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五人,个个身姿曼妙,提着手中的酒便拥上去,往陆小凤怀里钻,妖媚道:“奴家伺候公子喝酒。”
这一声,骨头都能喊软了。
人群中,有人沉声笑道:“不愧是陆小凤,当真是艳福不浅啊!一个两个的绝世美人,皆要往你怀里钻!”
即使他刮掉了那两撇标志性的小胡子,四条眉毛仅剩下两条,可见过陆小凤的江湖客却也不少。
江湖中谁人不知晓陆小凤的风流韵事?
陆小凤闻声都无暇去望一眼,他已吓得汗都要滴下来了。
劣质的脂粉香扑来,他举起手,慌忙连退好几步道:“我可消受不起!”
那人仰天大笑三声,豪爽道:“江湖中谁不知道,你陆小凤没有女人便睡不着?我看多少个你也消受得起!”
这话一出,陆小凤骤然缩起手,蓦然被人刺了一刀般心口一紧。
呼吸像是被人堵着似的窒闷,他蓦然看向烟津。
她不过略微皱了下眉,陆小凤便已慌张地失了分寸,他失声道:“我有一个便够了!”
那人仿佛也和他杠上了似的,放声大笑道:“为了不教美人生气,陆大侠真是委屈自己了。”
烟津嫣然一笑,不冷不热道:“人不风流枉少年,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陆小凤原以为自己听到这话,合该是松一大口气的。可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他非但没有放下心,反而心中压不住的酸涩,嘴里更是苦涩难言。
酸气上涌,他用力眨了下眼,动了动唇,讷讷道:“我后悔了。”
他无力地垂下眼眸,声音沙哑道:“我不知道会遇上你的。”
遇见你,一切曾经肆意享受的片刻欢愉,都成了梗在心口的刀刃,刀刀刺痛心肺。
一想起来,更如毒酒入喉,烈火沸灼脏腑。
他从不觉得女子有‘失贞’一说,男欢女爱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江湖儿女一贯不会将此看得太重。
可是爱上一个人,便只想把一切都递到她面前。爱原是一种贪欲,而这贪欲的刀口却是对着自己的,唯恐自己不够好,唯恐给的实在太少。
愈爱便愈害怕失去,这种隐忧令他恨不得削掉身上所有不好的过往。
偏偏舞姬们尤不识趣,一双双柔荑还要往他胸口伸。
陆小凤冷冷道:“这手要是不长眼,去处便很难说了。”
稀奇,真稀奇,这真是那个四条眉毛的风流浪子陆小凤?
那江湖客很意外:“陆小凤竟被一个女人迷成这样,恐怕江湖上的红颜都要以泪洗面了。”
烟津握着腕口的手一顿,蓦然转身望向那江湖客,楚楚可怜道:“难道你忍心叫我以泪洗面吗?”
长长的睫羽轻闪一下,烟红的薄晕簇着那双含着春水的狐狸眼,这满溢出来的春水便一滴滴地填满了心房。
莫说回话了,他便是魂也叫不回来了。
脑海里只冒出山野志怪上写的第一行字:狐媚之目,不可视之,视之便为其所惑。
下一息,那摄人心魄的狐狸眼便被一只满是擦痕的大掌强硬地捂了去。
陆小凤的胸腔重重起伏两下,压下心间尖锐的不悦,冷冷扫了那失神的江湖客一眼。
这人他曾在某个山庄的宴席上见过,怎么从前不觉这人这般令人生厌?
那庄家便是故意使出这一招离心计,当即便笑眯眯道:“只是叫人伺候着喝些酒水,我想这位姑娘也不会苛责的。公子难道还怕一声河东狮吼,怕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江湖客最好面子,唐毫不信这般激他都无用。
但他不知道陆小凤这人从来吃软不吃硬的。
陆小凤捂着她眼睛的力道更紧些,蓦然低头一笑,嗄声道:“何止是大气都不敢出?谁叫我爱上了她?”
这话一出,满场的江湖客皆一哗然,到底是谁,能叫陆小凤说出这样的话?
像是听到了众人的心声,陆小凤喝醉了似的,忽然扬声道:“她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全天下最美、最温柔、最可爱、最甜蜜的女人。”
他想到了什么似的勾唇一笑,“比蜜还要甜。陆小凤已经不可救药地被她迷住了。”
他手心的薄茧轻擦着眼皮,烟津的长睫轻眨两下,凝着眼前这点黑,俏声道:“我看你确实少喝了一碗药。”
陆小凤扑哧地笑出声,酒窝深深陷下去,轻快地呼出一口,肆意道:“烟津,她叫烟津。她可以拿走我的钱,我的身体,我的内脏,我的一切!”
烟津听不下去了,一把拍下他的手。她仰起头,转身对上那双发着亮的眼睛,促狭的话却融在喉间,再也没了踪迹。
他弯下腰,用那双笑弯了的眸子对着她眨眼,明晃晃道:“谁叫我爱上你了?”
肆意而热烈的穿堂风顿起,迎面吹散她满肩的青丝。发丝飘摇间,步摇在风中摇晃碰撞,银丝流苏颤动的叮咛声不绝如缕。
烟津握紧手,抑下呼之欲出的心跳,只余耳畔不断回响的水流叮咚声,漫山的薄雪也为灼热的风暖融。
人群中又响起一道粗哑的嘶声,“明天江湖上的传闻应当会很精彩了!”
陆小凤笑弯了腰,顶着无数炽热的目光,毫不掩饰道:“我要是在乎这些虚名就不是陆小凤了。说不定明天就死了,我就是要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我非她不可。她,是我的。”
他抬起眸,无数烛火在其间燃起光,甚至飞扬起几分年少时才有的张狂。
烟津怔怔地看着,仿佛只凭他的眼睛便能烧灯续昼。
唐毫迎上他锐利的目光,冷着脸点点头道:“陆公子一腔深情,倒不好辱没了。”
他话风一转,猝然道:“陆公子既已垒了诸多筹码,想必也是为见楼主,以求夙愿成真。”
陆小凤笑道:“不错。”
唐毫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便好办了。
他躬身道:“陆公子赌技精湛,但若想见楼主,这些筹码却远远不够。押宝到底限金银票数,恐怕两位也未尽兴。若愿意以全部筹码豪赌一局,我想今日得见楼主的机会便非二位莫属了。”
陆小凤与烟津一对视,挑眉道:“赌,当然要赌。”
第76章 爹爹与阿娘 她总为这酒窝里酿着的桃花……
“陆公子, 便是这里了。”唐毫停下步子,转身微笑道。
这间屋子墙壁素白,空无一物,唯有两扇木门一左一右的伫立着。
陆小凤声色不动, 淡淡道:“既无赌桌, 也无对赌之人, 要如何豪赌?”
唐毫眯起眼, 和善道:“赌桌已正在眼前了。”
陆小凤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两扇门,一扇漆色斑驳, 满是木刺,而另一扇却漆色鲜艳, 崭新如初。
他眸光微闪,若有所思道:“看来这门后别有洞天。”
唐毫只是笑,淡然道:“门的背后只有门。人生便和赌局一样, 每个当口都只得二选一。若选好了, 便再回不了头。”
他望向两人,意味深长道:“今日对赌之人只是自己,两位可一同入这赌局。门的背后到底有几扇门?只有推开门才能知道。”
陆小凤呼吸一沉,这金玉楼敢以两道门装神弄鬼, 必定有所依仗,这门怕是不好闯。
唐毫对着两人一躬身,只留下一句“二位若能出门,楼主必定以礼相迎。”,便退身离开了。
他自屋外拉上门,‘咔嗒’一声锁舌落下,将两人牢牢锁在了内间。
落锁声响起的霎时,烟津轻皱鼻尖道:“好重的妖气。”
果然和她料想的出入不大, 这金玉楼必定与妖鬼有所勾结。
陆小凤握紧她的手,蹙眉打量一圈,“这门后会不会有诈?”
烟津抬起眼睫,甜声道:“怎么,你害怕了?”
陆小凤点点头,盯着她的眼睛道:“难道你以为我就不会害怕吗?”
他会害怕什么,透过那双眼睛便能窥得一二。
烟津心口一瑟缩,缓声道:“我不是说过会保护你?”
我哪里舍得你来保护我?
陆小凤叹息一口,问道:“选哪一扇?”
烟津抬眸瞧了一眼,“选哪一扇都一样。”
对门后一无所知,当然选哪一扇都一样。
陆小凤只有苦笑,他望向那鲜艳的红漆,缓声道:“那就选这一道门吧,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嘎吱’一声,门便被轻轻推开了。
陆小凤吃了一惊,门后竟然是一处小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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