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奈奈妈妈还好吗?”
“还不错,我们跟她说你突发奇想决定环球旅游,时不时会用你的名义寄一些明信片回去,或许是这个原因,她这几年也开始喜欢上旅游了,整天和家光到处跑。”
“那挺好的。”
我没有说的是,即便没有我的原因,奈奈妈妈依旧会在这几年喜欢上旅游。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继续问道:“你呢?重回青春期,会有生长痛吗?”
里包恩听到我的调侃,难得没有直接给我来一发子弹,而是宽容地直接无视:“没有别的想问了吗?”
我摇了摇头。
里包恩瞥了我一眼,自顾自地说:“阿纲没有放弃寻找稳固世界基石的办法,但始终没什么收获,这几年把自己逼得挺狠的,但你放心,还没死成。六道骸在发现你走了之后直接甩手不干,是Luna接下了门外顾问的工作,她的战斗能力有所欠缺,但库洛姆时不时会幻化成她去应付一些高危场面,一直以来也没出过什么差错……”
他将每个人的现状大致都拎出来讲了讲,最后说:“饯别会之后,阿纲才告诉了大家真相,蓝波哭得很惨,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你的遗物就被简单地分了分,他们挑剩下的都扔给港-黑了,要想找回来的话你得自己去找他们要。”
“……!”
我不由得吐槽:“什么叫遗物!我是走了又不是死了!明明会死的是你们才对吧!”
里包恩根本不搭理我,神情平静语气也平静:“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了呢,现在突然出现,还真是吓人一跳。”
“你完全没有被吓一跳吧!”我仿佛阿纲上身地吐槽,但也能明白里包恩的意思,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地和他们说‘ただいま(我回来了)’的。”
里包恩轻轻一笑:“おかえり(欢迎回家)。”]
沢田纲吉的唇角也不经意流露出笑意:“真是少见,里包恩你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啊。”
里包恩挑了挑眉,“难道我平时对你还不够温柔?”
“……”沢田纲吉的笑意瞬间消失,干巴巴地说:“也、也是挺温柔的啦,哈哈。”
蓝波则是兴致勃勃地问:“里包恩,你现在还会生长痛吗?用不用让碧洋琪给你按摩啊哈哈哈!”
里包恩眼神一阴:“找死吗蠢牛?”
蓝波瞬间噤声,和沢田纲吉一起变成了两个沉默的小土豆。
熊猫看得叹为观止:“这就是彭格列食物链顶端的人物啊……”
“里包恩其实也很了解阿涯嘛。”山本武哈哈一笑:“对他在意的事情完全了如指掌。”
太宰治也不得不承认:“真的太敏锐了。”
里包恩的敏锐并不是太宰治那种洞察人心的敏锐,而是因为足够冷静、所以足够清晰。
世界第一杀手永远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出手。
[或许是因为里包恩的在场,我和他们的重逢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
根本不需要我主动开口说什么,所有人见到我的第一句话都是“欢迎回家”——真的很稀奇,云雀学长居然也会说这种话啊。
以至于我见到阿纲、听到他说“欢迎回家”的时候,也能够平和地露出笑容,自然地接上一句“我回来了”。
我将整个计划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阿纲,他竟然没有思考多久便接受了下来:“可以,石塔本就是为你而建的。”
“……我还以为你会反对。”
“要问我的话,我的确是反对这个计划的。你应该知道,我唯独不想牺牲的人就是你……但你已经决定了,不是吗?”阿纲无奈地看着我,声音很轻:“既然你都已经回来了,与其让你继续被困在这一天,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我怔了一下,鼓了鼓腮帮子:“干嘛说得我好像一定会死一样?虽然我的确是会死掉一次啦,但这又没什么,我可是有后手的!而且有你们在,怎么都能把我救回来吧?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
阿纲沉默了一会儿,没有顺着我的话走,而是说:“其实,十年前我就知道十年后的未来不存在‘仓知涯’,我也一直想要改变这个未来,但一切努力似乎都没有任何作用。”
我:“……”
“终于从太宰君口中拼凑出你所经历的未来时,我很痛苦,甚至有一瞬间,我怨恨过你的谎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让我‘杀了你’这样残忍的事情。”
“直到那一刻,当我也选择了谎言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谎言是因为无力,而无力才是真正的痛苦。”
“我们都是一样的。如果可以坦诚的话、如果坦诚不会带来伤害的话,绝不会选择谎言。”
阿纲与我对视,目光不闪不避,也凝固了我想要逃离的眼神:“我很抱歉……阿涯,你一定很痛苦吧?”
‘死亡……一定很可怕吧?’
当熟悉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忽然意识到:此刻站在我眼前的,是二十四岁的沢田纲吉。
但又不是他。他的眼下不会有青黑,头发不会这么长,更不会这么敏锐……敏锐得可以称之为敏感。
我下意识地想:阿纲的超直觉又进化了吗?不是的,这不是超直觉能做到的事情。我骗过超直觉无数次,而骗过超直觉的前提条件就是骗过自己,我能够很清楚地认知到,自己先前绝对是被自己成功骗了过去的。
这是专属于阿纲的能力吧。
他既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之一,又拥有着善于共情他人的天赋。
所以他不需要任何线索、证据,他只是感觉到了我的痛苦而已。
我不自觉中放缓了呼吸。
西西里岛的风轻盈而安宁,悄然潜入我的身体、抚平了我的心绪。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听见阿纲继续开口,似乎是担心惊扰到我,他的声音放得尤为温柔:“我不会告诉太宰君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需要骗我,至少这最后一次,我希望能够和你一起承担痛苦,阿涯。”]
虎杖悠仁有些呆滞:“什么意思?为什么这对话听着越来越不对劲了?”
钉崎野蔷薇也呆滞了:“不会告诉太宰君什么?这是在说什么???”
“仓知先生的心声里说了‘骗过自己’……还有痛苦什么的……”
泉镜花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他之前说的计划是骗人的吗?为什么?”
经由她这么一说,中岛敦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急急忙忙地看向太宰治,这才发现,太宰治早在先前就异常沉默。
但太宰先生的表情很平静……不对,这种平静不就是仓知先生说的“越是脆弱的时候越是平静”的平静吗!
中岛敦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能问些什么、该问什么。
他环视了一圈,发现许多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而这些显然恍有所悟的人却又只是沉默地等待着真相的揭晓。
[是的,我欺骗了太宰和绫辻先生。
这并不困难。连太宰都没有把握欺骗的超直觉,我却早已能够轻松骗过,自然也足以骗过操心师和侦探先生。
以前骗不过太宰,只是因为我不想骗他而已。
银之钥是真实的,试炼的事情是真实的,未来会有人通过试炼也是真实的……
但是,当<书>成为银之钥,也将不再具备可以供人阅读的特性,更不可能与太宰的<人间失格>产生什么特异点。
当“仓知涯”被彻底抹除,不会有人记得我的存在,就连太宰也无能为力。
有谁会拯救一个不存在之人?
没有记忆的太宰比谁都冷漠,阿纲和悟他们倒的确是会拯救陌生人的类型,但当这个“人”根本不存在的时候,要如何生出“拯救他”的念头?更遑论为此付诸行动,乃至不顾生死。
我不得不承认:“你赢了。”
阿纲应该是想要笑一下,却没能笑出来:“是嘛。”
“真奇怪啊。”我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天空,西西里岛难得笼了薄云,久久不散:“我们之间是什么时候开始,无法彼此信任的呢?”
明明我们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信任彼此的人,现在却变成了你欺我瞒。
或许太宰是对的:世间万物是这么的善变,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明明我早就对伽卡菲斯说过不要执着于永恒。我们能够做到的,只是守护眼前之人而已。
阿纲突然把头撞了过来,轻轻闷闷地“砰”一声,打断了一切复杂思绪。
他抵着我的额头,不肯让我躲开目光,直视着我的眼神坚定而温润:“那就让我们重新建立信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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