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伊薇特已经先一步恢复了冷静。
“没有意义的，你就算知道这一切又怎么样？”伊薇特嗓音粗哑：“你想要我身败名裂？你做不到的...”
“呵呵。”
她笑的陡然猖狂：“你既然知道我干了什么，那你猜我身后那些触碰禁忌的家伙会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境？
他们不会！他们只会灭口，到那时候，我死，你们也绝对活不了！”
因为太过激动，伊薇特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可怜的孩子，这个世界可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还小，你不懂。
你不懂长生的诱惑，对那群有权有钱，除了时间什么也不缺的人...，诱惑有多大...”
女人苍老的脸上已经露出一抹胜利一般的笑容。
“不，我懂的...”雪莉的声音很轻很轻，“移植全新的器官确实能延长人的生命，但它是很有限的。”
心脏能换，脾脏能换，那大脑呢？
一个人的组成是很复杂的，毛发、皮肤，大脑、心脏...
有些以现在的技术固然能换，可更多的，是现在技术所不可能达到的，毫无底线的摧残一个带着诅咒降生的人造人，与吃人没有什么区别...
“无底线使用科学的时候，你就已经丧失了身而为人的资格。”
“你懂什么！”伊薇特睚眦欲裂，满是皱纹的眼角都紧绷了许多。
“你以为我想吗！他们拿我的儿子，拿我的母亲威胁我，我有什么办法！
我创造了他们，让他们给我些回报有什么不对！”
到现在，她也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她只是被迫做了一个对她有利的选择而已，她有什么错？
雪莉只觉得悲哀，连人性都丢了的家伙，她又何必浪费口舌。
“你儿子在我手上，所以乖乖听我的哦~”少女突然笑起来，笑容诡异的扩大，“是这样吗？被威胁到了吗？你会乖乖听话了吗？”
雪莉也曾受到过威胁，百利甜拿她姐姐威胁，她也接受了威胁，在研究A系列的路上，她也做了坏事儿。
可她不会跟伊薇特共情，这个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的疯子，与她千差万别！人怎么可能会共情畜生呢？
*
“哎呀，更像了，”百利甜一拍大腿，被自己一瞬间闪过的想法逗的乐不可支：“阿阵你真的不觉得吗？我都要以为雪莉是我女儿了。”
百利甜嚷嚷着，单面玻璃隔音，他完全不会担心这里的对话被另一面听到。
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到了头上，百利甜怔松一瞬，欢乐变得虚假而流于表面，假面维持了一瞬，慢半拍的垂眸，敛下情绪。
“阿阵？”他看着神色冰冷的琴酒，平静而眷恋的蹭了蹭。
“嗯。”男人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少年冰凉的手捧住琴酒的脸，那双手似乎从来都没有温度，眸子却总是温柔又眷恋的。
“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啊，”少年呢喃着，“你问我，我总会说的....”
后面一句，几乎是用气音说的，也不知琴酒有没有听到...
第53章 马脚
“.......你问我，我总是会说的...”
琴酒沉默的动了动逗留在少年发顶的手，轻轻偏了偏头，挣脱桎梏。
他确实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此时的少年，像是自己打开壳的河蚌，露出雪白脆弱的内里，泛着淡淡的迷茫，还有几不可查的哀伤。
所以，就当做没听到罢。
脆弱只在一瞬间，百利甜很快恢复了平静，重新覆上了温柔的伪装。
“阿阵想要长生吗？”
百利甜突然开口，昂着头，死死盯着琴酒的眼睛。
避无可避。
“不想。”面对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琴酒只觉得乏味。
“这样啊...”少年拉长了调子，故作轻松的道：“那我也不想了，我跟阿阵一块死好不好！”生同裘，死同寝，其实也浪漫的。
问出这个早知道答案的问题，百利甜如释重负。
【你终于想通了。】乌丸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
百利甜顿了顿，旋即将自己缩进了琴酒怀里。
【是啊，我早该想通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嘲，他自诩聪明，却不如乌丸这个笨蛋想的明白。
【但我不会改的，我不会放弃...】
乌丸叹了口气。
【随你吧，不管怎么样，我会支持你的。】
... ....
雪莉学了他三分神似，伊薇特溃不成军。
她本来就不是个有骨气的，像是一只不甘心的老鼠，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偶尔窥得一线天光，就以为太阳都由她支配。
愚蠢的令人发笑。
*
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里向外望去，一个金棕色短发的外国女人走的很稳。
鞋跟与石砖相撞，清脆的‘哒哒’声韵律非常，像是敲在人心口上。
朱蒂走在街上，霓虹的深夜并没有什么人，尤其是这种经济不算繁华的地界。
女人突然有些激动。
巷子口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可她不会看错。
那绝对是秀！
她不敢耽搁，生怕人跑了，不顾自己穿着高跟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刺过去。
“秀！”赤井秀一根本没藏，只是避开了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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