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飞刀寸寸嵌进掌心,破开皮肉,似要去寻他脏污的灵魂。
这柄飞刀正要刺进骨缝之际,便被念念一把夺去,攥在了手心。
淋漓的血顺着刀柄滴滴落在绒被上,念念冷下脸,那双漆黑的眸子凝起霜。
她慢慢抬眼,甜声道:“大叔,你好不听话。”
她指尖转着染了血的飞刀,漫不经心道:“大叔曾说过,我若再犯错,便要打我的手心了。”
“可如今大叔这样犯错,我该打你哪里呢?”
她俯下身,那柄飞刀在指尖打着旋儿,又倏地停下。
飞刀的霜刃沿着起伏的胸膛一路往下,单薄的里衣猝然迸裂,苍白的肌理裸露在凛冽的寒风中,正无声地颤栗着。
刀刃的冷与她呼吸的烫腐蚀着他的皮肉,李寻欢一瞬绷紧了腰腹。
念念轻声笑,又蓦然将这柄飞刀重新塞回了他的掌心。
李寻欢的眸子还未聚焦,胳膊却已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
刀尖抵住了她的亵衣,红线牵着他的腕骨一点点划破两层薄薄的素绢。
他眼见着自己的血滴滴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与那些吮咬留下的红痕缠绵在一起。
她虚着眼攀上他的肩胛,忽然颤喘道:“爹爹不要看.......”
李寻欢艰难地呼吸着,全身都痉挛起来,身上的皮肉冷得几乎要被冻碎,脸上却又烫得似烧红的烙铁。
他......他竟然就.....
禁忌的颤栗感沿着脊椎骨爬上来,混着惶恐与罪孽,在他心脏里腐蚀出一个大洞。
“爹,这样真的是在给你治病吗?可是我好痛......”
她跨坐在他的腰腹间,尾音里还犹带着天真的颤音。
在刺啦的油锅彻底将自己煎熟前,他惶恐地挣扎道:“不......”。
李寻欢的指尖已用力到泛白,想起身捂住她的嘴,可在红线的禁锢下却只能痛苦地攥紧了绒被。
他不敢再看,唯恐看见自己欲.望的倒影。
他只能在羞愧、撕裂、自厌中,咬破舌尖,紧紧阖上眼。
.......
这床绒被彻底不能盖了,还不待念念用木雕再刻一床新的,李寻欢已攥住了她的腕口。
半晌,他才颤着唇开口,声音嘶哑得似砂纸磨过碎石,“你......洗澡。”
念念的眼睫眨了两下,才反应过来他是想她洗什么。
她好整以暇地靠上床背,轻快道:“我为什么要洗掉?就算......”
她还未说出口,李寻欢已面色惨白地失声道:“不行。”
他握紧了拳头,指尖轧进掌心的血痕里,额上已沁满了冷汗。
竟吓成这样。
念念坐起身,握紧他未受伤的那只手,拖长音道:“那我要大叔亲自给我洗。”
......
月色透过窗柩落下一地银霜,念念穿着潮湿的肚兜钻进被褥里。
湿哒哒的发梢将李寻欢的里衣洇出水渍,他仓皇着欲起身,却被念念似藤蔓般缠紧了。胳膊环上他的脖颈,冰凉的脚掌贴在他的大腿上。
李寻欢僵在原地,那双指尖被泡皱了的双手,一点也不敢碰她。
他奸.污养女,玷污了念念的清白,还恬不知耻地......
这种丑事,只一次还尚能辩解遮掩。可若再有二有三,还如何揭过?
更遑论.......他,他这个畜牲问心有愧,无颜辩驳。
......再也回不去了。
李寻欢拖着腐朽的身体,躺在棺材里似的,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的心魂崩塌碎裂。
念念跟幼猫似的在他怀里乱嗅,良久才有闲暇仰起头看他。
李寻欢虽病痛缠身,却俊美太过,眼角的细纹也不过为他再添三分儒雅。
他碧绿色的眸子里常氤氲着泪,泪里有难言的苦弱、涩痛——诸般滋味皆在他这双含情眼里。
她眨了眨眼睛,黏糊道:“大叔,你真好看。”
李寻欢无助地蜷紧了手,喉咙里堵了刀子似的哽痛。他动了动唇,停顿了良久,才自嘲道:“我已经老了。”
他原想说更多,可单单这句话说出口,他胃里便苦涩得似吞了万斤蛇胆。
李寻欢只剩下这副尚且能看的皮囊,这空壳之下,早已被蛀空了。
可等她长大,这副唯一能引她心动的皮囊也终将会斑驳成残破的壁画。
年轻时,才子佳人好颜色的不知凡几,可青春逝去后,谁会对着鹤发枯肤之流,赞一句好颜色?
他无言苦笑,原来李寻欢也是个看重皮囊的肤浅之辈。
念念的掌心贴近那双潮湿的碧眼,扑簌乱颤的眼睫似透过皮肉一下下扫在心尖上。
她被痒得心口酥麻,忍不住凝着他,眼巴巴地一遍遍道:“可是我好喜欢你。”
“大叔就算老了,我也喜欢。”
“念念只喜欢你。”
......
握飞刀的十指皆止不住的痉挛,李寻欢攥紧了拳头,悲哀地听着心脏在耳畔颤鸣。
比起手腕上的红线,情难自制的欲.望竟然缠他更紧。
这根失控的线一端栓着抽搐的心脏,另一端却扼紧了喉咙,明明站在罪恶两端,却缠成了永远无法挣脱的死结。
他恍惚听到无数声音在耳畔呜咽哀求。
“你说过要爱念念一生,快说你也爱她。”
——这是十七岁时,站在青梅树下的他。
“快推开她,你怎能恬不知耻至此?她才几岁,你置李家名声于何地?江湖上也断然容不下一个声名具毁的李寻欢。”
——这是十年前,踽踽独行的他。
他唯独听不到此刻自己的声音,或许是因为声带早已断裂,也或许是因为——那柄无法掷出的飞刀早已给出了答案。
任凭心中翻江倒海,他仍恪守着最后一道线,不肯越雷池一步。
他想笑,最后却只是阖上眼,疲惫而无力地叹息一口,“睡吧。”
凄冷的月光淋在他苍白的面颊上,将未干的泪痕再度洇湿。
夜色漫漫,他在睡梦中无知觉地紧握住了她满是冻痕的脚,薄冰落在掌心,他皱紧了眉头,却一瞬也没再放开过。
念念猝然睁开眼,绷紧脚趾轻踩他,撅嘴道:“胆小鬼。”
反正她不是。
她悄悄笑:反正他也老了,被她怎么欺负也不碍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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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昨天爸爸的表哥猝死了,回家的时候太晚了,码到一点困的睁不开眼了QWQ
码到最后一句想到的是: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sos
念念恢复记忆倒计时啦,天天满脑子坏主意,欺负病弱大叔,大叔惨惨的。
第100章 且等着 二合一
念念爬起身, 赤脚踩上翻卷的衣角,满地皱巴巴的衣裳上洇开几朵厚稠的水花。
李寻欢望见那道蜿蜒的痕迹,猝然似被火燎了眼睫般偏过头。
他阖眼极快,可火星子却已入了柴堆, 在骨肉间燃起烧心的火。
耳畔响起拣衣物的簌簌声, 他蜷起手, 牙关紧合, 终究无颜说出口。
被红线紧捆的腕口已勒出了一圈淤紫,纵使已过半旬, 他仍觉这一幕似刀枪棍棒般落在自己身上。
心绪翻涌间,他又急喘着咳嗽起来, 每一下都扯得胸腔涩痛。
念念一顿,抬起头透过床前的铜镜望他一眼——他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脖颈上青筋凸起, 眼尾又沁出了泪渍。
好不情愿。
她咬唇悄悄瞪他, 且等着。
铜镜属阴,又易引来镜煞,本不宜正对着床。但镜子这般放置的好,别人怎么晓得?
她捻着赤绳将肚兜贴在胸前, 望着镜面反复比量。几息后,蓦然嗔怨道:“大叔,都怪你,我的肚兜都小了。”
这话音刚落,似棍棒猝然砸断颈骨,李寻欢整个人猛地一颤。
念念却犹嫌不满意,又拖长尾音,慢悠悠道:“爹爹记得给我买新的。我的身量大小, 爹爹最清楚不过了。”
她说完,便满不在乎地将这件窄小的心衣穿上身。
铜镜里,她睑尾殷红,眼角眉梢皆透着浓稠的媚意,腰窝上还淋着水滢的薄汗。心衣紧紧地裹着雪白,边缘处都勒出了红痕。才几日功夫,一身硬骨皆被磋磨成了魅骨。
若遇到风月场中老手,只需瞧一眼她那双含水的媚眼,便能猜到她已被人......只是恐怕再怎么猜,也猜不到侠义无双的小李飞刀头上。
李寻欢的脸一瞬烧得火辣辣,羞愧与自厌在心间乱绞,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他只能低垂着头,紧嚼着下唇,在无影的刀枪棍棒下,一次次地被彻底打碎、碾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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