆陶大长公主一直没把刘陵当回事。
但现在,她看着模样娇俏、颜色清丽的刘陵忍不住心生怀疑:阿娇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刘彻那白眼狼当真和自己的堂姊妹有苟且?
大喜的日子,馆陶大长公主不好黑着一张脸,只是看着刘陵和平阳长公主说话时喜笑颜开的模样,心里有了决断。
再看看吧,若果然如娇娇所说,那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任是谁都别想挡了她女儿的路。
第46章 醉酒的皇帝 刘陵没有看到馆陶……
刘陵没有看到馆陶大长公主看她时晦暗不明的眼神, 因为目睹皇帝大婚的隆重盛况而心情激荡,对婚宴上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和暗潮汹涌大神经的没有察觉,只以为最近自己又是献豆腐, 又是献美食的, 还有冰块和卫生纸的生意,从而被长安城的皇亲权贵众所周知, 成了名人。
没看皇帝婚宴上用的菜肴多么的受欢迎吗?这可都是她献上的方子。
刘陵没想到刘彻这个皇帝还挺给自己面子的,大婚上居然还让她也出了把风头, 正言笑晏晏的跟着平阳长公主挨桌敬酒, 当然也有提携她和长安城里的亲贵们交好的意图在, 毕竟都是一家人, 同为高祖之后, 平阳长公主便是如此叮嘱刘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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