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探便知是先天不足、缠绵病榻之人,若不好好调养,恐怕也是薄命早亡的下场。
铁手再也顾不得羞涩,呼吸不畅,手指关节被他捏的发白,急道:“你身子怎么这样孱弱,不仅身子冷的像冰,连心脉都这样弱。”
雪信看着他满眼的心疼,含泪哽咽道:“我生来便是命薄如花的人,铁大哥对我无意,也是应该的。”
她说着便受不了寒风似的咳嗽起来,咳的瑟瑟发抖,面色更苍白几分。
铁手急忙上前揽住她,侧身替她遮挡些愈来愈肆意的寒风。
他难以自抑道:“我怎么可能对你无意?我对你……我对你已经……”
可怜铁手实在不是经过情场淬打的人,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的心意。
然而,即使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任何一个过路人来了,都能看出他的情谊和诚意。
雪信故作不知,眼神似勾子般弱弱的看向他,泣道:“可你却一点儿也不愿心疼我。”
铁手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心都一齐碎了,用尽一腔柔情与怜惜地将她紧抱在怀里。
“我早已心疼的说不出话了。”
第32章 两情相悦 想出去,必须得想办法让他摘……
“铁大哥……”她眉目含情, 声音柔若三月春水,并未说任何露骨的话,铁手却已招架不了。
雪信听着他胸腔里剧烈的呼吸声,嫩白纤细的手拂过结实的小臂, 缓缓落在他粗粝、宽厚的左手上。
这只手对她唯命是从, 失了魂般跟随着她移至心口。
覆手贴合, 就像一朵初生的白梨花落进了黄土地里, 无端显得那么娇小可怜。
雪信轻轻翘起指尖,好似如今才恍然发现般道:“……好大。”
铁手下意识抓紧了她, 手心的触感近似于绵软的雪。握紧了生怕融化,偏偏又舍不得松开, 即使那温度凉的生寒。
所幸,铁游夏有世间最炽热的一双手,最温暖的一颗心, 足以融化最寒的冰、熨烫最凉的水。
他低头看着雪信低垂的睫羽, 心中已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决心既叫他紧张,更叫他心生希冀。
于是,铁手十分认真地说道:“雪信,我若带你回神侯府, 你……可愿意?我虽懂些药理,到底比不上名医大家,你去了神侯府,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给你调养身子。”
“那里有我师父、我的三位师兄弟,此外我亦有不少知交好友。你这样好,他们一定都会喜欢你、照顾你的。你不用担心任何,也无需……顾虑我,我并无深意。”
说着说着他的脸又滚烫起来, 温声补了一句,“有我在,我也会护着你的。”
若是可以,他想护她一辈子的。
他生的浓眉大眼,轮廓有棱有角,气度偏很温文,这样说起话来就显得很真诚。
雪信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心想:不知其中到底藏了几两真心?
她忽然就有点想弄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然,抛却这微末的念头不谈。
这本就是她精心设计得来的,又何谈拒绝呢?只肖出去,便是如他所说的,来日方长。
于是,雪信反握住他紧张到汗湿的手,轻轻用上一点力道便挤进了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她眼里浮起羞怯的水光,颤声道:“我、自然愿意的。”
此刻,铁手的手终于真成了钢铁打的,僵的一时半会完全无法动弹。
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时心头悸动的无法呼吸,眉宇间都是飞扬的喜悦,那双眼睛在夜里明亮的灼人。
他此生都未这样愉悦、激动过,这种愉悦区别于武功长进、逃出生天、破获大案,而是安定而纯粹的,让他觉得自己已是世间最幸福的人了。
那朵一见便钟情的白梨花,原来也是想飘到他这里来的。
他不由紧握她的手,在心里感激这一场山雨。
倘若他今天没有闯进来,她是不是就……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一定护她、爱她,绝不让她再流离失所。
……
山间的骤雨来的急去的也快,眨眼间便已偃旗息鼓了。
雪信本想吸食他的阳气,没想到他还真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无论如何都不愿唐突她。
若再不想办法,等天亮了,有那死道士的符在,不踏出庙门,侧撒过来的炙阳就能灼死她。
想出去,必须得想办法让他摘下阴阳符。
虽然雪信和铁手不过初见,可这短短时间里,她已大概摸清楚了他的性情,也算是有了几分把握。
“铁大哥,屋外的雨停了,我们不若趁着夜色下山吧?”她说着,略显不安地扯了扯破碎的衣裙。
她的衣衫尽碎,趁着夜色投间客栈更为妥当。
铁手此刻才终于懊悔起来,不该草率的将外衫铺在脏污的石案上,否则她还能好好休息一晚。
他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便听她道:“再去之前还有一件事要麻烦铁大哥。你可知,这是什么庙?”
这庙已老旧的不成样子,泥塑像上半身都已不见踪影,残破的连男女都辨认不出,大门口的匾额字迹更是模糊。
铁手自然无从得知,这庙宇曾经是个什么庙。
他摸了摸她的发,柔声道:“不必对我说麻烦二字,是什么庙?”
“这是姑娘庙。”
姑娘庙是一种阴庙,专为未婚而亡的女子所建。传说许愿极其灵验,但若还愿不诚,便会反噬。
一般建这种阴庙的人,都是为供奉野鬼邪神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铁手没有先问其意,只道:“这是如何看出来的?”
雪信见他一蹙眉,便知他察觉出一些不对劲。
她只好似不忍又似哀叹道:“我虽不过刚躲进这庙里,可是无需看出那泥像到底刻画的是谁,单看外面那符纸,我就知道了。”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盈盈欲滴,顷刻便被长睫打落下来。
她颤声道:“兄长平日素爱读些奇志怪谈,我曾在那些杂书里见过这符。常有邪道,以少女人骨填井作祭,用巨石压之,称其能庇佑风水。这实在太过伤天害理……我观铁大哥天生神力,若是能搬开巨石,将人骨取出好生安葬,让逝者安息就好了。”
听完这番话,铁手脸上已写满了愤怒。
他紧咬着牙关,拳头咯吱作响,喝道:“竟有这样丧尽天良的畜牲!”
他说完,便已经大步朝着那巨石走去。
铁手并非天生神力,而是内功深厚,已至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天下能搬动这巨石的人恐怕无几。
但若有人能搬动这巨石,其中必定有铁手。
雪信虽略有猜测,但见他当真仅凭一人之力举起巨石,还是暗暗心惊。
其实这不过是一颗随处可见的石砂,它之所以有现在这样的重量和大小,都是因为其上贴的那张符纸。
在符纸的加持下,它要比这般大小的巨石重上不知几许。
怪不得身上阳气这么重。
这块巍峨的石头被挪至地上的时候,积液的雨水霎那间溅起,土地都似乎微震起来。
铁手不顾满身脏污的雨水,探身往井里看。
若真有人骨,他必定要查个明白!
黝黑阴冷的水井早已干透了,井底只有一层厚厚的污泥和一些腐烂的枯枝败叶。
乍一眼望下去,并没有一具尸体或白骨死不瞑目地躺在那里。
“似乎确有东西,我下去一趟。”
话音刚落,铁手便纵身跳了下去。
雪信慢悠悠地扫了一眼水井的方向,并未应声,只将目光落在那张符纸上。
那张崭新的朱砂黄符纸在她眼里化作了一张冷漠刻板的脸,她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这一生,唯一一次的好运,竟是做鬼时的绝处逢生。
水井里响起攀爬声,雪信轻轻走过去,弯下腰对着铁手关切道:“铁大哥,你没事吧?”
铁手摇摇头,翻身落地,肃着脸道:“确有人骨,是一截指骨。这符纸很新,这指骨却是陈骨,且已不知多少年头了。”
雪信看向他手心的那一小截指骨,垂眸叹了一声,“不知是从哪里挖来的吧?”
听到这话,铁手微微一顿,还未深思,就听她道:“至于这符纸,是不是材质较为特殊?或者涂了什么特别的颜料?”
说着,她看着铁手皱着眉揭下那道符,眼里终于露出一点隐秘的笑。
符纸一揭下,就彻底没了效用,如今已成了一张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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