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一眼不说话的迹部,开始叹气:“我居然被表象迷惑,不懂少爷的良苦用心,提出这等华而不实的要求,还得经您亲自教导才明白这个道理,这实在是我个人才疏学浅觉悟落后EQ低下品味俗气,反省完毕。”
“……”迹部一瞬不瞬地凝视她,线条优美的嘴唇轻轻开启:“你这个,脑容量只有1/4个核桃大小、偏偏还不知道塞了一半什么东西的笨——蛋!本大爷有理由担心,跟你在一起会不会被笨蛋的病菌传染,真是前途堪忧。”
前座的司机差点噗笑,飞快的抬起手背擦了擦冷汗,脚下一踩油门,车速全开。想他在迹部家工作了十几载,担任少爷专属司机也有好几个年头,还是第一回听见景吾少爷用这么温柔这么婉转的语调骂人笨蛋啊……
但这只是局外人的看法,被骂的这位半点也没觉得哪里有“温柔婉转”的影子,脸拉得比火车还长:“你、你、你……”
不等她说完,迹部很独裁地一挥手:“之前就说过了,回家再听你抱怨,从现在开始,不许笨蛋发言。”
被禁言的花浅浅又变成了刚上车时的蔫菜样,靠着一边车窗,把后脑勺留给迹部,继续反省自己为毛这么小家子气,为毛做不到像人家那样从容不迫,游刃有余……难道是经验问题?呜,也是,他是迹部景吾嘛,万人迷,千锤百炼过的,她没法比呀……
以上胡言纯属花浅浅那熊熊的嫉妒心作祟——虽然迹部少爷被女生告白的次数确实已经数不过来,但他迄今为止、十七岁的人生经历中,向心仪的女孩表白,那还是真真正正的头一遭。这第一次,迹部当然没想过只是马虎地对付过去。
那么,是在下午茶的时间包下一家音乐咖啡店,还是在俯瞰东京湾的饭店共进一顿华丽晚餐?或者在家中客厅里铺满红色玫瑰?又或者,豪华游艇出行?……这些一掷千金的招数在别人眼中或许是浪漫,在迹部大少爷看来就未免太低水准,太无聊了,他岂能容忍自己“生平第一回”的表白这么不华丽地结束掉?但正因为太过郑重,反而导致有些无可选择。原以为某人能把话藏得更久,没想到这次晚宴上就有意外收获,迹部一方面自然是高兴,而另一方面,却不得不加快思索速度……
总而言之,迹部根本就没有打算随随便便就在这路上、车里、尤其还有一个多余听众的情境下吐露心意……否则他为何要把她往家里带?失误,都是失误……但这个傻乎乎的家伙,居然说他的话还可以收回去!还有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等回去了……
在花浅浅看不到的地方,靠近另一边车窗的紫发男孩嘴角慵懒一勾,不自觉地又抚上了眼下那颗泪痣。
……………………
………………
回到宅子内,花浅浅先去了二楼一间卫浴室。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卸了妆,湿发用毛巾擦到半干,里外都换了女佣拿来的新衣服,一件淡蓝色格子的棉布吊带裙,和白色八分袖的小外衣,样式很简单,不过穿着正好合身。还有内衣……捂脸。
下楼往客厅方向走,长长一道走廊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直到客厅门口,才看到正独自坐在沙发上的人。宽敞的客厅里,光线轻淡,并不十分的明亮。迹部也换下了晚礼服,穿着灰色的居家衬衣,洗过吹干的头发在灯下泛着紫色丝绸的光泽。
“你家怎么总是你一个?”
在他旁边坐下。
迹部把手中的书合起来扔到一边:“你说谁?”
“你的家人。”
“我父亲不常回来,他一般在调布那边住,因为离公司比较近。母亲陪我外祖父母住在英国,每年只回来一两次。”
“哦。”点头。她可以理解,工作忙的人大概都这样,她爸爸也是。
迹部偏着头看她,笑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家今晚,好像人特别少是不是?难道是周六放假日?也没看见天野管家。”太安静了,她心跳得这么快,他会不会其实听得见?
“啊,本大爷让他们该上哪就上哪呆着去了。”迹部对她悠悠地笑了笑:“所以这里,现在就只有我们俩……你干什么?”
脸上的笑容变成错愕——刚才还老老实实坐在身侧的人,就好像突然被按了启动按钮的跳蛙,一下子蹦到另外一个沙发上去了——他说了什么让她惊吓成这个样子?
花浅浅回头看着表情变幻不定的男孩,咬着下唇。她不是故意的……谁、谁让他说的那么暧昧……
“这样分开坐比较宽敞,啊哈哈哈……”
迹部面无表情地问:“你一定要坐那里?”
说罢站起身,慢慢走过去,还很有耐心地低头冲她冷笑了一下,在花浅浅“啊”一声还没叫完的时候,已经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然后重新回到原来的座位坐好。花浅浅坐在他腿上,好半天才找到呼吸的频率。感觉脸就要爆炸了:“放、放我下来。”
迹部仍然只是冲她似笑非笑,手上的力道却没见放松。
“我再也不敢了……你放我下来吧……我很重啊,压得你的腿会麻掉。”
“嚯,很好啊,还会替本大爷着想了。”虽然是嘲笑的口吻,迹部还是依言把她放下来,有人在腿上一个劲儿动来动去,他也很不舒服。
花浅浅这回真没敢逃开,在一边抬起手试了试脸上的温度。
迹部终于等到尝试此前念头的机会,毫不迟疑地伸手一掐,嗯,手感很好,细细嫩嫩,鲜滑多汁,“……果然是上等好肉。”
“你才是上等好肉呢!”花浅浅不甘示弱,以雷霆之势出手也在对方脸上一捏,还不过瘾地搓了一搓,用化妆品电视广告里的语气夸张地感叹道:“哇!你看!肌肤能掐得出水!”没等迹部有所反应,她就迅速缩回手,像掩盖罪证似的把手往身后放,可怎么也忍不住笑,笑得低下头去。 “呐,迹部。”
“啊恩?”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能掐到你的脸。”她抬起头,水汪汪的黑眼睛像蜜蜂那么黑。
迹部嘴抽了一下:“你从来没想过的事就只有这一件?”
“当然不是啊,我还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和你坐在一张沙发的机会,从来都没有想过,能和你这样说话,也从来没有想过,你说……”这多像一个梦啊!迹部景吾,他是真正坐在她眼前的人,她一抬手就能触碰到的那张她所见过的最俊美的脸,是在真正的微笑,专注地看着她,对,是她,而不是别人,微垂着的长睫再近一些就能碰到她,细长清亮的凤眸里透着温润的深紫色,这远比当初在动漫里惊识的那个骄傲的帝王,还要让人心跳不已……
听着她絮絮的念叨,迹部的心里也更柔软了几分,他抬起手轻轻托起她一侧脸,手心里的这份热度让花浅浅浑身微微颤栗了一下。男孩的手温暖,有力,而且宽大,她半边脸好像都被包裹在里面,而事实上,他只是按住了她的右侧的耳朵和旁近垂下的头发,但拇指抚摸着她的脸颊,就像无数次摩挲他自己的泪痣那样来回的、动作轻柔的,抚摸。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离得已经如此之近,沐浴之后的淡香水的味道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身边,噢,她的手不知道该往哪放,他就在她的上方,秀挺的鼻尖靠近她,那双深邃的眼睛也几乎要贴到她脸上来。她想要转开视线,但没有做到。
迹部的声音淡淡的,又好像其实是在按捺着什么,“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吻你?”
伴随着这句话,他的嘴唇已经覆上来。
第38章 本月神无月
日本民间传说每年到了十月的时候,八百万天神就会组团一起上“出云”这个地方去公差度假。
正因为各路大神都跑到了通讯信号的覆盖范围外,所以接通不良呼叫不应,大概经验主义的古人为告诫子孙不要在此时还笨笨地做无用功求神拜佛,给了十月一个特别直观的别称:“神无月”。
改制为新历后,在旧历中使用的月份别名也原样保留了下来。虽然被提到的几率少了,却不代表人们已经遗忘它,至少在冰帝多半女生看来,今年的神无月简直就是在不遗余力地验证那个传说。神仙们不在家,听不到她们怨声载道,于是短短十余天内,让人昏厥的消息频频传来,足以编写出一篇大事记表——
【10月9日】
黑暗的一周开始。迹部大人意外生病住院,以致于学园骤然失色,衰颜遍地,意甚萧索,犹如寒冬……此处为节约篇幅,省略数字。
(其实她们有带着礼物去探望的打算,问题是迹部大人住在哪间病房的信息是保密级,除了忍足谁也不知道……)
【10月13日】
张贴在宣传栏上的最新告示是学园祭相关的文件:因为冬季体育选拔大赛不久就要拉开帷幕,为了在最大程度上保证正选队员的训练时间,校方决定,今年全体运动类社团的展示台应由二线成员担当准备和布置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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