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灯在触碰之下有着轻微的震动,那人迅速将其放入布袋。
就在郭长城快要被缠绕着自己的黑色能量勒的不省人事时,面前竟凭空出现了幻觉。
他看见……看见了……
两身黑衣的人,已然打成了一片。玻璃渣子四溅而飞,祝红坐在地上,避也不避,目光呆滞的盯着眼前发生的所见。
凌厉的能量漩涡两两相撞,在不大的空间中周旋、碎裂。
黑色的袍衣像虚幻的雾气一般,弥散在空中移动着,让人完全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可是这一团黑雾还手的速度,却好像并不及那人半分。
平头男子的力量似乎有些特殊,周身仿佛施加了强磁场,将空中飘散的能量碎片吸附了过来。既打不散,又消不去。庇护之下,近身不得。但他无心恋战,转瞬之间,便夺门而出。
眼看着面前这位好久不见的大人就要向外追去,郭长城非常及时而清醒地喊道,“等等!是你吗?沈教授……不,黑袍使大人?”
黑袍使听着他的话,并没有作答。
“那个人带走了山河锥和镇魂灯!”祝红火急火燎地说道。
然而,黑袍使毫无征兆地隐去了踪迹,空荡的房间里,再没有任何他曾来过的痕迹。
远处一阵脚步声逐渐传来。
“小郭,祝红……你们,没事吧?”
“楚哥!你可算来了,刚才有人将圣器强行抢走了!还有黑袍使大人……黑袍使大人他出现了!我们都看见了!他们打起来之后就都不见了……”
楚恕之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将他们二人扶了起来,仔细检查了周围的情况。
“山河锥不说,他竟然带走了……大庆呢,大庆怎么不在?”
“大庆哥这几天不在处里,一直和林静哥待在一起,研究重新与地星取得联系的方法呢。但现在怎么办啊,我们连对方人去了哪里都不知道,除非黑袍使大人能亲自帮我们……”
“慌什么?我不是教过你,遇事要冷静。你现在是处长了,就更不能乱。”楚恕之说。
“喂,”祝红插嘴道,“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我们需要关心的是那个有特殊异能的地星人到底去了哪里,然后尽快把圣器带回来才行。以及……这位黑袍使大人到底是敌是友。”
“红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郭长城有些疑惑。
“我觉得……黑袍使好像和原来不太一样了,也没准儿,可能是错觉吧。老楚,你怎么看?”
楚恕之愣了一下,表情僵硬的说,“大人如果还活着,自然是最好的,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辜负我们的……肯定能逢凶化吉,平安回来。”
两人颇为奇怪地看着他,不过倒也不怪他,毕竟这位黑袍使大人的小迷弟方才没有看见自己英勇的偶像是怎么和别人生龙活虎的扭打在一起,耍完帅之后高冷地离开的。
楚恕之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反应,继续说,“别担心,咱们特调处为了应付这种情况,也是留了后手的。那人带走圣器,便已经被我们做上标记了。圣器上面有林静特制的追踪粉末,他走到哪我们就能跟到哪。”
“太好了,我马上联系林静哥。”郭长城说着就跑了出去。
楚恕之沉默的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七百八十四,七百八十五,七百……七百……该死的,七百六十几来着?”
赵云澜数羊数的自己又困又恶心,这些日子里,他数过的羊一字排开都能绕地球好几圈了。
“我猜是六十六,对,羊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要是不服,让它们的头儿来找我。但凡来一只,我涮一只。”
“嗯,不错,涮羊肉就得用辣锅,九宫格最好了,红红火火的,多吉利啊。”
“可惜了,想半天也吃不上,怪浪费感情的,勉强放过它们好了。”
“……他咩咩的,谁给我提个醒,我刚才数到哪儿了?啊!”
赵云澜实在有理由怀疑,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继续待下去的话,估计他离疯就不远了。早晚得精神崩溃,胡子拉碴的变成老年痴呆,成为那些四处推销养生保健品团伙最喜欢的骗钱对象。可惜自己分文没有,也没人来找他。说话的人都没有,就更别提骗他了。虽然,他已经被一个人骗习惯了。
颓然,麻木,荒芜……众多他从未体验过的无助,一点一滴侵蚀着他的希望。
赵云澜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现在这副完蛋样子,狼狈不堪。关于生的欲望,有,但不强烈。至于死的想法,考虑过。可他又嫌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太窝囊。最后,陷入无穷无尽的自我挣扎,无人救赎。
不能在阳光下自由行走的日子颇为痛苦。
想来,在昏暗无光的地星,在地下千丈幽冥之处活着,也不过如此了吧。那人……到底是凭借着怎样顽强的毅力才能撑过来的……
赵云澜不知道。
又或许,他心里其实多少是了解一点儿的。只是他宁可不明白,不去想,不去回忆,不去感受。
可是,终究还是,忘不了并肩而行的所有。
这也是一种煎熬吧。炼狱一般,用自己的脆弱打倒自己,自我否定,自我怀疑,自我……毁灭……怪不得他们都说点燃镇魂灯的牺牲者,会死去活来无数次,遭受比烈焰灼伤强千万倍,持续千万别的痛苦。
不过,人对痛楚的感知哪有那么多等级呢。最疼也不过就是晕过去罢了,若是没挨住,不小心死了,也就没知觉了。真正生不如死的源头,是带着愧疚,遗憾,和死不得的理由,继续活着。
只有活着,你才能感知苦痛,只要活着,就是最大的酷刑。
哎,天呐,赵云澜,你居然在思考这种没意义的哲学问题,真是闲得没事儿干了。也对,确实是闲的慌……这昆仑造镇魂灯的时候也没弄点娱乐设施啥的。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一定要活下去,因为他还有没做完的事情,和想见的人。无论如何,哪怕那人有一丁点能够继续活着的可能,他都要去试一试。
在那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休养生息,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等待着……希冀着……
这心里总是,怀揣念想,裹挟执念,想着,坚持住啊赵云澜,再撑一会儿。沈巍他从来都没有让你失望过,从前不会,现在也不会。他永远都会在最后关键的时刻出现,把任何对你来说头疼又棘手的麻烦轻松地接过去,将你从危险的边缘一把拉回来。
你相信他,是如此的,毫不客气地,信任他。
只要沈巍在,赵云澜就敢把天捅个窟窿,也绝不道歉。
只要沈巍在,什么妖魔鬼怪,龙潭虎穴,他都敢不要命的闯上一闯。
只要,沈巍还在……
呸,净想些乌七八糟的。赵云澜干咳了几声,指不定这个混蛋是不是又一次骗了他,现在正躲在哪儿看自己的笑话呢,那可不能让他看扁了。
不就是个镇魂灯嘛,大不了我待它个三五十年,混个灯神当当,万一哪天能出去了,还能帮人家实现愿望呢。呦,这么想想,还是挺有盼头的嘛。
……算了,我他妈自己的愿望还没实现呢。
赵云澜难得的愿意动动脑子进行思考,如果自己能有灯神魔力的话,先许个什么愿望比较好呢?
世界和平怎么样?不行不行,那我干嘛去啊,特调处不就解散了?那帮二货彪子们都得失业等着我救济。还是偶尔可以打打怪的生活比较合适。
那就,在地星办个培训学校得了,好好管理管理那群奇奇怪怪的无业游民,从娃娃抓起,让黑老哥主讲……嗯……实在不行我讲讲也行……把大庆、小郭都拉去听课,也算是,完成他的一桩心愿吧。我可真是伟大。
周遭的黑暗莫名有了一些变化,赵云澜麻木的神经被不痛不痒地撩拨着,他发觉自己的身上某处竟然微弱地发着光。
“我擦?我变灯神了?”
赵云澜连忙紧紧张张地捂住发光的地方,把衣兜翻了个底掉,竟是沈巍那串宝贝的颈间项链。
里面本应包裹着的棒棒糖纸不见踪影,螺旋式的漩涡图案缠绕在轨道中,不规律地运动着,密封在内里的萤火星光也在缓缓地流淌。
“就是好看哈,难怪他那么喜欢这东西。”
那次大战之后,他再没主动看过这东西。一来怕自己伤心,二来再看也没有意义。如今,赵云澜仔细地端详着挂坠之上的纹路,瞳孔中闪着和挂坠里火焰同频的光亮。
“这……”
赵云澜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目光却直勾勾地落在指尖之物上。
火焰行经所向的痕迹,是刺痛赵云澜内心的几缕鲜红血色。
“这是……”
沈巍的……碧血丹心啊。
第3章 (三)抢圣器的大好人
◎多么熟悉的声音啊,回来可真好。◎
“就在这附近,错不了,大家都小心些。”郭长城挂掉林静的电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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