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入夏了嘛。总务处说天气转暖,安排太激烈的运动可能会中暑,今年体育祭会适当减弱竞技性、加强趣味性——所以我们增加了借物跑、两人三足、倒杆大赛的场次,还特地多写了一点借物的类型。”
“欸——”
女孩子们拉长了语调, 适当地表现出惊讶,很快地, 她们便七嘴八舌交流起来。
“这么说来,岂不是什么都会有?除了'风纪委员长的袖章'之外,应该还有其他鬼牌吧?”
“是呢。去年铃木学姐不是还抽到了'数学老师的婚戒'这种题目吗?结果根津他根本没有结婚, 后来干脆记恨上学姐了啊。”
“欸——好恶心!话说,今年不是有转校生吗?狱寺君的脾气很不好,和他有关的东西应该也会进入鬼牌行列吧。”
临近体育祭,大家的心情都轻快起来,聊得太激动,便忘记控制音量,聊天内容自然而然地被不远处聚集着的男生所捕捉到。
听到自己的名字,狱寺“嘁”了一声,小声嘟囔了两句真闲,扭头一看,发现沢田纲吉的视线正似有若无、不受控制地飘向某处,顿时转变了态度。
“十代目,需要替您把围绕在云雀身边的那些家伙都赶走吗?”
他凑到沢田纲吉身边,单手掩嘴,小声问。
“!”
猛然回过神,棕发少年慌神了片刻,也压低声音回答:
“不、不用了狱寺君!我只是在想借物跑的题目…什么的。”
得益于在射击游戏上锻炼出来的洞察力,不远处,沢田君与狱寺的交谈被我尽收眼底。
我忍不住眨了眨眼。
一旁的黑川花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趁着其他人还在讨论,她微微凑近我,悄声问:
“我听社团的学长说,题目都是你一个人出的?”
“没错,”我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个故弄玄虚的笑容,“今年的借物赛跑是重头戏喔。”
京子闻言,微微睁大眼:“好厉害,京弥さん!”
“你们就期待吧。”
说着,我的目光从狱寺君身上飞快略过,勾了勾嘴角。
正这时,教室的前门被人轻轻敲了敲,教室中交谈的声音略微减弱,随后,一个飞机头探出脑袋:
“请问大小姐在吗?”
大家的闲聊声又弱了些。
虽然都还在聊天,但多少都有借着交谈暗中观察的意思,或好奇或担心的目光从四周传来,我眼皮一跳,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什么事?”
渡边君看了我一眼,郑重其事地交出一份文件。
“这个是风纪委员会主导的附加赛名单,请您过目。”
…附加赛?之前有这个项目吗?
有些困惑地接过文件夹,我大致翻了翻,提取出几个关键词。
“接力赛、二人三足——借物赛跑?学生会和……风纪委员会的、绝对战场…?”
我抬起头,面无表情。
“……”
渡边的眼神有些心虚地飘移了一瞬,注意到一旁狱寺投来的不善目光,额角滑过一滴冷汗:
“这个,是委员长昨天让大家加班赶出来的企划。大概是除了正常比赛外,会额外增加一轮只有风纪委员和学生会干事参加的特殊赛,赢家可以提出一个要求……”
我低下头,翻了翻比赛名单,然后抬头,看了眼渡边。
低头确认,再次抬头。
“——我?”
我指了指自己,有点难以置信:
“我也要参加?”
渡边牵强地笑了一下:“呵…呵呵,这个是委员长特地要求的……”
我哽住,抿起唇。
然而此时此刻,来自四面八方的八卦视线纷纷投来,我想说的话卡在喉咙,只好对渡边打了个手势,让他先去走廊。
而后,又扭过头,和坐立不安、始终关注着这里的沢田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狱寺和山本一起带来。
最终,我们停留在楼梯间内,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这不合规。”我冷静道,“这种活动应该提前向学生会申报,经过批准才可以实施,风纪委员会自作主张,会给我们添很大的麻烦。”
渡边唯唯诺诺道:“这是委员长的决定……”
狱寺:“可恶!那家伙在向彭格列挑衅吗?!”
山本:“虽然额外的比赛也挺有意思的,不过我们大家都有报其他的项目,恐怕没办法参加呢。是吧,阿纲?”
“啊…哈哈……”沢田君露出苦涩的笑容,看来还对自己抽中参加接力赛耿耿于怀。
被大家同时施压,渡边此时已经满头大汗,吭吭哧哧地挤出两句诸如“委员长已经下定决心了”的废话,看了又看,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看起来最好说话的沢田君。
“你们也知道,风纪委员会做出的决策是永远不会更改的…!”
明明是一副不良少年打扮,渡边君的表情却相当无助,面色惨淡地盯着沢田君,急切道:“更何况,委员长只让我们追杀了你一周,你难道不该心存感激吗、沢田?!”
“不,我完全不觉得有哪里值得感激……”他毫不犹豫地吐槽着,又略微停顿了一下。
大概是渡边君“糟了交不了差回去就等着死吧”的倒霉表情让他动了恻隐之心,沢田君犹豫了一瞬,再开口时,语气中不自觉带了点松动:
“可是,借物赛跑里也有京弥的名字。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哦。”
一道空灵而清脆的声音忽然传来。
紧接着,壁挂消防栓忽然“啪”一声从里推开,玻璃门恰好不好地砸到沢田君的侧脸,留下一道清晰的红痕。
在沢田纲吉“你是从哪里来的啊!”的怒吼中,穿着白大褂的小婴儿跳到山本肩膀上,神色自若地无视了大家的眼神,自顾自道:
“因为学校聘请了出色的黑手党医师,所以借物赛跑这种程度的比赛,京弥参加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要说得好像京弥要一边打吊针一边赛跑啊!”
沢田君有些不满地高声反驳。
Reborn勾起嘴角,从容不迫地转向我,语气平和:
“京弥,你认为呢?”
我摇摇头,正欲否定,便听到他幽幽道:
“毕竟赢了的人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呢。如果能从风纪委员那里拿到三个月的保护费,岂不是再也不需要贪污经费了?”
我:“……”
会、会心一击!
“…事先声明一下,我完全没有贪污,那个是属于学生会长的财务补贴。”
我竖起一根手指,郑重地强调了一遍。
随后,沐浴在狱寺君“你这家伙叛变太快了”的不满目光、以及山本君“啊哈哈这也不错嘛”的笑容爽朗中,我从小婴儿手中接过笔,从善如流地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渡边君热泪盈眶,如同看向救命恩人一般仰望着Reborn 。
“好了。”我说,“以风纪委员三个月的保护费为赌注,学生会同意比赛。”
……沢田纲吉则微微蹙眉,满含忧虑地望向我。
-
当天夜里,我将已经备好的抽奖箱带回了房间。
作为最受大家欢迎的比赛项目,借物赛跑的参与门槛低、娱乐性极强,每次报名都人数都遥遥领先。
为了确保比赛的最终效果符合总务处“增加趣味性、减弱竞技性”的需求,抽签箱中的每一张纸条都是经过我手,严格审核过的高难度题目。
甚至出于各种考量,我还接受了碧洋琪的提议,在其中加入了“兄弟姐妹”等题目,以便她能达成心愿,借助比赛与叛逆期的弟弟重修旧好。
除此以外,还有“有十年历史的实物”“穿了两种颜色袜子的人”“一对已经分手了的情侣”等题目。
本来所有的字条都已经检查完毕、折叠整齐塞进了箱子,但为了今天应承下的比赛,我不得不重新整理题目,明目张胆地给自己放水。
外国的硬币,留下。
左撇子的试卷,留下。
留着飞机头的人,扔掉。
和自己姓氏相同的人,扔掉。
最喜欢的人……犹豫片刻,我还是留下了它。
就在我马不停蹄地拆开字条,在留下和扔掉不断抉择的时候,房间忽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我掀起眼皮,墙上的时钟恰好指向九点,此时敲门的绝不会是家政。
思绪短暂地停滞一瞬,我很快反应过来,随手抽出一本文件夹,将它摊开在书桌上,掩过凌乱堆叠的纸条们。
第二声敲门很快停下。
然而,没有等我应门,不速之客便毫不客气地推开门,气定神闲地出现在了门前。
——就好像刚才那两声叩门只是单纯为了通知,和“礼仪”两个字完全不沾边似的。
我有点不满地扬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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