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就是猫嘛，管猫之前是什么，有什么意义吗？”
像是听见了森鸥外心中所想般，李奈笑眯眯地继续揉猫，玩笑般来了一句。
“只要在你面前，它必须一直是猫，那它和真猫又有什么差别呢？”
李奈抬起眼睛，幽邃的黑眸与森鸥外对视。
“那么，预祝我们未来合作愉快……森医生。”
森鸥外突然抖了抖，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默默浮起。
——这个李奈，果然是个很可怕的人吧。
15|第 15 章
仍旧是那条幽暗阴沉的小巷，即使是晴天也不甚充足的光线，往常这偏僻的隐秘之地无人问津。但此刻，这片寂静被黑云般涌入的黑手党顷刻打破。
整齐划一的跑动，枪械闪过冰冷的流光，在这极具压迫感的背景中，中原中也缓缓走出，扣响了小店的门。
门无风自动，自行开启，仿佛深渊张开了巨口。
中原中也抬起脚，部下们刚想随之动身，中原中也却顿了一下，示意地伸手一挥，身后的部下令行禁止，齐齐退后了一步。
中原中也孤身走入门内，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
“老板。”中原中也神色冷峻：“我们首领有一句话，让我带到。”
李奈：“嗯嗯，你说。”
“话我自然是要说的。但是在那之前……”
中也忍无可忍地一拍桌子，指着优哉游哉地喝茶吃点心的李奈怒道，“倒是给我紧张一点啊，你这家伙！知道港黑在横滨意味着什么吗！”
“还有这个人！”中也又怒气冲冲地一指旁边的太宰治，“为什么这条可恶的青花鱼又在这里！”
“我在这里不是很正常么。”被指着的太宰治耸了耸肩，“不然你以为这些茶和点心是谁带过来的？”
李奈眨了眨眼，咽下了手上最后一口甜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港黑意味着什么，我当然知道了。”李奈幽幽道：“我倒想问你们为什么总是能找上门来，白天晚上都跟我过不去……”
是的，就在昨晚李奈正式确定了。虽然和平的白天与混乱的夜晚确实是两个地方。但比起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倒更像是两个时间线不同的平行时空。
最大的证据，就是港口黑手党的存在。
昨晚他看了一下系统地图，发现白天世界中太宰治所属的势力「武装侦探社」还未出现。所以李奈推测，夜晚世界的发生时间，应该是属于「过去」的。
不过白天的港黑确实比晚上的那个靠谱。毕竟发给中也的工资都够他轻松划走2千万了，看来是换了个好首领？
不知道是谁呢——肯定很好宰吧？
李奈无辜地看向中也：“所以，你们首领到底要让你带给我什么话？”
中原中也压了压帽子，定定地注视着姿态轻松的李奈，眼底闪过些晦暗不明的思绪。
“这老套伎俩就别用了吧，中也。”太宰治笑了一声，仿若随意般开口，轻声道，“黑手党惯用的心理施压什么的，对这个人可不管用哦。”
李奈：“等等，原来是有这种用意在的吗。”
中也：“……”真的丝毫没有感觉啊，这家伙。
“算了。”中也彻底放弃，随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低声嘟囔了一句，“我早该想到的……”
“那么，中也先生。”李奈推过去一个茶杯，微笑道，“你们首领要说什么？”
中也在这家店已经快被坑习惯了，听到李奈略显亲昵的称呼后愣了一下，面对推过来的茶杯突然有些受宠若惊，“不，茶就不用了……”
“喂李奈，你就算了。”太宰治幽怨道：“为什么我辛辛苦苦带过来的茶还要分给这个小矮子啊。”
中也立刻接过了茶杯，“谢谢，我今天喝定了。”
太宰治：“……”
“不用谢，这是好感上升后的待遇。”李奈鼓励道，“记得以后也要多多消费哦。”
中也：……钱包突然一凉。
“言归正传。”中原中也咳嗽了一声，严肃道，“首领让我问你——李奈，你是否接受港黑垄断店内商品的销售？”
此言一出，太宰治的神情顿时微妙起来，将视线转向李奈。一片沉默中，两人都在等着李奈的回答。
李奈挑了挑眉。
“垄断？这可不行啊。”他慢吞吞道：“这家甜蜜小店是面向所有人开放的……”
“奉劝你考虑清楚，老板。”中也淡淡道，“你的货确实无可替代，因此港黑势在必得，绝不可能容许你随意贩售，将其流出至其他势力。”
太宰治眼神闪了闪，突然开口。
“这么有把握，看来你们拥有的那件「帽子」，已经被你们试验出规则了？”
“啊。我也没打算瞒。”中也凉凉道，“经过固定程序后，可以一次性吞噬范围内放出的所有异能，现在还没有测试出上限。”
“吞噬异能……让异能消失？”太宰治顿了顿，“那不就是……”
“是的，你的「人间失格」。”
中也向太宰咧了咧嘴，嘲笑道：“虽然红叶大姐说「这简直是个小太宰」。但我觉得这玩意儿比你有用多了，要不你那异能索性改名叫「小帽子」吧？”
“抗议！”李奈严肃道，“请正视我店商品姓名权，帽子君善良的帽格为何要遭此污蔑！”
“为什么我突然开始承担被迫害的角色了，这也是好感度差分的结果？”太宰治顿时恍然大悟，“李奈，这难道也是你推销的手段之一吗！”
“哪的话。”李奈谦虚道，“我明明是平等地迫害所有人。”
中原中也敲了敲桌子，试图把这场从开始就跑偏了的对话拉回来。
“总而言之，这次我确实是带着诚意，来寻求和平的合作的。”中也沉声道：“但如果你拒绝的话，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中原中也直视向李奈，眼神锐利。
“所以，你的回答呢，老板？”
李奈轻快地笑了笑。
“当然是——拒绝。”他微笑道，“那么多人在看着我，怎么能答应那样无趣的事呢？”
“是吗。看来没得谈了啊。”
中原中也扫了一圈四周，确定小店里再无旁人，便将李奈的话当作了拒绝的托辞。
李奈笑了笑。
“嘛，其实也不是一点谈的余地都没有。”李奈笑道，“但前提是……我要和你们的首领面谈。”
中也皱起眉，“这件事我可以回去请示首领，假如他有时间——”
“不是在你们港黑哦。”李奈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道，“就在这里，这间小店。”
中也还未回答，太宰治就先轻笑了一声。
“那是不可能的。”太宰治摆了摆手，“森首领才不会以身犯险呢，让他过来见你的概率比中也长高的概率都低。”
森首领？
李奈眨眨眼，想起晚上遇到的森医生，不禁心说姓森的人还真多啊，难道是一个家族的？
“首领不可能过来。”中也一口咬定，“其他条件我们可以退让，但这点不行。”
“那就没办法了。”李奈遗憾道，“事实上，我被锁在这家小店里，平时根本不能出门啊——”
“这真是我这几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太宰治发自内心地由衷道。
李奈看着太宰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心想他可没说谎，他「平时」确实不能出门。
但李奈可没忘记——他还有一次出门机会，没有使用呢。
中原中也神色不明，他按住帽檐，冷冷地扔下一句话。
“那么，谈判破裂。”中也沉声道，“做好承受港黑报复的准备吧。”
他起身，径直走到门口，然后停了停。
“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老板。虽然一直在被你坑……但仔细想想，也有点意思。”
中也微不可觉地笑了一下，随即毫不留恋地向门外走去。
“再见了。”
李奈和太宰治目送中也的背影离开，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我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啊。”李奈感叹道，“上一次发生还是在上一次。”
就在前天，中原中也离开的身姿也是这般决绝，结果后来在外面蹲守他开门蹲了一整夜。
你还是那么爱放狠话，中也。
李奈不禁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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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听完报告后，对中原中也的处理表示了赞同。
“你的拒绝是正确的，中也君。”森鸥外颔首道，“虽然同意也未尝不可……但那家小店现在所展现出的东西，还不足以使我冒险。”
“那么，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是？”
中原中也平静地询问道。
黑手党毕竟是暴力组织。通常来说，这时会采取的行动无非只有一条路。
——杀人越货。
但是森鸥外沉吟片刻后，竟给出了一个令中也有些意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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