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警官说道:“犯人自陈就是为了报复警视厅而准备的炸`弹,他也承认了三年前的案子,确实是他和当时那名车祸身亡的同案犯一起实施的犯罪。”
“报复?怎么个报复?”我从萩原和松田中间窜出头,随口问道。
白鸟警官踟蹰不定,最后还是开口答道:
“我也听说了,但其实刚刚你们拆解的那枚炸’弹上,不止是萩原君推测的那样,少开启了计时器……其实这个犯人准备再跟上次一样,用利益勒索,只不过这次,他本打算用另一颗隐匿在人群中的炸`弹,胁迫拆解炸`弹的警官做出选择:
“要么拆掉炸`弹,失去炸`弹引爆前三秒、才会显示的另一颗可能造成巨大伤亡炸`弹的信息;要么在炸`弹前束手,等着迎接另一枚炸`弹的信息和死亡的到来。”
我:“……”
我:“啊,电车难题?”
白鸟赞同地点点头。
我:“只不过这次做出摇杆选择的人,是站在人少那条轨道上的警官先生。……这个犯人为什么会这么想报复警视厅?为了那名同案犯?”
“据说是这样的……他认为我们利用了那名死去罪犯的同理心,以炸`弹没有停下为幌子,诱骗那名死去罪犯出现,最终害得那名罪犯在逃跑的过程中车祸身亡。所以他也要‘道貌岸然’的警官在同理心的驱使下也做出自己的选择。”
我看看左边的松田,又看看右边的萩原,幽幽地出声:“两位警官先生,你们知道死掉有多痛吗?”我看着他俩似乎做了某些我毫不意外决定的表情,顿时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砰砰’给了两人一人一个不伤脑的爆栗,“特别是你啊,萩原研二!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的诶!你刚刚怎么说的来着?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萩原虽然有点疑惑我的用词,但难得被我说得哑口无言,他干笑道:“可我毕竟是警察欸?我对着我的樱花宣誓过的,関君。”
我想起第一次从窗口进入后,炸`弹计时器忽然跳动时,这人做出的决定,更是怒上心头:“就算旁边都是警察,你也会因为自己离炸`弹离得最近,抱起炸`弹就往队友的反方向跑——是了,你天性如此。”
天杀的,跟阳光底下灵魂底色鲜妍的人混久了,我都忘记自己是个阴暗潮湿的泥人,晒太阳晒久了会干裂掉渣的。
……
总之,我裂开了。
我丢下身后呼唤着我的声音,一溜烟地带着脑中纷乱的絮语,跑离了重重叠叠的人群。我自顾自刷了黑泽的信用卡,找间酒店怒开他们顶楼带泳池的套房。
我站在泳池旁翻开手机,它还停留在之前,早早就被我已读了的黑泽发来的短讯页面:
【是。我想确认下时差流速是不是因为你的‘游戏’而产生的。】
我还记得早上看完短讯,准备去翻围墙时,心中那股无名邪火,而此刻我心中却更多的是无力。
有什么事是不能直接告诉我的吗?既然猜测时差流速是因为‘游戏’的缘故,我的意识难道就可以控制这不知何种缘由出现的它吗?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你去趟新大陆吧,我看看跟你不在同个坐标时,我和你所在的版图会不会产生时间差’?
我用尽力气地把手机砸在泳池旁的地上,仿佛这样就可以击碎这些不可控的欺瞒,给我带来的窒息感觉。
现在它躺在碎裂开的石灰石地板上,灰头土脸的地板,更是映衬着它的闪亮和完美无缺。这一幕太刺眼了,就好像隐喻着我作为对照组的人生。于是此刻它不能被损伤的特性,变得尤为可恨了起来。
我从没有这样的一刻清楚地认识到,我就像城市里的一道阴影,来处在世界之外,脚下也并没有真正实际接触的土地。
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更没有无论如何拼着一口气也要回的家。
我的家……?哦,我的家——
我的家在我上一个六岁时消逝在地形奇绝的山野里;而带走我的人会指着我们三人面前那些尸山残骸,告诫我那也将是我的下场。
其实不用他们说,我也都知道的。毕竟那些男女老少不约而同地都长着我的脸,就是名字跟我不一样。
求生者常常寄希望于说出自己的名字,似乎这能向面前的人赋予自己这块生肉一个灵魂,就可以让他们罢手——或许这是有用的,但对于带走我的这两个人,却只是让他们在自己的‘游戏’里感受到更加的愉快。
他们是不在乎那些姓名代表着什么,但我却无法忘记,我望着山野里的浅坟们,常常痛恨着自己的记忆力超乎常人的好:如果有人给它们支上墓碑,我甚至能逐个为那些浅坟题上它们的真名。
我不仅没办法救他们,更做不到像萩原一样为那他人承受令人恐惧的后果,我甚至还会安慰自己:你得先活下来,才能做某些事情。死人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我感觉这像是一个悖论。
我也知道我只是他们为了满足自己对于家庭的幻想,而留下的唯一的生还者——但小孩子总会长大,总会有无法满足他们想象那天的到来。
那天到来了,而死掉真的蛮痛的呢。
“嗒嗒、”
这究竟是鞋跟与地面碰撞的脚步声,还是我的泪水无措地落入泳池的落雨声?
第105章
这间套房的泳池几乎能让整个爆处班的人来团建……好烦, 为什么又想到他们了?人如果期待某种对他来说很遥远的东西,算是自取其辱还是算好高骛远啊?
泳池水争先恐后地淹没我的脸,水声灌进我的耳膜时, 可算是让我脑中那喋喋不休的声音暂时消停了。我任由自己沉进泳池的水里, 池底的射灯照得池水像是蛇纹石原矿那种甜莹莹的绿色,又有点微妙的蓝调, 但此时的我却不太能沉得下心去欣赏这像玻璃糖纸似的美丽。
我在水中用手挥开像水草一样活力旺盛生长着地发丝, 轻快地游到刚刚那声音的来源。
那当然是脚步声!因为眼泪掉进水里更接近金鱼吐出的泡泡, 然后在水面闷声破裂的感觉。
我伸出湿淋淋的双手,握住来人站在泳池旁的脚踝,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拖下泳池来——就是希望我没有捏裂他的踝骨吧。
“喂——”这人出声试图阻止我, 声音却在刹那消失在水面上。
“哗啦……”我从水里探出头来,满意得看着水面下黑泽的长发被浸湿, 跟我变得一样的狼狈了。
黑泽随着又一阵水花被搅动的声响,在水里站直了身子。他发丝上的水珠多得跟这天上下着雨似的,从他的发间滴落到眉骨再是睫毛。
我收回他变得跟我一样狼狈的话,这家伙现在像一条小白龙成精, 尽管体型不太像……
黑泽看见了我面上变幻莫测的表情, 疑问道:“刚刚不是还在生气?”
我抹掉脸上跟泳池水混在一起的眼泪, 抬手阻止黑泽继续说话:“你等我酝酿一下情绪……不然你找块布把你的脸蒙一下吧,我担心我到时候, 看着你的脸会发挥不好。”
在我手脚并用地爬上泳池,我坐在岸边开始了审判的工作:“咳, 你可以开始解释了, 就先从你是怎么找到这里开始吧。”
“……你是在玩什么警匪游戏吗?”黑泽泡在水里, 却连无语的表情都因为贴在他脸上那柔软的发丝而变得秀气。
我嘟囔出声:“贝尔摩德应该把你拉去当大明星的,走过路过谁能在看到这种反差后, 还能忍得住不喊你一声‘DADDY’?”
黑泽正上岸呢,听见最后的称呼,顺手捞了捧水给我送上水弹攻击。
他倒也不嫌弃,跟我一起坐在了泳池边。但可能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湿透了,比我这件单衣要难受得多,他先是脱掉外套,又脱了套头高领衫再是防弹背心,留下了最里面的短袖紧身上衣,最后才悠悠然开口解答了我的问题:
“因为你刷了我的卡,刷卡的短信通知上有地址。你平时基本不会用我的卡,用的时候不就是为了委婉地暗示——让我来找你吗?”
“荒唐!”我反应超大的,要不是刚刚生的那顿气,废尽了我的力气,我是一定要跳起来打黑泽一顿的,“什么暗示!哪有暗示!你不会是那种,女孩子对你礼貌地笑了一下,就开始想她家里情况如何,孩子生几个的人吧?”
黑泽嗤笑一声:“……好。虽然你平时恐怕是为了防止被我了解到行踪,所以从来不刷我的卡;和你的条子好朋友们在一起时,更是不会用到它们;而鲜少的那几次刷卡记录,都是在给我发来质问的短讯后……但你其实根本没有在暗示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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