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要我帮您找到森首领吗?”源雅文结结巴巴地询问,他希望自己的问题在长官看来不要太傻,没有长官会希望自己的部下是个傻子。
“不,不用,”太宰治解开衬衣袖口的纽扣,将袖子稍稍往上扯,露出绑满绷带的胳膊,“一些小伤而已,应该很容易处理……喂,你应该知道怎么给人类处理伤口吧?要是把我的胳膊弄断的话,我会直接把你扔进焚烧炉里。”
太宰长官最后那句危险的威胁没有被源雅文记录在案,因为惊喜来得太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处理器好像已经因为高温而被烧毁了。
“……您是要我帮您处理伤口吗?”
“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不!绝不!”源雅文激动地立正,敬礼,仿佛他的手臂上没有被包裹厚重的石膏,“这是一份至高无上的荣誉!我这样的失败品竟然获得了为长官治疗的机会!为长官!治疗!天啊!今天的影像记录我一定会储存100遍!我会将它储存在最安全的地方!它永远都不会被丢失!”
太宰治无言地看着蹲在面前,小心翼翼单手捧住自己的手掌的傻子,脑子又被吵得嗡嗡的:“……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但实际上,源雅文在包扎这方面做得非常专业——尽管失去了一只手臂,他仍然细致的运用自己的另一只手与嘴巴,让二者巧妙的配合着去解开自己胡乱包扎的那几根绷带——太宰治根本不用担心自己被弄疼,看着源雅文在观察伤口的同时,嘴里还发出“嘶嘶”的吸气声,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身上的痛感可能已经以某种方式传递到源雅文的身上了,不然这个比中也还笨的家伙为什么会表现出这副难以忍受的样子呢?明明顶着100倍压力,肩膀的伤口被压得飙血,胳膊也因为挣扎而骨折的时候,源雅文都没喊出一个痛字。
他放松手臂,任由源雅文拿出碘酒,给那些陈旧的伤口消毒,怕他觉得疼,还凑到伤口那里吹了一阵,再用绷带重新裹上,然后再换另一个手臂,重复上药的过程。
太宰治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比如当他感受到属于另一人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手背上时,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毛骨悚然,再比如当源雅文用那种担忧的表情看向他时,他从内心涌出的沉甸甸的反胃感。他沉默地观察源雅文的每一个举动,试图找到这个小鬼身上的某一处破绽。
但很可惜,除了源雅文对他的伤口的态度过于谨慎,源雅文也过于在乎他本人对疼痛的感觉——比如在棉签触碰伤口时,会不停询问他痛不痛——除了这些来源不明的特殊对待以外,太宰治还是没能找到织田作会这么快接受一个可能是敌人的小鬼的理由,顺带一提,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仔细探查一下源雅文到底特殊在哪,他仍旧保持自己的观点:织田作可能被源雅文的奇怪异能洗脑了!
“长官,我闻到您的身上有酒精的味道,您难道还去饮酒了吗?您身上有很多伤口,不该摄入酒精制品,应该保持饮食方面的清淡,还要及时换药,以免伤口发炎,人类的身体非常脆弱,只要一点小小的伤口,就可能会使您丢掉性命。”
“你比森先生还啰嗦。”
“介于您目前的年纪,对人类来说您还是个孩子,您十分年轻,且脆弱,您易受伤,就像现在,您不该这样满身伤痕,它们对您而言太痛了,不是吗?”
“希望你注意到你的话恶心得让我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为此感到抱歉,但是长官,我向您宣誓,”源雅文单膝跪地,郑重地捧着太宰治的手,然后慢慢地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在余后的时光里,我会拼尽我的一切来保护您,实现您的愿望,就算代价是我的性命。”
太宰治垂眸,静静地看着源雅文。他的内心没有多余的波动,如果他是能被一个看上去只有14岁的小鬼的一句话就感动的人,那他就不再是“太宰治”了。
他就这么看着源雅文,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计算着什么。
直到他手掌翻转,抬高源雅文的脸,并将掌心贴合至源雅文的侧颈。
空气里的分子发生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让源雅文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长官您的异能吗?您在使用您的异能吗?这种感觉真神奇,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异能!”
太宰治感受着指腹处心跳的频率。从源雅文的表情以及心率来看,他确实在为这个连作用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异能感到惊奇,甚至是感激,太宰治有自信看破任何人的谎言,所以这恰巧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可能是错误的:人间失格并没有作用于源雅文的身上,织田作也没有被奇怪的异能洗脑。
“……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回报您,长官!您将如此珍贵的异能使用在我身上!使用异能会让您的身体产生负担吗?您的伤口会痛吗?您——”
“如果你再说这些让人恶心的话,我会考虑报废你的发声器。”
源雅文吓得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地询问:“那我可以说点什么呢?”
“除了回报、感恩、问我痛不痛,”太宰治不耐烦地举例,“别的都行。”
源雅文回忆起长官不在这里时发生的一切,觉得有必要汇报自己的工作日志:“是的是的,首领为我安排了一位临时长官,这段时间我需要跟随他学习很多东西,我会尽快结束学习,回到您的身边的!”
说起这位临时长官,源雅文感觉自己有汇报不完的内容!太宰长官一定会对这些话题感兴趣的!
“我觉得中也跟我想象中的中也不一样!我感到很苦恼,长官,也许您会愿意给我一点意见?中也对您表现出了敌意,也曾经攻击我,指责并欺负我,但他却友善的允许我喊他的名字,他还为我带来了织田作家的咖喱饭当做探望机器人的礼物!噢,中也让我热热再吃,我想他可能忘记我是个机器人了,吃冷掉的食物对我其实没有任何影响!呃,长官?你的表情好像有点奇怪?是因为我说得太多了吗?好吧好吧这是最后一句了长官——我想您跟中也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源雅文的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大到看上去有点傻的笑容。
“——我觉得中也是个好人!”
但在倾诉完自己的疑惑后,源雅文没有得到长官的宝贵的意见。
长官面无表情地告诉他:“从现在开始,你被禁言了,蠢材机器人。”
源雅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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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唔……伤口愈合的速度比我想象中快不少,你的机体检查情况很不错,除了手臂上的石膏还要多待一阵子以外,目前可以宣布你进入‘健康’的范畴了,恭喜你,源氏。”森鸥外收起工具,却意外发现自己没有等到想象中的那些举动——比如看到小机器人高兴地跳起来表达感激与忠诚之类的,他眉头挑高,转头看向自己面前坐得端端正正,眼底满是雀跃的源雅文,故作伤感的抹抹眼泪,“原来我已经无法得到源氏的热情回应了吗?”
源雅文瞪大了眼睛,慌乱到手足无措,想说点什么来安慰首领不要伤心,他会永远对首领保持热情,但话到嘴边,他只能委屈地瘪嘴,用单调的摇头表达自己不同意首领的观点。
好在身边有他的临时长官解围。
中原中也最近几天一直待在Mafia总部里,除开解决一些零碎的事务以外,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游走在源雅文的周围,比如给被禁足在治疗室的机器人带早饭,带午饭,带下午茶,带晚饭,甚至偶尔还会送点宵夜来——当然,中原中也不是一个能够无端对别人表示好意的人,大多数时间里,他都是把食物放下就走,或是把顺手带来给机器人解闷的书放下就走,绝不多说一句话。
“他从三天前的晚上开始就不说话了,”中原中也站在旁边,双臂环抱在胸口,眉心皱出几道沟壑,“不会是我之前用重力把他的嗓子压坏了吧?”
闻言,森鸥外捏了捏源雅文的下巴,示意听话的机器人张嘴。源雅文也犹豫着这么做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向首领解释自己的发生器没有故障,他只能愧疚首领在他身上耗费了如此多不必要的精力,并祈求自己能够快点得到太宰长官的原谅。
前几天在他一不小心惹怒了太宰长官,并被惩罚禁言后,他就一直没能跟长官再见一面,同样的,他也失去了向长官道歉的机会——尽管他愚蠢到至今还未找到自己惹怒长官的原因。
“嗯,很健康的牙床,我看看,扁桃体也没有发炎的症状,一切看上去都非常的正常。”森鸥外推着源雅文的脸左右晃动,作为在Mafia里待过很久黑医,他其实没有特别注重医疗卫生方面的问题,至少在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探进源雅文的嘴巴里,并按住那只乖巧的舌头的时候,他本人并不觉得哪里不对,他还抽空捏了捏机器人的舌尖,浮夸地称赞这个仿真舌头做得真的非常仿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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