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临走前对我竖了一个中指，我也回敬了他一个，同时感觉脑袋隐隐作痛。
我身上的衣服不是今天出门穿的那一套，多半是埃斯梅和爱丽丝已经帮我换了新衣服。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切都很虚幻，我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差点被某种大型食肉动物在树林里吃掉——据说熊就是更喜欢吃人类女性。
弗兰克回到自己床位不久，爱德华就幽幽地从帘子的缝隙里钻了回来。
“我的姐妹比我想的更有笼络人心的手段，”他很惊讶似的看着我，“刚刚那是什么？你们在接吻。”
我闻言，一下就拉长了脸。
“好吧，抱歉，这是你的私事——那么，有关你的问题，是的，你确实是在树林里被发现的，在比弗兰克更深的地方。”爱德华说，“什么东西咬着你的腿，把你拖拽了一路。”
“也许是条狗还是什么的，”我想起昏倒前看见的影子，“或者狼，还有狐狸。”
“卡莱尔今晚肯定会审问你的，”爱德华同情地说，“你最好睡上一觉，好好准备。”
他这么一说，我确实感觉眼皮沉重了起来。
吃完埃斯梅的水果粥之后，我一瘸一拐地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爱德华帮着给我掖好了被子。
这次一躺下，我马上就感到昏昏欲睡，意识飘在身体上方浮动。
好像又有几个人钻进帘子看望我，但我没精力去回应他们了。
——我沉沉地睡着了。
第12章 热点新闻
爱德华吓唬我的话没起作用，因为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早上。
我腿上的绷带和纱布还没拆，也没有继续渗血，麻木得像一根厚重的木棒。
昨晚不管是谁把我搬运回家，他都要因为忘记了给我拉上窗帘而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我是被刺眼的太阳唤醒的！
醒来第一件事，我习惯性地寻找手机，并被几乎刷满了整个屏幕的热点消息吓了一跳。
这是发生了什么？
就在我阅读的时候，还有一条接一条的消息跳出来影响我，气得我索性关掉了联网。
昨晚发生在洛杉矶的一起大地震引起了整个美国的关注，连斯塔克工业的清洁能源收益再创新高的数据向大众公布这件事，都没能挤上头条。
但这次地震如此受到全国关注，并不是因为它造成了多么重大的伤亡。
而是因为从昨晚发生到现在，一例伤亡也没有被发现，好像所有人都神奇了躲避了这次天降的厄运——这是从未有过的奇迹。
这些热点的评论区里，刷满了「天佑美丽尖」。但也有少部分阴谋论者在怀疑，这是当地政府的某项实验出了大乱子，造成了一起人为导致的地震。
不管如何，看了这些新闻，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差点被大型食肉动物拖到森林深处吃掉也不是什么怪事了。
当然啦，对于这个小小的福克斯来说，这件事肯定能吓坏不少人。
——今天还是个上学日。
我叹了一口气，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下楼。
除了拖着伤腿去学校，我还得做好心理准备，一整天被一群新鲜劲还没过去又攒了满肚子问题的学生们包围着问来问去。
“早安，宝贝。”我一瘸一拐地下楼，卡莱尔站在二楼的小厨房，拿着一碗还没加入牛奶的麦片，愉快地和我打了招呼，“昨晚睡得好吗？”
“Sorry，”我说，“没想睡这么久的，我可以发誓我没有在故意逃避和你谈话，卡莱尔。”
“这对你的恢复是有必要的，坐下吧。”卡莱尔为我拉开一张椅子，“你是要巧克力奶还是草莓奶？”
“巧克力的，谢谢——埃斯梅今天不在家吗？”我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客户把见面时间约在了一小时后，所以埃斯梅必须提前出发，”卡莱尔把麦片碗推到了我面前，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还没拆封的牛奶。
我漫不经心地接过牛奶罐，一边往自己的碗里倾倒，一边分了只耳朵去听楼下的新闻——有关昨天那起发生在洛杉矶的大地震，肯定在今天的电视节目里铺天盖地。
“特约记者萨丽娜·卡希尔，为您进行现场报道，”电视里的女声说，“昨日傍晚19:45分，于洛杉矶发生的一起地震……”
“早上好，德芙。”
“早上好。”
贾斯帕和爱丽丝依次从我背后的楼梯上路过，和我道早安，我用几声哼哼作为回应，往嘴里送了一大口麦片。
“所幸我们暂无任何人员伤亡的报道。但这场地震造成了当地无数财产损失……”
“早上好，爱德华。”
“早，卡莱尔。”爱德华隔着一个座位，和我同样坐在了小吧台椅子上。
“当地最好的演艺高中，好莱坞艺术学院HA不幸受到严重损害，现已无法投入正常运营，我们有幸遇到一组试图返回校园的学生，让我们在此对他们进行采访——”
“爱丽丝，可以把声音调大吗？”我问，“我想仔细看一下这段。”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女记者把镜头给了一个女生，虽然她一直不安地在镜头前面动来动去，但不难发现，她是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漂亮女孩。
“呃，我是多莉·维嘉，这个学校的学生！请问你们可以解封这条路，让我们进去吗？”女生焦虑地看着镜头说。
“很抱歉，你的学校严重损毁，残余建筑也成了危楼，为了安全，我不建议你们……”
“哦不，我的家庭作业！我为了完成它，整整奋斗了三天三夜！我不能让它就这样被埋在废墟里！”
镜头里的多莉·维嘉，突然开始一边哭嚎，一边不顾一切地往教学楼狂奔，好在她身后还有两个男学生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她。
“冷静点！多莉！”
“你在全国直播呢！”
“这是在上演什么闹剧？”罗莎莉在楼下大声说，“现在什么疯疯癫癫的人都能被采访了，是吗？”
“看得出来，这几个学生都相当的富有艺术细胞。”我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替这个女生感到有点难过。
无论如何，她的家庭作业和学校都一时半会回不到他们身边了。
“他们真是有趣。真好啊，好莱坞艺术学院——如果它不是位于洛杉矶，我真想立刻去那里就读试试看。”爱丽丝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对了，我要去给他们捐款。”
“以谁的名义？”贾斯帕问。
“当然是福克斯中学，”爱丽丝轻车熟路地从包里翻出了支票，“别担心，我保证他们会妥善用到我这笔钱的。”
“你确认今天能正常在学校上课吗？”见新闻暂时告一段落，时间也快到去上学的时候，卡莱尔担心地看了一眼我的腿，“你们上下楼的课程很多吧？”
“只是一点小伤，”我安慰卡莱尔说，“如果我感到不舒服，我会去保健室休息的。”
“我会看着点她的，”爱德华说，“让那些小混混和爱凑热闹的家伙滚远点。”
“好吧，有任何问题，随时带德芙去我的诊所，好吗？”卡莱尔在收走我的麦片碗之前，摸了把我的脑袋。
我乘坐爱德华的车去学校，因为卡莱尔临时被诊所突然叫走了。
在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看见了在路上像游魂一样晃荡着的理查德——他的黑眼圈很重，书包破了一个很大的口子，一些皱巴巴的课本耷拉在外面，好像随时都要掉下去了。
“他被人抢劫了吗？”爱德华唏嘘了一声。
“可以带上他一起走吗？”我问。
爱德华没有拒绝。
他把车停靠在路边，而我摇下了车窗，对距离我不到半米的理查德喊了一声。
“上车，”我说，“我们可以载你一程。”
理查德没有露出我熟悉的微笑——他谨慎地看了眼驾驶位上的爱德华，绕了一圈，从车后面坐进来，屁股安置在了我旁边。
“发生了什么？”我看着他的战损书包，“黑眼圈这么重，你是一夜没睡吗？”
“我和弗兰克打了一架，”理查德简单地说，“因为他丢下你就跑了。”
“什么？”我吃了一惊，“他把你打成了这样？”
“他手里有刀，”理查德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早就说过，那家伙是个疯子，他被我踩了痛脚，就像疯了一样攻击我。”
他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
“早晚有一天，他会被我用脚踩到泥巴里，仰望我。”
我和爱德华都安静地听着理查德发泄心里的不满，他深呼吸了几下，脸色变得好了一些。
“很高兴看见你今天正常来上课了，”他从破破烂烂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画本，“本来还想拜托你的兄弟姐妹给你呢——这是我自己画的一些东西，给你养伤打发时间用的。”
“哇哦，这——我的天，我真的能收下吗？”我刚翻开一页，就被画纸上触目惊心的色彩惊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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