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点疼。”我有些担心马文会从床上弹起来,我一个人肯定按不住他。但这个时候也找不到帮手,我只能硬着头皮把酒精小心翼翼地倒了上去。
马文咬紧牙关,腮帮子绷得紧紧的,发出痛苦的闷哼声。但他一声没叫,甚至连死死抓着床单的手都没有乱挥乱舞。
“做得好,警长。”我低声说着,加快手上的动作,用纱布擦干净剩下的血污,“该死,伤口太大了,我得给你缝针。”
“动手吧。”马文短促地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双眼睛直直瞪着头顶上铺的床板。
我咬住嘴唇,再次确认医疗包里没有麻醉药,只有抗生素。没办法,我只得把一条毛巾递给马文,他默不作声地接过去,咬在嘴里,垂下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望着上铺床板。
我开始缝针。马文的身体立刻绷紧了,痛苦的呻|吟在喉咙里滚动着。我感到冷汗从额头冒出来,比刚才穿越丧尸还要紧张。
“你看起来……”马文试着开口,他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链锯,“你看起来挺老练的。我看得出你不是妓|女,但我看不出你是做什么的。”
他看了我一眼,双眼黑白分明,因为疼痛而异常明亮。
“我是……”我张开嘴,差点因为过于专注手上的工作而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是来警局找我的朋友的,迪恩温彻斯特,你见过他吗?”
马文回答:“不,我没有见过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至少、至少是向我做过自我介绍的人。天晓得,来警局避难的太多了,可怜人。”
他咬紧牙关,忍住一声咳嗽。这个时候要是咳嗽起来可是够他受的。
“快了,再忍一下就好。”我低声说道,尽力补救糟糕的伤口,“所以,这附近有一家孤儿院吗?”
马文突然异常警觉地看了我一眼,那短暂的片刻,他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伤痛。
“你的朋友,”他清晰地问道,“是不是身高大概一米八五,深色头发,绿色眼睛?”
我一边心跳如雷地给缝线打结,一边反问:“你见过他?”
“他自称FBI探员,邦乔维,名字和那个重金属摇滚歌手一样。”马文缓缓眨着眼睛,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的朋友前来调查孤儿院,带着他那以假乱真的FBI证件。但是甜心,我见过的FBI混蛋比这个地方的老鼠还多。我知道谁是,也知道谁不是。”
我心里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他人呢?你们把他怎样了?”
“他在地下停车场里那个临时监狱里关着。”马文的脸上闪过一种神色,像是有些恶心,有些不屑。
该死的。
我不禁为迪恩的处境感到一阵强烈的担忧。我缓缓从医疗包里拿出抗生素,脑子里徒劳地思考着怎么救出迪恩。
马文警长看起来靠不住了。他看穿了迪恩的假探员身份,说不定连我一起怀疑。也许他身上有钥匙?我可以等他昏过去了之后搜一搜?
这个想法让我感到一阵深深的罪恶和愧疚。尽管我并没付诸行动,但也许我会。这也同样让我感到害怕。
“艾隆斯局长把他关了进去。”马文沉默了一会儿却又继续说道,比之前流畅一点,“我和你的朋友聊了几句,他……我以为他是疯子,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我的心又跳起来,希望像是野草疯长。
“他不是!”我脱口而出,“迪恩是个好人,警长,我保证!”
“你……”马文像是想笑,但痛苦很快扭曲了他的脸,他把头重重放回单人床的枕头上,脑袋无力地滚向一边,“女孩儿,你想救你的朋友,我弄明白了。但他关在牢房里,钥匙只有艾隆斯局长有。”
“艾隆斯局长呢?”我立刻问道。
马文摇了摇头,他的头在枕头上无力地晃动着,“没人知道,这个混蛋。”
停车场在警局后面,可我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原路返回,就算原路返回,我也没法凭自己这一百多斤撞开那么大一个卷闸门。
“这里有路到停车场去吗?”我问马文,但马文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不匀地陷入了昏迷。
“该死。”我咬着嘴唇咒骂着,然后低头把抗生素注射进马文的体内,帮他拉好衣服。他的皮肤十分冰冷,沾满汗水。我从旁边的床上抱起被子展开盖在他身上,希望这能让他舒服一点。
“疫苗。”我再次无力地想,“我需要疫苗。”
收拾好包扎伤口的东西,我又隔着被子看了一会儿马文插回自己武器带上的枪——白色的单被让武器给顶起一个小鼓包。
如果警长一个人醒来,也许会需要武器。
我无声地叹息着,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儿,然后走到了外面的小客厅。桌上有盆花,有顶帽子,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我走到角落里,打开箱门,然后忍住没有吹口哨。
里面有物资!
我把箱门靠在墙上,蹲下翻找起来。一把枪!还插在完好无损的大腿枪套上。
我兴奋地把枪套帮到自己腿上,调节好皮带的长度——不得不拉到最紧,然后多打了个一结,就像史蒂夫曾经帮我做的那样——检查武器,查看剩余子弹。然后继续翻找。
几盒子弹。我拿起来检查口径,幸运地对上了我手里这把。但我没有口袋。我又翻了翻,找出一个写着RPD字样的腰包,装下这些弹药绰绰有余。
此外,箱子里还有保护关节的护具,防弹衣。我更想要一件暖和的衣服,但防弹衣就防弹衣吧。
我挑了件最小的穿上,感觉像是给自己套了个笼子。护具带上之后,我开始感觉自己像穿着笼子的猩猩。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转头看了一眼小宿舍,我感到心里对这个陌生男人的愧疚和对迪恩的担忧相互拉扯着。不过此刻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我转身往门外走,然后又顿住脚步,抓住桌上的帽子带在自己的头上。
至少它能遮住我的泰迪发型。
深吸一口气,我离开了安全屋,立刻和一个光头丧尸打了个照面。
“嗨。”我抬手开枪,一枪洞穿丧尸的左眼。枪声意外地响亮,我必须在声音招致更多丧尸前来之前离开这里。
警局内部肯定有去停车场的路,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走。我在脑海里模拟着方向,感觉自己此刻应该已经很靠近停车场的位置了——走了这么久,我毕竟离警局正门已经很远了。
盯着通往地下负一层的楼梯,我犹豫了片刻,还是举枪走了下去。
楼梯间昏暗、阴森,外面雷声阵阵、暴雨倾盆,我走进地下,感觉就如同走进坟墓一般。
然而楼梯下到头,左转之后,又一道卷闸门挡住了我的去路。
“该死的!”我一拳捶在门上,心里有预感外面就是停车场,“就差一点儿了。”可是卷闸门旁边连个该死的按钮都没有,我都不知道……
狗叫声让我的思绪止住路,鸡皮疙瘩顺着后背爬了上来,一路蔓延到脖子后面。
这是地狱猎犬吗?
我不禁倒退了几步,然后原路返回。也许等马文醒了,我能问问他该怎么打开那道门。刚才马文还嘀咕了一个叫艾什么的人名,也许我不是这里唯一的幸存者。
但我也要小心,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马文这么友善。
回到一楼,丧尸们还在游荡,我决定上二楼,回到大厅找找有没有手册地图之类的东西,但怀疑警局根本不会有介绍内部地形的东西,至少不会放在公共区域。
就在我蹑手蹑脚准备不惊动这些活死人,悄悄溜上二楼的时候,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远处传来,先是玻璃震动起来,紧接着地面也震动起来。
不是雷声,是爆炸。
第132章
我跑回二楼的脚步声也许过大了,但我的心跳得太快,脑子里一直在想:也许是托尼,也许是托尼来帮忙了。搞出了这么惊天动地的阵仗,很有托尼的风格,不是吗?
穿过之前经过的接待室,我重回二楼的走廊上,趴在栏杆上朝下面空荡荡的大厅看了一眼,然后跑向楼梯,听着自己咚咚的脚步回荡在警局。
有人敲响了大门,我听到模糊的叫喊声:“有人吗?快开门!”然后是枪声。
不是托尼的声音,或者迪恩的声音,但听起来有些耳熟。
我一把拧开门锁,一个年轻男人撞了进来,我跟他一起合力关上门——外面的丧尸就跟攻城锤一样朝我们撞过来。
但门锁还是“咔哒”一声成功锁上了。男人俯身从一旁捡起一块木板,用力插进门里的两个把手中间,封住了门。
然后他喘着气,靠在门上望向我,说道:“谢谢。”
“呃……”
我看着里昂肯尼迪。如果不是这分头,我还真认不出眼前这个婴儿肥尚未退去的年轻人,就是我不久前在西班牙遇到的那个冷静男人。
这简直是个年轻大男孩,看上去有些凌乱、有些惊慌,浑身都湿淋淋的,看上去像只落汤鸡,但仍旧是强作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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