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普通人一样。
这算什么感慨?源雅文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把太宰治妖魔化了,太宰治本身就是一个普通人。
昏暗的房间里,源雅文一声不吭地打量着四周,看到床头柜上有一本厚厚的书,书的边角有卷起来的痕迹,能想象到太宰治平常靠在床头,将书放在腿上,睡前翻个一两页的情景。
窗户边的小桌子上还放着一个个空空的花盆,想也知道太宰治肯定不会自己在里面放上鲜花之类的东西,也许是哪次织田作来太宰治家里做客的时候,顺便带过来的小玩意,并且显然没有得到充分的利用。
太宰治更可能会在花盆里种点蘑菇之类的,等菌丝在常年不拉开窗帘的阴湿房间内肆意生长,直到整个卧室都变成一个蘑菇洞。
……也许现在偷偷溜走,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源雅文捏着胸口的棉被,犹豫了一下,悄悄掀开被子一角——
一阵凉气袭来,源雅文抖了一下。
低头一看,除了内裤还在身上,其他地方全部都被扒光了。
源雅文:“……”
“还早呢。”
充斥着困倦感的声音在右耳响起,源雅文的动作僵住,还没想好现在是闭眼装作没醒,还是干脆直接逃跑,一只手臂就这么越过他的身子,将掀开的被子重新压实在源雅文的下巴底下。
还听到太宰治打了个哈欠,缩着身子把额头挤到了枕头边边上的动静。
悉悉索索的,很快卧室又安静了下来。
睡、睡过去了吗?
等了好一会儿,源雅文计算着太宰治睡熟了的可能性,再次将被角掀开——
太宰治睁开眼,眼睛下面的黑眼圈跟安吾有的一比,撑着身子翘高脑袋看源雅文,皱着眉有点恼火:“凉气全部都跑进被子里了,你到底睡不睡?”
源雅文:“我——”
太宰治嘟嘟囔囔的:“果然还是个小孩,睡觉都不老实。”
这可就是纯粹的污蔑和造谣了!
源雅文扭头瞪他,太宰治又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全是泪光,一副一百年没睡过觉的样子。
源雅文又不忍心说重话了。
“……没有不老实,而且我也不是小孩,我是个有正式工作的成年人。”
太宰治的脑袋又砸了下去,这回,他的半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单人枕上,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
太宰治慵懒地眨眨眼,声音模糊不清:“是的是的,成年人,你知道一个合格的社畜应该几点起床吗?都还没到隔壁的妈妈起床给读高中的孩子做早饭的时间呢,别再乱动了,再睡一会,我还困着呢。”
说着说着,太宰治的眼睛眯了起来,声音也低了下去,马上就会进入梦乡的样子。
他蜷缩着身体,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弯曲的膝盖顶在了源雅文的腿上,后来直接把小腿都缠了上去,汲取对方身上的温度。
与另一人肌肤贴在一起的触感,令源雅文本能地僵住。
源雅文:“……”
他很讲礼貌,道德观告诉他的确不应该吵醒一个熟睡的人。
——但是现在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啊!
“你起来!”源雅文从床上坐起来,顺便把太宰治的被子也掀了,拽住他的衣领开始来回摇晃,“醒醒醒醒!起来!醒!醒!”
被摇得两眼昏花的太宰治:“??”
源雅文:“我觉得这样不太对!我为什么会睡在你的床上?”
太宰治的表情茫然:“你睡着了,我好心把你搬到床上,我单身,家里也不常来客人,只有一床被子,总不能把你放在沙发上吧?”
说着,他缩了缩肩膀,吸吸鼻子嘀咕了声“好冷”,试图把被子重新卷回身上。
“为什么不能把我放在沙发上?”
“会冻感冒的,”太宰治理所应当地答,“我再怎么也不是恶劣到会把客人冻死在沙发上的类型吧。”
“我还好心把枕头都让给你了。”
本来只是在理直气壮的对视,太宰治的目光一不留神就往下挪了那么一截。
还挑了挑眉。
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源雅文连忙用另一端的被子把自己遮住。
虽然他也不知道两个大男人之间有什么好遮的,但是他就是莫名觉得太宰治的眼神有那么一些冒犯的意味。
让他不禁想到了当初太宰治的那条著名色.情发言——“如果我想要你的内裤,我不会自己去拿,而是会让你亲手送来”。
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感谢太宰治至少给他留了条裤子?
“我的衣服呢!你把我的衣服放哪去了!”
被掐住脖子的太宰治喉咙里发出类似于痛苦的呻.吟:“你一定要现在聊天是不是?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这么敏感……”
“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还给我——”
强行开机的太宰治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一副精气全无的蔫儿巴模样:“衣服拿去洗了,你睡得安稳,我还得给少爷当男仆洗衣服,你这个闹腾的小鬼,明天要是迟到了被国木田骂,我可不会包庇你今晚的行为。”
我又没求着你给我洗衣服!
源雅文瞪他:“那为什么你穿着睡衣,我光着?”
“这叫什么问题?”太宰治奇怪地看回去,“这是我家,家里只有我的睡衣,我只有一套睡衣。”
“你要是不穿衣服睡不着,我脱下来给你。”
说着就要解扣子。
“不准脱!”
源雅文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可太宰治的目光太正直,太无懈可击了,让他觉得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结才是不正常的。
好像真的只是自己在太宰治家睡着了这么一件小事而已。
难道真的是他的问题?
源雅文抿嘴:“那织田作和安吾在你的沙发上睡着了,你也会把他们搬到床上睡觉吗?也会把枕头给他们吗?还会睡在一个被窝里?”
“当然不,我为什么要跟男人睡在一个床上?”太宰治做出一个反胃的表情,还翻了个白眼,“别提这种假设好吗?”
“那为什么你要把我搬上来?我也是男人。”
太宰治:“因为他们是大人,而你是个大晚上不睡觉不让人省心的夜猫子小孩。”
源雅文气死了:“我不是小孩!你不要乱说!不准混淆视听胡言乱语!”
太宰治举双手投降:“对对,你说得对,你不是小孩,请问这位大人,我们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谁跟你是“我们”啊?
源雅文盘腿坐在床上生闷气,眼见着太宰治的脑袋又要从床头滑到枕头上:“织田作和安吾是你的好朋友,你都不会跟他们睡一个被窝。”
“为什么会和我——你明明都不认识我。”
“你是可以和陌生人睡觉的那种类型吗?”
卧室突然陷入了寂静。
隔音效果不佳的员工宿舍里,传来了隔壁住户穿上拖鞋打开玻璃窗户的声音。
太宰治靠在床头,皱着眉沉思起来。
看上去严肃得不像样。
让源雅文都坐直了身体,预备与太宰治针对这个学术问题进行深入讨论。
过了半分钟,他看到太宰治凑了过来。
正以为太宰治是打算说些不能让其他人听到的秘密的源雅文,也往太宰治的方向挪了挪,下一秒,眼前一黑。
唇上多了一抹微凉的触感,可很快便消失了。
源雅文:“……?”
太宰治把源雅文睡飞起来的头发压了压,缩回床上,将已经凉透了的被子卷了一半到身上,打哈切:“好了,睡觉吧。”
“好了睡觉吧?”源雅文的声音变形,学着太宰治的语气重复这句话,“什么叫‘好了睡觉吧’?不准睡!”
太宰治:“就是晚安的成年人语法,你以后也能学会的,不要着急。”
“那亲我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晚安吻,晚安的意思。”
源雅文得出结论:“所以你不仅会跟陌生人睡觉,还会跟陌生人亲嘴当晚安吻。”
太宰治:“……”
抓住这个造句方法不放了是不是?
可疑的沉默。
源雅文面无表情,爬起来就要走。
被太宰治抓住脚踝拖进被子里,全身上下都裹起来,连脚趾都被盖得严严实实,只留了脑袋在外面。
太宰治用四肢锁住源雅文,像八爪鱼一样,双手禁锢住他的腰,不让他离开这个拥挤但是温暖的小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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