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曾经有一个人教我,简单的拥抱,是不足以带给一个常年待在冷冰冰环境里的人温暖的,他要我再努力一点,要我无时不刻地粘在那个人身上,让那个人生命里的每一秒钟都有我的影子,让那个人再也无法否认我的存在带给他的莫大影响。”
“他说我得教会那个人自信,让那个人明白一件事——我是他得到了就永远不会失去的东西。”
源雅文的手明明只有那么一丁点儿重量,太宰治却觉得胸口仿佛压了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向来熟悉如何揣测人心,更何况是眼前这个根本不懂得隐藏自己表情的单纯家伙,只一眼,太宰治就能看出源雅文口中所谓的“曾经有一个人”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
不仅是那个人,还有安吾,还有织田作,甚至还有中也,好像所有人在源雅文心中都有一席之地。
有的时候太宰治都想问问源雅文,拳头大小的一颗心脏,怎么能容纳那么多人的。
如今,这颗心脏连同被装进心里的那群人,一起压在了太宰治的胸口,沉甸甸的,令人不悦。
太宰治扯扯嘴角,表情淡了下来:“哦,你把他的话记得还听清楚的。”
源雅文学着太宰治的动作,捏了捏他的脸,食指把太宰治抿起来的嘴角抬高:“我好像摸到一点规律了,你不高兴的时候要么装成特别开心的样子使劲折腾人,要么就像现在一样,不看我,不愿意理我,这应该就是冷暴力吧?”
看太宰治还是那副懒洋洋不打算反驳样子,源雅文继续说:“太宰治,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什么话都听的小孩了,我也是有判断能力和叛逆期的。”
“所以我觉得那个人有一点说得不对——为什么非得是我成为他的所有物,而不是我将他占为己有呢?”
太宰治一怔,缓缓看向源雅文,目光里闪烁着某种不确定的情绪。
“如果一定要消除他的不安,单单将我放进他的口袋里是没有效果的,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得到了我,也没有获得自信,反而愈发阴晴不定,但是假设让他的全世界里只有我,那他就只能看到我,他的世界里便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样还会感到不安吗?”
源雅文的手贴在太宰治的胸口,默默地数着那一声声看似平稳的心跳。
太宰治的表情和语言会骗人,连他的心跳也会,因此,想要通过常规的观察手段摸清太宰治的真实想法,简直比登天还难。
源雅文不清楚太宰治此刻的心情是否真的如他的心跳声一样平和。
他并没有描述自己口中的“他”是谁,但是专注的目光却在告诉太宰治,他们所谈论的主角就在这里。
“还会不安吗?”源雅文轻轻地追问,仿佛只是单纯想要将某个难题研究透彻的学者。
太宰治张嘴,犹豫了好几分钟,才低声回答:“我不知道。”
他皱着眉头,因为听到了自己声音里的喑哑。
源雅文点点头,理所当然地接话:“我明白了,那就试试好了,我思考过如何让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个人的方法,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囚禁这条路了。”
他的手指勾了勾太宰治手腕上的铁铐,铁链叮叮当当的响。
坚硬的铁制品若非有那几圈绷带在,恐怕即将陷入太宰治的皮肉里。
太宰治:“所以我是正好撞进你手里的倒霉试验品,让你试试这招到底管不管用。”
源雅文回神,后知后觉太宰治好像还处不安的状态里。
天啊,想要教会这个人自信真的好难,早知道当初就该多问问首领太宰了。
“是因为我没有很直白地把‘他’与‘太宰治’划等号,所以你才假装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源雅文的眼中充斥着困惑,但他总是对太宰治格外有耐心,“把你铐在这的确是顺势而为,也的确是想看看如果我对你展现出占有欲,你是否还会觉得不安,不过也不仅仅如此。”
某种东西正在从胸口想要破土而出。
太宰治屏住呼吸,本能地想要压抑这种不受控制的危险感觉,他扯出一抹微笑,开始转移话题:“囚禁,这可真是个危险的词语,乖小孩是不可以做这种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事情哦。”
“我在叛逆期,”源雅文哽着脖子将这个理由反复使用,是不是真的在叛逆期就只有他本人清楚了,“我想囚禁你就囚禁你,想囚禁多久就囚禁多久!反正你又打不过我!”
太宰治失笑:“叛逆期是你的免死金牌吗?”
源雅文反问:“那逃避是你的免死金牌吗?”
见太宰治又闭麦了,源雅文凑到他耳边骂他胆小鬼,生怕他听不到似的。
“休想把这茬躲过去,你不能一边当做看不出我喜欢你,一边想把我关起来,”源雅文皱着眉头说,“也不要假装没听到,我说我喜欢你,太宰治,就算你不习惯听到这种直白的发言,我也不会给你假装听不到的机会了。”
源雅文捧住太宰治的脸,认真地与那个瞳孔颤动的人对视。
“看着我。”他说。
而源雅文的语言就像是用未知的魔法编织而成,无形的丝线将太宰治的身体控制,让他望进了源雅文的眼睛里。
仔细观察才发现,说着霸道的话的源雅文,此刻的睫毛也在颤抖。
太宰治意识到此刻并非只有他在不安、在害怕接下来会发生超出自己控制的事情。
源雅文坐直身体,手心重新回到了太宰治的胸口。
月色披在源雅文的肩上,微微点亮了他的侧脸,轻轻皱着的眉头与闪烁的目光,透露出了他从未想要隐瞒的委屈。
“想让你亲口说出喜欢太难了,可是如果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在表达心意,会很累很累的。”
“如果你有有一点点喜欢我,愿意给我一点点点的回应,那就不要控制你的心跳,让我听听你心的声音,好吗?”
带着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巨大期待,源雅文渴求地望向太宰治。
而他们都不知道,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早已慢慢侵蚀筑在心口的坚硬城墙。
良久。
太宰治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
寂静的夜里,心跳如雷。
第93章
早上八点。
武装侦探社楼下的咖啡馆刚刚开门营业,店门口已经站了一位穿着衬衣马甲和格子长裤的少年,他乖巧地向店员小姐打招呼,要了一杯加三份糖的牛奶,和一块蓝莓乳酪贝果,小心地放进手提袋里,蹦蹦跳跳走进了隔壁的电梯。
店员小姐还在打折哈欠跟少年告别,泪眼朦胧的,嘴巴张到一半突然卡住。
……昨天晚上侦探社灯火通明的,好像是有人失踪了,他们在连夜开会分配区域找人?
是要找谁来着?
刚刚那个小朋友袋子里装着啥?皮带吗?现在的皮带卷起来都只有那么小一只了吗?
还没睡醒的店员小姐脑子里天马行空地闪过乱七八糟的念头,把那剩下的半个哈切打完,把咖啡馆门口的牌子从已歇业转到营业中。
于是,当源雅文推开侦探社办公室的大门,发现里面不仅空无一物,还到处都乱七八糟的样子时,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看看墙壁上的时钟。
八点三分。
挠头,侦探社不是这个点上班吗?
找到织田作的办公位,往小凳子上一坐,把桌面都整理干净,他还安静的又等了一会,八点半了,都没等到侦探社的人来上班,只好给织田作打了个电话。
“喂喂织田作你们是几点——”
“——雅文?!”
电话那头的声音差点炸穿源雅文的耳朵,一口贝果噎在喉咙里,猛灌半杯牛奶才活过来:“咳、咳咳咳,我听得到啦,织田作你不用这么大声。”
跟织田作之助分配到一组找人的与谢野晶子立刻停下所有动作,贴到织田作的手机上一起安静地听源雅文说话。
织田作:“你在哪?!你有没有事?有受伤吗?我们马上就到!”
“哦,哦哦!”源雅文被一系列问题砸得晕头转脑的,“在侦探社,我在侦探社,我没有受伤,我为什么会受伤啊?你现在过来吗?要不要给你买早饭——”
“你自己逃出来了?!电话尽量不要挂断,不要紧张,听我们说话就好,保存好体力不用回答,”不愧是当过多年医生的与谢野晶子,完全知道要怎么安慰一个受伤的人恐惧的内心,“现在,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好,尽量不要被他发现,我们很快就会回去!”
源雅文:“哦——”
还没哦完,想起与谢野小姐提醒他的不用回答,他立马闭上了嘴,巡视了一圈,听话躲进了织田作的办公桌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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